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呃……”
柯北看着林惜沉默了老久，他不敢直视林惜的眼睛，在看那身华丽的裙甲发怔，林惜身上穿着的裙甲不像是游戏里女武神的裙甲一样，反而更像是法师穿的长袍，很具有观赏性。
不过此时的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眼前是不是又是错觉。
柯北在林惜漠然的目光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确认有点疼之后，他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是真的！
“晚饭。”
“我马上去做！”
似乎听出了林惜语气中的不满，柯北只觉得脑内一片空白，他吓得连忙点头，跑到厨房里拉开冰箱时，感受到那逼人冷静的寒气后，小心地瞥向客厅。
除了服装和那眼睛，其他都和记忆中的林惜一样，但是语气和脸色都特别的森冷。
远远的看过去，还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柯北不知道妹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不过她现在并没有召唤什么六芒星什么黑龙，这就说明还有得谈。
但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时间是最好的答案，柯北深吸了一口气，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食材，印象中林惜很喜欢喝阿姨做的番茄蛋汤，柯北之后也做过很多次，虽然没有阿姨做的那么好喝，但是每次端给林惜的时候，她都会喝的很干净。
就做番茄蛋汤吧。
饭的话……也只能慢慢煲了。
柯北在烧菜的时候，时不时会看看林惜，林惜就这样一直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抱着绿色茶杯，柯北记得那是自己刷牙的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茶杯。
嘴里想着吐槽的话，可到了喉咙又没敢说出口，于是柯北低下头继续做菜。
林惜与自己印象的样子变化很大，说是半年没见，可总感觉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一样，除了那张脸以外，她的行为举止都变得不太一样。
原先的林惜是一个腼腆的邻家小妹，熟悉了之后更像是元气满满的可爱少女；而现在面若寒霜，好似冰霜少女，反差很大。
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柯北终于是做好了晚餐。
三菜一汤。
诱人的香气使得林惜往这边看了几眼，又淡淡地转回了头，柯北瞥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由有些发笑，可是再看她那双眼睛，怎么也笑不出来。
怀着郁郁的想法，柯北将饭菜端到饭桌上，自从父母遇难后，他们是第一次一起再用这个饭桌。柯北每天都有拭擦桌子，希望哪天林惜从房间里走出来，能够陪他一起吃饭。
但，现在的样子好像不对。
穿着裙甲的林惜缓缓地走过来，坐在了她以往坐着的位置。
柯北看着她的模样，愣了片刻，才道：“慢点吃，刚煮好很烫。”
林惜并没有搭理他，夹着筷子把冒着热气的饭给送入嘴里，那直冒的热气看得柯北都觉得烫，可林惜并没有多少反应，柯北只能尴尬地笑笑。
她确切的已经不一样了。
柯北也不再说什么，老实地吃起了饭，他曾幻想过，妹妹哪天恢复了，和他一起在饭桌上吃饭，应该是欢声笑语，或者缅怀过去，有过很多画面，但都对不上眼前的样子。
如今，更像是和一个陌生人一起吃饭，她一个劲地品尝美食，而柯北，却感觉自己嘴里的饭不仅烫口，还有点难吃。
过了一会，柯北实在忍不住开口。
“水不小心放多了，黏嘴。”他尴尬地笑笑，再看一眼林惜，林惜没有搭理他。但是柯北心中也有许多想说的问题，即便林惜不想理他，他也想问掉，不然心中不快。
“今天怎么突然出来了？”
“……”
柯北挠挠脸颊，还想问一件事情：“那个啊，阿惜，之前你也在走廊吧，那个……之前为什么用黑龙……”
林惜抬起头，蓝色的眼像能拉出幻影的弧光一般，慑得柯北不敢说话，他咽了一口唾沫，腿肚子有些发抖。
这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像是野兽一样，不，比野兽还要可怖，怪物……
她，可能已经不是妹妹了。
“吃完，”林惜收回目光，把眼睛对向碗中饭，淡淡地说道：“再说。”
“咕嘟。”
柯北压住哆嗦的手指，背后已经满是冷汗，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被那眼睛给震慑到，甚至还感觉大脑深处的某个东西被吸食着。
恐怖。
未久，林惜已经吃完，虽然只吃了一碗饭，但三菜一汤，基本都是她吃掉的。
柯北如嚼蜡一样吃完了自己手里的饭，喏喏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样开口。
哪知林惜先开口说道：“我要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
“嗯？”柯北回过神，却总觉得这句话怎么有点熟悉：“我不会怕……呃，你说。”
“其实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林惜仰起头，眼睛没看着柯北，但是面却对着他。
果然么……但，还是很难以理解。
柯北苦笑道：“不是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能跟哥哥说么。”
“字面，意思。”林惜撇开脸，似乎不想让柯北看着自己的眼睛。
两人沉默着。
少顷，林惜又开口说道：“总之，你不要，管了，而且我也不会，伤害你。”
她说话断断续续，但似乎并不是她想营造的样子，而是说话的时候，不得不断续，有时候很生硬，柯北有些担心，但多少感觉眼前的女孩还是自己的妹妹，起码她还记得自己。
“那个，之前的龙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是小偷……”
林惜表情还是那样，但语气中，有些不好意思。
“你真的靠谱么？”
“没事，我用了，复原魔法。”
“……”
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你对小偷到底有多大的恶意，杀人是犯法的！
柯北深吸了一口气，他或许知道了妹妹身负着惊天秘密，但是他也不忍心让妹妹一个人去承担。因为他在意的是，妹妹是自己最后的亲人，如果连妹妹都死了的话，那么他或许真会撑不住压力。
心中沉甸甸的，柯北不知道如何说出心中的这番话。
很久很久，直到心中的纠结到了一个巅峰点，柯北才沉声道。
“阿惜，我们爸妈遇难之后，哥答应过爸妈，要好好照顾好你，你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和哥哥说，哥哥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林惜听后，眼中带着黯淡。
“哥……你，实力太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