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看着大快朵颐的露西，问了句。

　　“你想不想成为更高层次的存在……一个念头可以做到任何事情的那种。”

　　露西露出油光满面的嘴巴。

　　“可以吗？那当然想……可你也该知道，我追求的是没有任何代价的那种……”

　　“杰森先生你是魔鬼吧？三言两语的就像蛊惑我……”

　　刘昊顿时无语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比魔鬼更……渣一点？毕竟魔鬼只要灵魂，而我掠夺可以掠夺的一切……”

　　刘昊看着她怀里的药，慢慢说道：“CPH4是你们这个世界特有的产物，它所蕴含的能量非常大……其实它在你体内泄露的时候你就本该死去的……”

　　露西倒是觉得无所谓了。

　　“比如说？”

　　刘昊沉重的说道：“大幅度缩减你的寿命只是其一，你的大脑将会一直处于超频状态，一直满负荷运行，一直开发……这个过程一旦到20%它就会自己继续下去。”

　　“我已经暂时抑制住了……你该知道的，一直不间断开发的大脑，将会不断舍弃你的感情……直到一种可怕的纯粹理性思维。”

　　“你的父母死在你面前，你也会无动于衷的那种冷漠。”

　　露西沉默了一会儿。

　　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刘昊也点点头道：“所以你只要两条路……彻底理性化之前接受我的力量，可以保持一定的理性和感性，而且整个宇宙都受你支配。”

　　“或者任由大脑不断开发下去……成为另一种存在，越迁至第四维度，成为没有感情的特殊机器。”

　　露西耸耸肩道：“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刘昊笑了笑，是他没有任何选择。

　　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要那个刚刚丧失情感的露西，也不愿意让这个明显还未成熟的露西成为道。

　　太过感性不是好事。

　　可极致的理性，对于客观存在的生命而言，绝对只有好事。

　　露西擦擦嘴道：“会死吗？”

　　刘昊思考了一会儿道：“第二种肯定会死，但第一种想死也死不了。”

　　露西反应过来，试探道：“如果两个都不选……”

　　刘昊这次回答的很果断。

　　“也是死，但比那种开发到100%的死法又显得平庸了些。”

　　。。。

　　总之……异常顺利。

　　本来露西就是白捡的‘道’。

　　刘昊支着下巴，看着她。

　　“无所谓了……只是这样简单而已……”

　　露西化身为道的同时，刘昊也将她的大脑开发至100%，但没什么其他效果似的，也好在她没变成别的什么。

　　似乎情感寄托在‘道’的那份力量上，理性则是依托于开发至100%的大脑。

　　刘昊隐隐约约窥见一二。

　　“我与真正的神……差在哪儿？”

　　刘昊自问自答了一句。

　　“执念……或者比执念更深的某些东西……”

　　比如说，狂三现在依然无法漠视生命在眼前流逝，比如他自己，依然无法真正面对子苒和狂三。

　　三角恋关系让刘昊颇有些心累。

　　有了狂三的存在，他就无法真正面对那个空虚的自己。

　　“老弟，那时候我是不是差一点就……”

　　刘昊想起自己救狂三的时候。

　　那个房间……被莫名其妙地撕碎。

　　“如果她没救回来，你现在早就已经是了……”

　　林敬萧答了句。

　　刘昊沉默了一会儿，猜到大概。

　　“那个时候……狂三成为时间女神的时候，我使她暂时抛弃了我……那我成为神时……我要……”

　　林敬萧慢慢道：“抛弃美神……”

　　“虽然你原本只是把她当作工具……但不可否认，她还是进入到你的内心一角。”

　　刘昊失笑道：“她在我心里没那么重要……”

　　林敬萧叹息一声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隐约透露出你的意思了……你不舍得。”

　　林敬萧的声音消失，只留下刘昊沉思。

　　“我真的……不舍得？”

　　他满脑子都是子苒的一颦一笑。

　　“真离谱……那还不如不成神……再想办法吧……”

　　不舍得……刘昊坦然面对自己内心。

　　毕竟那是和他一同生活了八十多年的女人。

　　子苒什么事情都处处想着他，她那么爱自己，自己原本就打算把她当作替身使，现在另作他用，那不是因小失大么？

　　而且刘昊也不想背负着愧疚活下去。

　　。。。

　　子苒在道宫里看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却突然听见莫名的低语声。

　　“使徒已换上了黄衣……为了千万维度之神的降临……为了他眼眸中的慈悲……”

　　“弑神……弑神……”

　　子苒晃了晃神，有种思维被入侵的感觉。

　　“快走……子苒！”

　　突然之间，所有的孩子们抬起头来。

　　说着相同的话。

　　诡异而恐怖。

　　子苒歪了下头，疑惑道：“老师？”

　　“子苒……那东西来了……”

　　那些孩子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

　　轮回与转生之神的手段！

　　。。。

　　子苒心想，那些孩子是不用担心了，她的老师——轮回与转生之神已经把他们保护起来了……现在更重要的是搞清楚，那东西是什么？

　　“追寻着死亡……只有死亡才能让生命升华……”

