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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们应当去争去抢,只是我们必须明白,这个世道会把不争不抢的人杀个干净。——《日记》(十八岁那年随手记)
。。。
刘昊静坐于那张象征着神权的座位上。
枯萎却显得绿意盎然的枝条缓缓为他伸出一张舒服的躺椅,翠绿的叶子从枝条上蔓生,遮住他的头顶。
随着刘昊对神位的掌控越来越深,维度神殿的变化也越来越大。
先前大厅空无一物,只有那张枯萎枝条形成的神座,以及那古朴厚重、几万丈高的大门。
神殿行于虚空之时,犹如巨大的浮空之城,几万万丈远也只能看见一座庞然大物浮于空中,窥不见全貌。
肉眼凡胎是无法看清楚的……就算神殿坐落在他们眼前,也无法看清。
刘昊闭着眼,老神在在地休息着,用物质权柄的特殊能力窥视这座神殿的一角。
严格来说,刘昊确乎不是神。
他人性的一面太重,更何况还有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黑暗面在虎视眈眈。
狂三愿意为了众生割舍一切,包括刘昊的存在,子苒应当是放弃了她原本纯洁的心灵……子苒以前可不会有杀意、怨恨等情绪。
刘昊观察的仔细,她厌恶那群使徒,甚至于想要杀死它们,但相比之前的子苒,就算她的父亲成天虐打她,她也没有怨恨之类的情绪……所以刘昊始终觉得亏欠。
至于刘昊他自己而言,他实在没想好放弃什么来得到这份力量。
子苒?刘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已经清楚了,自己不会放弃那个傻姑娘,她的生命与自己等重。
狂三?如果要刘昊放弃她,那还不如拿一把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去!
“喂,你说……如果我把你割舍了会怎样?”
刘昊依旧闭着眼,好像是随意的问着别人。
但大厅里空无一人,他在问谁?答案不言而喻。
他的那个多出来的黑暗面!
那东西嘻嘻笑道:“有何不可呢~你要知道……这可是一举两得呀!刚好你还省去了叨唠。”
刘昊轻笑一声。
他再了解自己不过了,这种回答无非只有两种答案。
那东西在用莫须有的事情逗自己。
又或者是把问题摆在明面上来。
“换位思考……”
第一种是对那东西有利,刘昊割舍它以后,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
第二种是对刘昊有益,那东西故意说反话,想要避免刘昊割舍他。
综上推测,那东西也能想到,但不怕他留有后手。
反推之后,选择依然只有两种,割舍与否。
刘昊反问道:“你希望我割舍你吗?我想听实在话,我们对彼此了解太深,你也知道我不会轻易与你做赌,现在这样蛮好……”
那东西陷入沉默,它有些怕刘昊这是在设套。
这个男人甚至偶尔会对未来的自己下套,让自己不得不钻。
那东西似乎咬牙说了句什么,接着回复道:“我陪了你近百年了……算我求求你……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放过我吧……”
刘昊略微沉默道:“与前世的那些情绪有关吗?”
那东西在刘昊脑海里发出一声叹息,接着就再也没回复过刘昊,无论刘昊怎么呼唤它。
。。。
同样是神殿,但这个漆黑一团的东西明显更诡异,带着亘古不变的恐怖气息,肆无忌惮地在千千万万个维度中游荡着。
林敬萧于此地叹息一声。
“十几岁那年,就学会自由的分割人格……以副人格代替自己受苦受难……承受那恐怖的压抑情绪……竟然坚持了近百年才到达极限。”
“还是说,不管前世今生,不愧是我的兄长……”
。。。
刘昊打消了从黑暗面身上得到更多消息的想法,他只能继续慢慢窥探自己的神殿,试图产生某种程度上的共鸣。
这种共鸣非常重要,就好像狂三那张时钟神座一般,能与权柄相连,才能拥有最大的掌控能力。
千千万万个维度中,自然有千千万万个关于时间的法则,每个世界都不一样,这也意味着每个世界的流速不一。
当权柄降临任何世界时,狂三都是那里唯一的时间之神,只有她能得到最高权限。
但如果狂三与刘昊现今一样,没有产生共鸣,那其他世界的时间权柄会默认回归那里原本掌控时间的存在。
现在的狂三,与时间神座共鸣后,就真正拥有了掌控千千万万个维度的时间的力量。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任何维度的时间产生变化。
假如刘昊也能拥有类似的共鸣。
他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千万维度之神。
刘昊轻声叹息道:“果然还是没那么轻松么……”
维度神殿一直有什么东西在阻挠他,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那东西……好像就是他自己。
刘昊伸出手来,观察自己的躯体。
抚掌观纹,摩擦自己的另一只手掌。
感觉……我的感觉……
从何而来呢……
“墟……归墟吧……”
脑袋里那个声音显得很虚弱,刘昊的黑暗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回应了。
“只要你能扛住亿亿亿年的岁月……什么都不用失去……我也能够解脱……”
刘昊又沉默了。
那东西又低语道:“墟里什么都不存在……你能拥有的只有自己的意识……”
“吼!”
