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卡鲁德就带着已经完全恢复精神的卡多尼欧来到木匠的工坊取船。
还没等到工坊,两人就已经看到了已经经过简单修缮和清洁过后的小船停在院子里。
“不错嘛。”卡多尼欧走过去敲了敲船舷,对卡鲁德开玩笑说,“要不要起个名字?”
“一艘钓鱼的小船罢了,起什么名字?”不理会对方的玩笑,卡鲁德对丹说,“着东西咱们怎么弄到湖边?”
“您放心,我刚刚叫学徒去找马车了,啊,您看这不过来了吗?”丹指着卡鲁德左手边的方向,一架有两匹马拉的马车开了过来。
时间不等人,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船搬到马车后面,卡鲁德两人则坐到了马车夫的旁边。于是一行人驾着马车拉着船,晃晃悠悠的向着青石湖边的方向开去。
青石湖是位于法兰拜尔领东部偏南的一处湖泊,其源头则是来着于法兰山脉的几处河流。也是周边村民渔货的重要来源。
顾名思义,这处湖泊以湖底产出的青石为名,据说公国内有不少喜好风雅的贵族会花大价钱派人从湖底取石。不过在没有潜水装置的这个世界,这无疑是一份高收入高风险的工作。
清晨的湖面泛起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大概是已经入冬的原因吧,虽然湖面暂时还没有被冻结,但是卡鲁德一行人还是能感觉到水面散发出的寒气。
“嘶~~!早知道在穿多点了。”卡多尼欧下意识地搓了搓手。
“现在回去还挺麻烦的,尽快吧,等太阳完全出来就好了。”卡鲁德带着车夫把船卸下,然后往湖水里推着。
只见小船顺着岸边湿滑泥泞的湖岸滑进水里。卡鲁德和卡多尼欧翻身上船,让车夫驾着马车回去后,两个人四支船桨,驾着小船向施密特公爵领驶去。
大概是因为觉得太冷,也为了能早点赶到目的地,两人开始加快速度划起船桨。再加上早上没有风,湖水也很平静,小船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四个小时之后,卡鲁德他们终于到达了对岸。
“手臂好酸啊......”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上岸后,把船用绳子绑在岸边的一个书上的时候。一小队施密特领的巡逻队走了过来。领头的士兵对着两人大声喊道。
“你们是什么人!”
卡鲁德倒是没觉得什么,毕竟自己不是走大路而是划船走的水路,对方又不认识他,声音大点也无可厚非,但是一旁的卡多尼欧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杰克,几年不见脾气见涨啊,连我的脸你都认不出来了?”毕竟是在自己家,卡多尼欧的底气足得很,他指着那个明显他认识的队长呵斥道,“还有,你给我看清楚,这是我哥们。对岸法兰拜尔领的信任准男爵!他还带着母亲写的邀请函,你给我放尊重点,别丢了咱们公爵家的脸面!”
对方的小队长起初看到这两个人不但不怕他,反而声音比他还大的时候就有些生气,但是很快就看清对方的脸,居然是自己的五少爷。虽然说五少爷在家地位不高,但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之后又听到另外一个人是对岸领地的领主,魂都要吓飞了。
“五......五少爷,您大人有大量,我没想到是您。我......”
