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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话。”
意识里的刘昊耸耸肩,态度变得柔和起来。
“你哥我不是那种人,身为人,杀人是最大的恶。”
林敬萧反讽道:“所以把人往死里逼,情有可原?我还记得……”
“好了好了,我错了。”
刘昊连忙止住这个话题,林敬萧知道不少他的黑历史。
“当时年轻气盛,不懂事。”
时隔多年,林敬萧对刘昊的评价依然还是那么犀利,一个信守承诺,重情重义的人,同时也可以是天下最精致的利己主义。
毕竟刘昊的观点就是,人只要不是自己亲手杀死,那么无论是教唆,还是看着他们自寻死路,都不算是他的错,都不算是他的罪孽。
可笑的是,刘昊和林敬萧原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两人都不是一个喜欢欠人情的家伙,只是点双方共赢的好处,如果不是二者其中之一来主导,那另一方就会视作一种必须偿还的人情。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林敬萧终于还是问道,其实两人之间,很多话不需要太明白,往往是一个举动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多年的默契,再加上相似的智商,有时候刘昊的思维行动,就是林敬萧的想法。
“拉拢和打压,创造明显不像是一个公正的裁决者,那么很多事就会被感情所模糊不清,就和她现在看不见她亲爱的弟弟在怎么破坏她留下的规则一样。”
林敬萧倒是有点无奈,刘昊现在说话都这样直白么?
“拉拢的想法可以打消了。”
林敬萧想翻个白眼,还是想让他色诱创造是吧?这个不可能,死也不可能。对人类本身都有些厌恶的林敬萧,更是讨厌这样一个自大且充斥着荷尔蒙味道的小矮子。
“别啊,类似的事情你又不是没干过……”
刘昊试着劝说,但林敬萧已经不想聊了,就是因为干过类似的事情,阴影才这样大。
“好吧好吧,那算了,继续收集有关黑暗女神的事情。再者就是控制好空间,轮回那边有可能的话也要继续接触。”
林敬萧露出他那完美无瑕的侧脸,冷峻漆黑的眸子甩来。
“所以呢?”
刘昊的所有话,都是糊弄。林敬萧不需要他说,也会这么做。显然,刘昊是不准备对林敬萧说出以后的打算了,当然,现在的林敬萧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所以啊,有个人在岸上,却假装自己落水,想把另一个人从水里拉上来。”
林敬萧不喜欢他这个隐喻,但刘昊的意思就是,他现在被夹杂在众神祇之间,自己是唯一想救他的人,明明自己没有任何危险,却装作一副危在旦夕的样子,想让他毫无芥蒂的使用自己的力量。
“空间和我的矛盾你也看见了。”
林敬萧好不容易憋出这一句话。
刘昊接着就打断他:“但你们的矛盾并没有像我一样不可调和。我身边缺少了一个类似于创造的角色啊……”
“我可以没有退路,但我必须给你退路。”
林敬萧笑出来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副样子。”
刘昊没有再言语。就算没有林敬萧,他也已经被轮回与转生之神拉进这场漩涡之中了,刘昊能做的也只有尽全力最大的反抗。
而且和以前的情况不同,这次刘昊只能自己扛。
两人之间罕有的沉默了。
最后竟然是林敬萧开口。
“你说,世间万物都有其价值,你说,情感也有价值。”
“我以前觉得无所谓,毕竟情感随时能摒弃,但我现在觉得,你说的对,我也有了一些无法摒弃的情感。”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鼓槌撞钟似的,一下下敲着刘昊的心。
“我成神不过十年,但我已经无法想象,你不在我身边的感觉了,没有人理解,甚至连我所认为的正常人都不存在,刘昊……我的义兄,你别死了。”
刘昊低下头,藏起他的眼睛。
“我当然不会死,这和我们以前的生活相比,风险几乎可以小到忽略不计……那些家伙,当然也不可能对我造成威胁。”
刘昊的骄傲,他的自信,向来藏的很深。一个几乎对所有人都谦逊有礼,视所有人为棋子的人,他当然也有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原因。
支持这样一个人活下去的,要么是爱自己大于爱所有人,要么就是爱所有人大于爱自己。
要么为了自己的未来所谋划,要么站在所有人都没有考虑的角度上,俯瞰所有人,然后来选择抛弃其中哪一部分。
“那……静候佳音。”
林敬萧缓缓消失,就仿佛他从未来过一样,在这个没有风,没有空气,一无所有的地方,只有一声微微的叹息。
当年的刘昊,为什么不阻止林敬萧呢?这个可能是林敬萧永远的疑惑,但刘昊心里明白,自己有多了解他,那林敬萧就有多了解自己。
失去一个真正能理解自己的人,那余下的人生就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刘昊想过去阻止,可那有什么意义呢?杀死自己的朋友,让那些麻木着的,像狗一样累,像工具一样被人吆喝来去的人们,继续这样痛苦的活着么?
那个地方是没有真正善良的人存在的,或者说那些少有的善良的人,身上也早已沾染了最大的恶。
真的不如,就那样一切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