第二天，砂糖依然和往常一样来上班，就连刘昊也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事情我都处理好了。”

　　砂糖对着刘昊，有些开心的说着。

　　刘昊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你打算什么时候支付代价？”

　　刘昊并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就和以前一样，很快就感到腻味和无聊。

　　砂糖坐在刘昊的沙发上：“我很感谢你帮助我，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我唯一的男性朋友，咖啡先生。”

　　刘昊看着她：“你所谓的朋友只会背叛你，我的世界只有知己和三三。”

　　砂糖没法否认刘昊的说法，只能点点头：“那就这样吧，说说看是什么条件？”

　　刘昊回答道：“永生……”

　　砂糖愣了愣：“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所谓的永生……”

　　刘昊继续道：“我相信你已经发现了，我要求你成为这片宇宙的‘道’，世界的一切都会受你掌控。”

　　砂糖笑了：“还真是过分的条件，我答应了。”

　　刘昊点点头，召唤出神蚀篇轶，包裹着砂糖。

　　。。。

　　经过一系列流程下来，砂糖的左眼也变成了无数繁星模样的光环。

　　这次的位面旅行真的让刘昊身心疲惫，刘昊跟子苒说了一声，就准备让她回去了。

　　刘昊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的恋爱周期，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他本来不打算让砂糖成为道。

　　这个女人虚伪，自私自利，喜欢强迫别人的生活方式。

　　刘昊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在某一刻突然明白为什么砂糖的眼里也有那种空洞的感觉了。

　　砂糖之所以没有自己更孤独，没有自己更空虚，只是因为她没有自己见识更广阔而已。

　　那个女人两辈子，毁了两个孩子。

　　就像刘昊所认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尽管物是人非，但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再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也什么都不欠她。

　　刘昊狼狈的回到自己的神殿。

　　再次听见宫殿外狂热而疯狂的祈祷声。

　　什么神祗，什么无数宇宙的唯一至高。

　　看了无数遍，盲目而痴愚。

　　愚蠢无知……

　　自己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广阔宇宙中的一粒沙子。

　　“昊君？”

　　狂三把柔软的头发束成马尾辫，穿着登山鞋，紧身裤，一副驴友打扮。

　　刘昊看着她异色的眼眸。

　　心中只剩下一片静谧的祥和。

　　纱和也与狂三打扮无二，她看着刘昊的样子，只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纱和说不上来。

　　刘昊轻轻拥抱着狂三，什么也没有说。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他们还拥有什么，只好拥抱着，证明自己还未曾失去。

　　狂热的祈祷声渐渐平息。

　　狂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不会推开这个男人，他是个孤独无助的可怜男人。

　　尽管他早就说过，不要同情式的喜欢，但他就是有时候令人心疼。

　　这是个人渣，操纵人心，肆意玩弄他人的感情，只为了他自己。

　　狂三已经很清晰的认识到刘昊是什么东西了，但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狂三也隐隐约约看见了。

　　就算再人渣，自己也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没有了自己，他迟早会疯狂。

　　就算再人渣，他在这个世界里，也是真正对自己好，真正爱着自己的男人。

　　“昊君像个小孩子呢……”

　　刘昊一声不吭，只是搂抱着，空洞的气息慢慢收敛。

　　狂三温柔的抚摸着刘昊的后背：“啊啦，虽然说我们都是小孩，但是，昊君不用担心的哟，人家会永远在你身边……一直陪伴着你。”

　　“嗯……”

　　刘昊松开狂三，继而紧紧握住她小巧的手掌。

　　露出春天暖阳般灿烂的微笑。

　　纱和看的一愣。

　　刘昊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他的声音中没有了空洞与冷漠，有的只是柔和的沉稳与温柔。

　　“我也会一直爱着你的，就像当初我一直渴望的一样……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刘昊扶着狂三的小脑袋，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

　　这次轮到狂三抱紧他了。

　　刘昊轻轻在她的后背抚摸着。

　　“打算去哪里玩？”

