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白熊普汀看着那名传信士兵,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丘陵联军确实惨败了,不过打败他们的并非万神殿……”一个沙哑浑厚的声音从大厅外传来,打断了普汀的话。
听到这个声音,普汀瞪大了眼睛,他看向大门,发现一头三米高的壮硕白熊正走进大厅。
壮硕白熊毛发浓密,末端呈现出簇集的霜蓝,其下隐约可见虬结的块垒肌肉,在白熊的右眼上有一道闪电状的伤疤,而左眼的蓝色眼瞳中则透漏着雷霆般锋锐、慑人的目光。
在其胸前,是以粗大的金属圆环箍束的发辫,末端吊垂着两块印刻着发光符文的菱形宝石,而下身则是由钢铁甲片和武装裤组成的原始甲胄。
这一身装扮几乎要让人错以为对方是个人类,而实际上壮硕白熊也的确是像人类一样迈动粗壮的下肢走进大厅。
普汀在看到独眼白熊后,不由自主结巴道:“沃……沃坎大哥。”
“好久不见,凯瑟琳殿下。”名为沃坎的独眼白熊看向众人中心的霜夜公主,右手捂胸行礼,随后看向凯瑟琳身旁戴着面具的尤里。
“沃坎,你怎么来这里了?”看到独眼白熊,凯瑟琳同样有些惊讶道,她对尤里介绍道:“沃坎是熊妈妈的长子,之前他一直在罗林行省领导反抗军和当地的霜夜军阀交战。”
“沃坎,这是我们的盟友,万机神的侍者Y先生。”凯瑟琳紧接着对独眼白熊道。
“很荣幸见到你,Y先生,”沃坎同样对尤里行了一礼,随后眼神颇为复杂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大厅:“没想到你们真的做到了,竟然攻克了罗斯首府……”
感慨不过一瞬,不等尤里等人询问,他握住胸前的菱形宝石摩擦了片刻,一个冰棺伴随着空间波动出现在尤里面前,“这位应当是您的同伴吧?”
尤里看向冰棺,发现冰棺中躺着的赫然是前往西部丘陵的观察团成员之一老乌坦,此时这名轮回战士脸色苍白,胸口有一道用寒冰冻结的骇人伤口。
冰层之中,隐约可见被冻结的扭曲盘绕的血肉触手,冰层表面,一个首尾相交的“8”字形图案散发着淡淡微光,在其周围,是十二个类似于时钟刻度的古怪符文。
符文隐隐散发着一股奇特的神力波动,似乎就是这股神力封印组织了伤口中那些扭曲血肉的蔓延。
而更令尤里吃惊的是,他竟然感觉不到对方的格式链印记,不止是印记,若不是对方活生生躺在他面前,尤里甚至都不能确定他是否真实存在,明明眼前看到了老乌坦,然而灵感中却没有一丝反馈。
即使动用高维视野也只是看到一团混乱模糊、难以觉知有效信息的迷乱命运景象。
“这是……?!”看到哥伦布反馈回来的悖乱景象,尤里心中顿时涌出一丝慌乱,他压下震惊的思绪,向独眼白熊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老乌坦他怎么了?”
沃贝取出一枚幻影水晶沉声道:“查罗曼帝国的皇家舰队插手了,他们突然出现在战场各处,截断了丘陵联军和万神殿的退路。更令人震惊的是,联军内部的众多领主公然反叛,竟然配合查罗曼皇家舰队对其他联军发起了攻击!”
“您的这位同伴当时应该在贝鲁卡王国首都,据他昏迷前所述,首都内也发生了叛乱,而当时的他正在处理前线观察团传输回来的各项资料和数据,叛乱发生后,他就驾驶着雪橇逃出了首都……”
“当时首都周围的区域被一种突然爆发的奇怪力量所干扰,无论是传送还是魔法通讯都失去了作用,直到霜狼们带着他离开首都到一定范围,这股干扰才消失,可惜那时候您的这位同伴已经昏迷了。”
“不过在昏迷之前,他倒是留下来一枚用以说明情况的幻影水晶。之后霜狼们沟通了元素,芬里尔大人才得知了联军惨败的消息,紧急动用了传送神术召回霜狼和您的这位同伴,目前包括熊妈妈和玛里恩大人已经紧急召开了半神会议,我正是奉诸位半神的命令而来,邀请凯瑟琳和Y先生参加这次紧急会议。”
凯瑟琳闻言,顿时皱紧了眉毛,她向沃坎道:“能让我们先看下幻影水晶吗?”
“当然。”沃坎将水晶递给凯瑟琳,后者输入魔力,一个全息魔法投影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投影之中,是正对着投影录像的老乌坦,此时老乌坦脸色苍白,神情疲惫而痛苦,他对投影气喘吁吁说道:“咳咳!大人,我们遭遇了可耻的背叛!他们本来和我们是一样的人,如今却堕落到向我们发动了袭击。小心,大人,他们在上面看着我们!整个西部都在他们的控制范围里!”