维度神殿之外的使徒发出令人心悸的吼叫声,仿佛要把这天地撕碎了去。
它们的血盆大口一张一合。
“不可!千万维度之神不可归墟!”
“第五维度是虚无本身!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千千万万个生灵都将疯狂!”
刘昊淡然道:“安静!”
维度神殿之外,立即鸦雀无声。
“详细说说吧……”
刘昊空洞地问道:“我很有兴趣。”
那东西似乎真的放开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五维度中一切都不复存在,那是第四维度中的生灵死去后到达的地方……”
时间会消磨一切,但第四维度是例外。
可例外中的例外,就是谁也不愿靠近的第五维度。
“黑暗女神就是在那里陨落……那是她的墓地……”
刘昊心里茫然了片刻。
那东西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把那称呼为墟……王上一直在阻止你靠近……因为预言中,你会在那里彻底疯掉。”
刘昊终于打断他,问了句:“疯掉?”
那东西回答道:“根本不是疯!那只是要你亲手再拿回那份负面情绪!那不是我的情绪!是你自己的!你与生俱来的!”
它显得歇斯底里,语气已经隐约带着一些疯狂。
刘昊心里清楚,这东西快坚持不住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它在帮自己承担什么样的负面情绪?
那东西缓和了好一阵子。
它才继续开口道:“我的诞生来自于你……我希望我的终结也是……”
刘昊心存顾虑,但那东西也属于他。
也十分了解自己。
“你绝对没有问题的……看看我……近百年了,我也依然正常……只是有些坚持不住罢了……”
刘昊慢慢说道:“那就好……”
那东西有些兴奋了,高兴道:“你打算归墟了?”
刘昊在心里摇摇头道:“那就好,你还能再坚持会儿……”
那东西传来咒骂声。
刘昊的态度几乎让它相信了。
它又被套了。
同时,还让刘昊确信了非常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墟的存在……第五维度!
通过简单的类比就可以知道,第五维度不是那么简单的维度跃迁。
就好比第三维度的生灵知道第一维度是一个汇集万物的点,但相对于‘点’来说,它又不只是点。
点就是第一维度。
面就是第二维度。
空间、时间等囊括了第三维度。
第四维度囊括了几乎一切,不只是时空无法限制第四维度,物质有关的一切也同样如此。
那第五维度呢?
刘昊基本类推了下。
第五维度囊括了第四维度,但第四维度同样也无法限制第五维度。
狂三原本是第二维度的存在。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们的世界维度跃迁至第三维度。
刘昊突然明白过来,维度之神……含义原来是这样……
他应当是例外……可以肆意穿行其间。
继承权柄时,这个东西就强行跃迁了第二维度,同时可以肆意穿梭于各个位面,甚至忽略时空的影响。
刘昊对其拥有一定掌控力后,又可以自由在第三维度至第四维度之间穿梭。
恐怖如斯!
刘昊猜想出他拥有这般恐怖的权柄后,并没有轻松,反而愁绪万千。
可想而知他的成神路有多么艰辛。
还是先苟一苟……等胜算九成八后再提此事吧。
。。。
“老公!”
子苒冲进偌大的神殿大厅,轻灵的一跃而起,八爪鱼一般趴在刘昊身上。
哭哭啼啼道:“没事吧……咱们别成神了好不好?我保护你……”
子苒宛如阳光般灿烂的金发糊了刘昊一脸,美神的发香就这样丝丝缕缕地钻进刘昊的脑海里。
刘昊心里有些嫌弃,但并不表现在脸上,只是拨开唇边的发丝,轻声道:“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子苒抬起头,她骑在刘昊身上,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物质神座悄然伸出枝桠,把这位美神提起来,放到一边去。
“阿勒?”
子苒有些懵圈,但还是愤愤地捏着小拳头,耀武扬威道:“区区一个神座……”
刘昊轻声笑了笑,眼泪鼻涕还没擦干,就敢大放厥词。
毕竟是美神……哭起来令人怜惜。
刘昊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在跳动,强烈的感觉冲击着他的脑海。
不过刘昊早已习惯了,无法给他带来那种安心感,子苒就只能是‘工具’,只能是‘棋子’。
子苒看过来,注意到刘昊眼中的神采。
她有些兴奋地问道:“老公你没有用权柄吧?”
刘昊微微一愣,心中暗叫糟糕。
一个大大的危字浮现于刘昊的头顶。
他一直在用物质权柄窥视神殿,连子苒的到来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又怎么还记得用权柄来防止这丫头趁机夺他身子。
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刘昊双眼一黑。
天知道他下次什么时候醒来……
怕不是已经被子苒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