　　狂三趴在刘昊怀里：“去探索昊君你的宫殿……”

　　刘昊笑了笑：“这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狂三松开刘昊，甩了下自己的马尾：“这里很大啊，而且感觉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呢。”

　　实际上，刘昊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神殿里有什么，这个什么宫殿出现的就很莫名其妙。

　　“要我陪你们吗？”

　　刘昊问了一句，狂三摇了摇头：“不用，也就是随便逛逛，毕竟这里也算得上是昊君的家嘛。”

　　刘昊点点头，微笑道：“那就快去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狂三挥挥手，温柔的笑起来，跟刘昊告别。

　　。。。

　　刘昊真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实际上，狂三走了以后，他只是一个人坐在前殿的枯枝神座上。

　　把玩着翠绿的嫩叶，偶尔看看叶片上的世界，看看里面的文明的兴衰。

　　刘昊不知道这算什么，有欢笑，有悲伤，有爱情，有幸福……里面什么都有，但唯独自己什么都没有。

　　这个城市一般庞大宏伟的宫殿里，或许只有虚无空洞永存。

　　“你也曾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努力……你也成功过……”

　　心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你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你觉得有什么意义呢？”

　　刘昊沉默不语。

　　“成就感？还是权利和金钱，对着他人怄气指使的感觉？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你不知道……就和我一样，因为我是你……但你又是谁？”

　　“就算一切都唾手可得，你也只会把一切都放在一边，然后告诉自己，那不属于你对吧？”

　　刘昊终于开口：“你好吵……”

　　“嘻嘻……觉得我烦人吗？真是可惜，你杀不死我……”

　　刘昊摇摇头：“我从没想过剥离我们彼此，因为总要有些东西，需要我们一起承担。”

　　“……你真的知道吗？一切都是我！是我在承担着！你是什么东西？只有我才配拥有神位，我才是物质与次元之神！”

　　刘昊笑了：“你自以为很聪明，掌管整个宇宙的一切物质，但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我，因为我根本不在意什么神啊鬼啊的。”

　　“不，你在意，因为没有神位，你什么都不是，如果你没有神位，你拿什么保护我们都爱的她呢？”

　　刘昊没有说话，反而一声不吭。

　　因为那个藏匿于黑暗的自己说对了，自己不在乎是因为自己拥有，如果真的没有神位，刘昊自己拿什么保护自己爱的人呢。

　　“所以……你不觉得自己有一种何不食肉糜的讽刺感吗？”

　　刘昊沉下眸子：“对，你比我还有了解我……”

　　“所以你想自己的母亲吗？那个冷漠的女人，只知道爱钱爱自己的女人。”

　　刘昊摇头：“我开始觉得你很烦了，如果你非要提这种话题……我不会再理会你……”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啊？受人疼爱的小宝宝？你至始至终不是那个表面上家庭美满，实际上没爹没妈的，抱着电脑当亲人的可怜小孩不是吗？三岁不到就患有重度抑郁症，十几岁的时候又不知道发过什么疯……”

　　刘昊是在记不清大概场景了，只记得自己蹲在卧室的角落，缩在被褥里，恐惧而痛苦……只觉得浑身发凉，想去死。

　　然后小丑……自己的便宜弟弟推开了一直没有打开的房门。

　　刘昊反问道：“那又怎样？”

　　“你那个时候就该死去了，是王上救了你……”

　　刘昊知道，所有的黑暗都受林敬萧的支配，所有的意识体和活在黑暗中的一切，都称呼他为‘王’。

　　刘昊点点头：“是啊，所以严格来说，我的生命有一部分是他的，但我应该还清了才是，他要毁掉那里的时候，我可是拦都没拦……”

　　“闭嘴吧……可怜鬼，我祝你永远痛苦与空虚……”

　　心里的声音消失不见，刘昊却没有一点办法。

　　如果实在太吵，那也是因为刘昊自己心里深处没有认可他，认可那个始终等待着的，孤独的可怜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