卡鲁德倒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他擦干手上的水之后,从怀里掏出公爵——准确说是公爵夫人的亲笔信,递给对方说道。
“这是我的收到的信,上面让我有机会拜见一下公爵。只不过我那边也有事情要办,所以为了图快走的水路。这位队长检查一下吧,没有问题的话还劳烦你带个路。”
对方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信件。虽然他识字不多,但是自家老爷的印章他肯定是认得地。检查无误之后,他小心地用双手把信递回给卡鲁德。然后恭敬地对卡鲁德说,
“的确是老爷地印章,还请五少爷和这位大人这边走。”
卡多尼欧看卡鲁德不想在这种琐事上浪费时间,也就懒得继续刁难那个叫杰克地卫队长,两人跟着巡逻队往城堡方向走去。
路上卡多尼欧小声地说,“万幸我给你带路吧?这要不是我先喊住他,你少不得被这些家伙刁难。”
卡鲁德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一行人终于看到了屹立在大地上地宏伟城堡。
眼前地这座被护城河包围着地宏伟建筑,暗灰色城墙底座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蔓藤,四角的护楼里四角的护楼地尖顶上,悬挂着的是施密特公爵家的旗帜——两把长枪交错在一面金色的城墙上,象征着施密特家守护着的边境犹如金色的城墙一般牢不可破。
“啧啧啧,虽然听过很多人抱怨城堡住起来并不舒服,但是不得不的说,看上去是真的很气派啊。”卡鲁德看着公爵家的城堡感慨道。
“我家的话,住起来还成,毕竟修的比较晚,房间也比较大。很早之前家里的那座城堡倒是很阴暗潮湿,后来因为年头太久,父亲为了迎娶母亲就给拆了,又花了大价钱请有名的设计师设计的,这座城堡就是那个时候盖成的。”卡多尼欧在一旁介绍,听的卡鲁德一愣一愣的。
传说当今的施密特公爵爱德华为了追长公主下了血本,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拆了旧城堡盖新的,这就是真正的大贵族的财力吗?卡鲁德想着自家的那个小钱箱,顿时感到有些泄气。
来到城门口,小队长杰克向门卫说明了情况,门卫看了看卡鲁德两人点点头就派了一个人向里面通报。卡鲁德正想着要不要在门外等会的时候,被卡多尼欧一把拽进了城堡。
“咱们就这么进来没问题吗?”卡鲁德感到有些紧张,毕竟一会儿要见的是仅次于陛下的大贵族。
“嘿呀,我这是回我自家家,当然是想进就进了。”说完,卡多尼欧瞪了门卫们一眼,说道,“怎么,你们要拦我吗?”
几名守卫同时猛摇头。
“你看没事吧,有我保着你你怕什么?”说完卡多尼欧就大大咧咧的往里闯,还挥手示意卡鲁德跟上。卡鲁德看了看,既然没人拦着就只能跟着卡多尼欧往里走去。
一路看过去,不得不说不愧是公爵花了大价钱建造。无论是从内部空间,还是装修内饰,已经颇有地球上文艺复兴时期那种城堡的雏形了。虽然跟自己从纪录片上看到的新天鹅堡这种皇家主题公园型的城堡差距甚远,但是比那些纯粹用来作为军事要塞的城堡,无论是通风,卫生还是环境都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基本可以比作马厩和高级旅店的差距。
在卡多尼欧的带领下,两人越过无数房间来到了会客室。
“喏,这里就是会客室了。咱们在这里等着就好,咱们之前可说好了,吃饭可以,留宿可就算了。”
“这么着急你是想去哪儿啊,卡多尼欧?”
正当卡多尼欧推开会客室的大门,然后跟卡鲁德叮嘱的时候,公爵夫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卡鲁德从打开的大门往里望去,坐在会客室主位的正是施密特公爵和身为公爵夫人的艾莉诺长公主。
“噫——!母母母母......亲大人!”
此时此刻的卡多尼欧已经没有刚才意气风发的谁也不怵的神态了。只见他一溜小跑的来到公爵夫妇的勉强,行礼,单膝下跪,请安,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的卡鲁德是叹为观止。
这就是家教啊。
想到这,卡鲁德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也走进去向公爵夫妇行礼。同样身为直臣,他面对公爵本不需要行单膝下跪的礼节,但问题是身为长公主的公爵夫人还在这里,作为公王敕封的直臣,他面对王室的成员,这个礼节还是要到位的。
“法兰拜尔的领主,卡鲁德·雷·法兰拜尔见过长公主,公爵大人。”
“哈哈哈,法兰拜尔卿不用拘束,请坐请坐。”公爵爱德华示意卡鲁德不用多礼,后者点头说了声谢谢之后,做到了夫妇二人对面的座位上。
一旁的卡多尼欧刚想跟着起身,就被艾莉诺一个眼神摁在原地不敢动弹。
“行啊你,自从陛下恩赐你成为独立骑士之后,愣是一次老家都不回,这几年写的信加在一起都不超过五封。怎么今天想起来你还有家是吗?”艾莉诺一张嘴,就把卡多尼欧吓得额头上直冒冷汗。
而公爵本人不愧是出了名的不管事,只是在一旁和卡鲁德叙家常,说着他和卡鲁德父亲齐格当年的一些交情这样的琐事,不过看着公爵脸上颇为尴尬的表情,卡鲁德意识到,在这个家,气头上的长公主是连公爵本人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咳咳,殿下,虽然可以理解您对卡多尼欧的担心,但是您召我来此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吧?”不管怎么说,卡多尼欧是和自己签了合同,作为雇主,卡鲁德也不能真的不管他,“何况卡多尼欧现在也算是我的廷臣,就当给在下一分薄面,放过他这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