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从白九龙手中接过《普天白华二十四时经》，看着名字就是一愣。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手足无措地说道，脸上起了可疑的红晕。
“还能有什么意思？本座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不认识你，不要想太多，真要说的话……只是缘分。”白九龙耸肩说道。
“谁知道你这个名字是几时想的？……你又从来不跟我们提过……”白华一边翻看着册子一边小声嘀咕。
她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也不在乎白九龙取的名字到底在影射谁了，抬头看着白九龙正色道：“嗯……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怎么说？”白九龙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
“怎么说呢……你这功法……立意还是不错的。”白华小心地说道。
“那真话呢？”白九龙皱眉问道。
“真话就是……立意太高也不是好事，江湖上但凡是立意超过阴阳的功法，最后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下场，最多走到四象境就走不下去了，你看你这功法，两仪境就要参悟时间与空间，且不说它们是不是相克又相生的关系，能不能始返太极？就说这两个东西世上根本没有人研究，也没有人有能力研究……”
“知识是武道的养料，时间与空间的知识在这个世界上贫瘠得很，不足以支撑你成为两仪。”白华无奈地解释道。
“这样啊……”白九龙也知道自己好高骛远了，但是因为时光回溯的能力，他有无数次的纠错机会，当初设计自己的成长路线的时候，却没有感觉这条路有什么问题。
如今见识多了，才知道，时间与空间根本不是一个人能玩得来的，虽然他能够使时间倒流，直接触碰到了时间的本质，却不是说他已经完全理解了时间。
这是本能，就如同吃饭喝水，根本不用理解为什么嘴巴会动、食物会在胃里消化。
白九龙对时间的研究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但要他一个人研究出些成果却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毫无头绪的‘空间’就更不用说……
这跟他现在要求‘速成、威力大、能放光炮轰他丫的’的强烈愿望相悖，看来只能暂且放弃……
“你到底想要一种什么样的功法？”白华再次看起《普天白华二十四时经》，一边小声说道：“嗯……其实呢，我倒是能把我练的《全阳极道》传给你，如果你不嫌弃它攻击力不高的话……”
全阳道如今就她辈分最大、武力最强，《全阳极道》是镇派心法不得外传又怎么样？我白华一生行事何须向人解释？传了就是传了，大不了跟那些老头子说白九龙是她收的关门弟子就是。
“本座嫌弃。”白九龙丝毫不给白华面子，说道：“本座又不能跟你一样操控百千只傀儡，学了你的功法就是废了，要不然你把新叶给本座？让她到本座座下当一名吹箫侍女？”
白九龙连操控一只傀儡都费劲，学了《全阳极道》要是不走白华的路子，就只能当辅助人员，躲在别人后面给人加BUFF什么的。
“休想！”白华拿着册子狠狠地敲了白九龙的脑袋三下，骂道：“你这人渣死性不改，居然敢打新叶的主意！我现在完全不信你对安康鱼小姐没有觊觎之心了！”
白九龙在她的攻击之下举手认错，直说自己对新叶没有意思才让白华放过了他。
“哼！我好心想教你绝世功法，你却嫌这嫌那的……爱学不学！我很稀罕吗？”白华气呼呼地坐在白九龙的床脚，离他远远地说道：“谁稀罕你这人渣啊！你这人渣哪点值得我白华稀罕？！哼！”
“对不起……”白九龙看白华像是真的生气了，觉得自己应该道歉。
“……”白华沉默了半晌，才忍着怨气说道：“啧，《全阳极道》……的确不适合你，正好早些年我参与了魔道绞杀，搜有几本魔道功法……虽然是都是一些鬼蜮阴森的路数，但功法本没有错，只要用在正道上，魔道功法未尝不能是正道功法……威力也应该合你心意。”
“愿闻其详。”白九龙抬手请她说道。
“嗯……有一本《噬气法拳经》，能吞生灵怨气，将自己炼成一种介于虚与实之间的‘煞魔’，还能出没于腐化的人心，只要世间还有怨气就能不死不灭，当然，说是这么说的，煞魔却只是在太极之时才能见到炼成的影子，其实真正本事也就那样，当初被我杀死的就是一只煞魔，他那噬气法还有些门道，我追了他两天两夜才在一个叫武大郎的可怜人身上抓到他，可能是觉得自己真的不死不灭了吧，他本体显然没有精心打磨锻炼，拳法稀松、身体孱弱，就一手‘铺天盖地怨气炮’值得我认真一些，被我困在缚灵大阵之后，让我的三百只傀儡砍成了肉泥。”白华嘴角勾起不屑的小小弧度，说道。