“我被偷袭了,虽然查士丁尼先生给我种下了祝福,得以免遭追踪,但……咳咳……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我在水晶中记录了前线观察团发回来的一些影像,希望这能帮到你们……”
此时全息投影一闪,老乌坦消失不见,出现在投影中的是一座被高耸入云的法则之柱扩展的领域笼罩的繁华城市。
见到这座城市,旁边的沃坎提醒道:“这是神印城。”
拍摄录影的人显然正站在一处山峰上,因此尤里等人透过录像可以清晰地看到城市不远处的平原上正在风雪龙卷掩护之下发动进攻的一望无际的大军,其中最惹眼的就是山脉一般的动物半神乌鲁库。
此时战争刚刚打响,万神殿的牧师已经和联军的冰雪祭司们隔空展开了超凡术式交锋。
漫无边际的火球、冰箭、冰雹几乎遮蔽了天空,战场之上闪烁着密集的法术光辉,大威力法术的轰炸震撼着大地,即使隔着投影也能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和激烈,联军在一开始就发动了最强烈的猛攻。
此时的乌鲁库也正逐渐加速朝着神印城的领域撞去,然而一道圣洁无比的光柱从天而降,击中了动物半神乌鲁库,光柱引发了剧烈的爆炸,进而将后者背部的山峰削去一大块。
紧接着一名数十米高的、全身被遮掩在强烈辉光中的天使自苍穹打开的传送门扉中缓缓降临。
强烈的辉光让人看不清天使的具体面容,不过其身后的类似钟摆盘的十二符文却清晰可见,十二符文的中心则是与老乌坦伤口中类似的“8”字形光环,只不过这个光环更加立体,一眼望去,竟让人有一种头晕目眩的迷失错觉。
“莫比乌斯,命运归一者,无穷者,永恒与时空之主的天使长……”哥伦布的声音在尤里脑海中响起,“之前那位查士丁尼应该就是这位天使长的神降容器了。看样子势力应该在圣域三阶顶峰。”
“恩……”尤里微微点头,继续看向投影,此时乌鲁库已经和莫比乌斯开战,在乌鲁库的咆哮声中,空中陡然刮起了猛烈的暴风,顷刻间暴风形成猛烈的连接天地的晦暗雪龙卷,七八道雪龙卷夹杂着足以冻结圣域的雄厚神力扑向远处的莫比乌斯。
然而令天地失色的雪龙卷在即将接近莫比乌斯时,这位神降而来的天使长拨动了身后的十二钟表符文,原本位于中心处的“8”字光环如同蛇一般首尾分离,没入虚空,紧接着围绕莫比乌斯一圈扩展出领域。
下一刻,雪龙卷触碰领域,顷刻间消失无踪。
“命运归一,一即指初始状态,那些雪龙卷都被回归到未生成的状态了。”哥伦布解说道。
此时投影之中,见无法冻结对方的能力,乌鲁库嘶吼一声,全身激发出霸道狂野的力场领域,裹挟着暴风雪陡然向前冲锋。
看到这一幕,远处的莫比乌斯再次拨动符文,这一次莫比乌斯光环陡然一分为二,彼此交错,前者连接天使长,后者连接乌鲁库。
“轰!”
惊天动地的山脉崩塌声在乌鲁库撞击莫比乌斯领域的时候骤然爆发,然而莫比乌斯却仿佛没有遭受一点撞击般纹丝不动,而乌鲁库的侧身却像是被獠牙捅中一般破开两个巨大的豁口,如同瀑布般倾泻的大量血肉中,乌鲁库的右边獠牙断折,同时不由自主地哀嚎着翻倒在地。
“命运嫁接,原本应该由莫比乌斯承受的撞击命运被他转移到乌鲁库身上了,”哥伦布叹息道,“被克制了,相比较于高级的命运归一法则,乌鲁库的力场领域太低级了,二者实力相差并不大,他也没办法一力降十会……”
此时遭遇重创的乌鲁库勉强凭借领域修复了伤口,然而或许是受伤太重的缘故,乌鲁库迟迟未能站起。
而另一边的莫比乌斯则操控着光环逐渐勒住了乌鲁库的脖颈,当天使长正准备再一次嫁接对方受创的命运时,原本躺倒的乌鲁库猛然发力扑向莫比乌斯,血盆大口猛然张开咬在对方领域之上。
莫比乌斯正要调动光环转移命运,谁料光环之上陡然泛起扭曲不定的光影,随后光环表面泛起剧烈的、带着混沌狂乱气息的连环爆炸,天使长全身一僵,陡然被乌鲁库撞碎了领域,尚未断裂的一根獠牙缠绕着悖乱扭曲的混沌力量深深捅入其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