　　子苒听着那个歇斯底里而又充满诡异气息的声音，免不了心里一阵烦躁。

　　“真是……那么渴求死亡……那就去死啊！谁也没有拦着你们！不去轮回，不愿承受永生的痛，那就去死啊！第五维度！归墟吧！”

　　子苒喊着，满心的仇怨。

　　“你们的存在就是他的累赘……他总有一天会被你们逼疯掉的！”

　　黄色的虚影一晃而过。

　　“吾等……只是想要终身侍奉千万维度之神……阻碍着的……”

　　它们突然变得更加疯狂、更歇斯底里。

　　它们的存在对生灵更为亵渎。

　　“为什么！王要阻止吾等！你也要！”

　　使徒……子苒看着它们，眼里露出恐惧。

　　“黄衣……”

　　黄衣意味着这帮使徒，已然是半神之物。

　　为什么要怕它们？就是因为它们是半神！虽然比起‘道’的力量也有些不足……但数量呢？足够它们毁灭一切了。

　　眷族的力量有时就是它们所信奉之神的力量，刘昊还只是准神身份，但使徒就已经如此可怕……

　　“天国。”

　　子苒喃喃道。

　　眷族的召唤需要神的呼唤。

　　道宫的小小学校里，发生了这等惊变。

　　天国之门……

　　金色的光芒照耀下，一道上百丈的门矗立着，这道金光闪烁的大门，缓缓打开。

　　与那间学校相比，这道门就像庞然大物。

　　金色的光芒洒在那群黄衣使徒的身上。

　　照亮它们没有鼻子、没有毛发、没有眼睛的脸……血盆大口似乎又在祷告着。

　　“嗬嗬……虚无中……也只有千万维度之神……”

　　它们渐渐消失……但没有离开。

　　。。。

　　天国之门大开，一道道极其美丽的身影出现……巨大的翅膀，橙红色的眼眸，白色的头发飞舞着……

　　“天使……”

　　道宫的不少居民都看见了这一幕。

　　有的信徒甚至跪下祈祷着。

　　“愿主饶恕我的罪过……我们都是主的羔羊……”

　　。。。

　　子苒的眼睛里也冒出炽白的光。

　　“侍奉者何在？”

　　“呼呼……”

　　随着子苒的话语，那一道道美丽的身影持着炽焰长剑出现。

　　她们的表情整齐划一，恭敬的单膝下跪道：“尊敬的光明与美之神，您的美好是不变的智慧与生命之果……是我们永远的信仰……”

　　炽焰长剑的高温让这座房屋显得灼热难熬，传说中，守卫伊甸园的天使，就是这般模样……手持炽焰长剑，永生永世的守卫着上帝的伊甸园。

　　只不过，没有上帝，只有小可爱子苒。

　　“把那些老公的‘累赘’全都杀了！”

　　天使们缓缓起身，轻轻挥舞着长剑。

　　灼热的空气，让无法忍受。

　　“是！”

　　她们几乎同一时间说道。

　　天使其实更像一种听从命令的人偶，没什么自主可言……上帝不会需要有自我意识的东西，这也是传说中，他为什么把亚当和夏娃赶出伊甸园的原因。

　　黄衣……子苒看的隐约不真切。

　　真的是黄衣吗？

　　“丑恶……活着的人偶……千千万万个维度中，亵渎了千万维度之神……”

　　虚无中慢慢探出它的手爪……比人类更长一截的关节，更可怖的锋利指甲……

　　明明它才更像是亵渎生灵的存在。

　　“汝等……卑贱之物……死亡也无法救赎……千万维度之神的‘归墟’……才是汝等的归宿……”

　　其中一个天使，手持炽焰长剑，朝着那怪异手爪猛地劈下。

　　可那……手爪好像……更快……

　　子苒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怪异的手爪似乎只是在那位天使的身上轻轻一挠。

　　她就瞬间被撕成血肉模糊的一片。

　　“嗬嗬……”

　　无数只手爪凭空出现，子苒只是微微一愣，所有的天使就已被屠杀殆尽。

　　血淋淋的场面……碎了一地的血肉。

　　“哈哈哈………”

　　子苒听得分外清楚，那是她的笑声。

　　又怎么会在那群怪物的口中发出？

　　“嘻嘻嘻………”

　　子苒莫名害怕了……那是狂三小姐的笑声。

　　“桀桀桀……噗哈哈……呼呼呼……”

　　各种各样的笑声，似乎代表着各种各样的人……

　　子苒彻底慌张了……应该跑的……反抗无疑是徒劳……

　　“嗬嗬……”

　　粗重的喘息在她耳边响起……一条带着恶心粘液的长舌慢慢出现在她的耳边。

　　子苒瞟了眼……

　　黄衣……那是黄衣！它至始至终都没有出手……它一直在自己背后！

　　“光芒的气味……千万维度之神的妻子……影响到了……千万维度之神的降临。”

　　那张大嘴咧着，直到耳根……虽然说黄衣使徒没有耳朵……

　　下一瞬，仿佛就要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