“当然，世上能顷刻间布下缚灵大阵的人就只有我了……呃，或许墨車也能办到……”白华稍稍一愣，又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本功法还是蛮强的，如果你学了这个的话，只要小心一些不要惹到我们，天下就没有人能杀你，怎么样？要学吗？”
“能速成吗？”白九龙不问其他，只在意能不能速成，在一年内学不成样子的他都不愿意学。
“嗯……不能，怨气不是那么好炼化的，如果急功近利的话就会受各怨气主人心智影响，变成有无数人格的疯子，那个煞魔只有二十六个人格，比起他吞噬的数万道怨气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其实只要小心一些，一个人格都不会多，那家伙还是太过贪心。”白华说道。
“不学不学。”白九龙摇头说道，就像是菩提坐下顽劣的猴子。
“那，还有一本《阴天子神功》，能算人死穴，推演天机，当初朝廷围剿那阴天子的时候，他只是在阁楼上弹雨，靠雨点撞人死穴就无声无息杀了三千将士，虽然最后被我一千傀儡集火，连人带屋都轰成了灰，但《阴天子神功》刻在铁板埋在地下，后来被我挖到，现在还留在我这里……”白华说道。
“能速成吗？”白九龙又问。
“不能，起码奇门遁甲、阴阳术数这些东西要学很久。”白华已经料想到白九龙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你接下来要说的是‘不学不学’！”
“不学……什么？！”白九龙有些吃惊，这白华怎么抢人台词的？
白华轻笑起来，又立刻板着一张脸，说道：“你这人渣，这不愿意学那不愿意学，到底想学什么？我告诉你不要太过分了，人渣。”
“呃……”白九龙挠了挠头发，说道：“只要是能速成、最后修炼出来的能量多就好，本座要求不高啊……”
“速成，怎么算是速成？就算是凰儿那种天才，也是从十岁修炼，花了九年才到如今的境界，这对寻常江湖人几百年的修炼生涯已经是惊世骇俗的‘速成’了，我怎么感觉这种‘速成’还不满你的意？”白华不悦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哪有随便练练就能速成的功法？就连她都是花了几十年才成就了太极，要是有人能一步登天，岂不是说她白华也不过如此？
白九龙沉默了，突然释怀地笑了笑说道：“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啊……”
“我要获得能杀死邪神的力量，现在就要，否则我连保护你们的资格都没有……”
白华盯着白九龙落寞的脸，皱眉说道：“邪神……是指东流外海的那个吗？”
“东流确认有一只，北漠也有一只，西荒和南陨还不清楚，但想来也有，我们被邪神从四面八方围在其中，无法侥幸。”白九龙揉了揉自己的脸，打起精神说道：“所以，我必须杀死它们。”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白华拍了拍床板，提醒他说道：“你以为你是谁？把拯救世界看成很伟大的游戏了吗？没有谁需要被谁拯救才能活着！我们会自己去保护自己的性命，用不着你操心！”
白华很生气，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但是只要看着白九龙那张傻乎乎的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白九龙点了点头，朝她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说道：“的确，我关心过头了，但是到了那一天，就让我先去面对吧，如果我不行了，后面不是还有你们吗？只是你们就要自己走下去了……”
白华眼中蕴着怒火，突然站起来一脚把白九龙踩在床上，她面目狰狞，嘶声说道：“不许说这种混账话！你再说——我就立刻杀了你！把你做成傀儡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说真的，白九龙被吓到了，浑身僵硬地看着白华。
“我……”白九龙想说什么，但突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闭嘴！”白华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弯腰下来捏着他的嘴巴，阴狠地说道：“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