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雇佣兵少女会不会梦到俄式减速带
弗罗伦萨家族并不是什么大家族。在叙拉古的二十二座移动城邦中,以灰厅十二家族为代表的大家族完全控制了大部分移动城邦,剩下的几个移动城邦则由弗罗伦萨这样的中型家族瓜分。他们总部所在的移动城邦并不是他们一家独大,他们在当地可能处于优势,均势甚至于是劣势地位,也可以算作是共享总部了。大型家族分部在当地的地位要比中型家族的地位稍弱一些,但是中型家族的分部却多少要比小型家族强。小型家族不在别的移动城邦拥有分部,一个小型家族总共就占据不到十个地块,比他们还要弱的就是无组织无纪律,只能在几个街区活动的混混团伙了。
当然,在首都,所有家族都规规矩矩的,最多放一个有着几十个人的联络站。没有人愿意去挑战灰夫人,没人敢在这里发展自己的势力,弗罗伦萨绝对不会是那个例外,他们不会再向首都方向增兵,因此现在围住监察员的三十来人就是弗罗伦萨在首都的全部可用作战单位。而当他们全部拒绝进行任务,就意味着弗罗伦萨在首都什么都做不了。
行商们的总部已经被攻破,很不巧,他们就是那种只有几个地块的小家族,被弗罗伦萨盯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西西里夫人的确明令禁止家族之间下死手,但那条规则只适用于大家族。至于中小家族?西西里夫人管不到,也不想管,甚至政策保护会让这些家族失去活力,还不如不管。
不过保住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可不是伏尔加安保的活计。哪怕有人出钱俾斯麦也不会主动让自己卷入家族之间的斗争,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字。行商们当然也没有什么复兴家族的野望,他们连核心成员都不是,也别指望他们能对家族有多少归属感。这个家族没了,他们只会去找下一个肯要他们的家族,借着新的保护伞继续去跑商。
既然这样,伏尔加安保和这两个家族之间大概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然而并没有。
一个自称来自博洛尼亚家族的男人找上了俾斯麦,希望她能出手帮助家族解决一点麻烦——是和他们同台竞技的弗罗伦萨家族。双方都想将对方赶出麦克米伦,自己好获得跻身大家族的机会。
“您可以考虑一下,俾斯麦小姐。”他在向俾斯麦出示代表博洛尼亚家族的信物后说,“我们当然无法强迫您,也没有什么能拿来威胁您的。这只是一次正常的雇佣任务。报酬自然好商量。”他将自己的位子摆的很正,没有什么高傲的举动。就目前伏尔加安保展现出来的势力,完全有资格和博洛尼亚家族平等对话。
“抱歉,我们是安保公司,这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您为什么不去找雇佣兵或者杀手?”
“如果我们能请到的话......”
没有足够实力的佣兵干不了这活,有足够实力的......一般不在叙拉古混。很老套的桥段,但是却是经常发生。
“我们接不了这个活,您还是找别人吧。”毕竟伏尔加安保里面就拉普兰德一个是叙拉古籍,剩下的几乎全是哥伦比亚人。在叙拉古,政府的实际权力基本等于零,社会治安和城市管理还得靠各个家族,自己一个外人,插手人家的“政治”事物,多少是有点嫌命长。哪怕之前刺杀和某个家族有联系的高官,俾斯麦也是以“夜莺夫人”的假身份进行的。
博洛尼亚家族的那个成员也没有过于惊讶。家族高层只是看到有非叙拉古的安保公司愿意接家族行商的委托才让他来试一试,本身就没怎么抱希望。
既然俾斯麦明确的表示了拒绝,男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当即向俾斯麦告辞。伏尔加安保在行商支付完佣金后也启程返回龙门,俾斯麦则陪着拉普兰德去换姓。
“话说,小狼你为什么想和我用一个姓啊?马萨卡......你......喜欢我?”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我看起来很像女同吗?!”拉普兰德转头看向窗外,“只是自己想姓太麻烦了而已......”
“吼吼,害羞了吗小狼?我不会拒绝的,如果你真的向我求婚......”俾斯麦盯着拉普兰德,却被后者反手来了一记爆栗。
“嘶......很疼的啊小狼,我还在开车诶!”俾斯麦整个人缩在座位上,伸手去揉额头。
“你还知道你在开车啊?给我看路啊kusou!”
两人的日常打闹并没有影响到汽车的正常驾驶,不过俾斯麦很快就注意到了后视镜上那个正在逐渐放大的黑点。
“woc又来?这帮家伙有完没完?”
这不是俾斯麦第一次在路上遇袭,但遇袭这么频繁还是头一次。光这两天就遇上了五回。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小团伙,都是冲着俾斯麦来的。荒野里的游荡者总共就这么多,就算再巧合也不至于把她们全都聚到俾斯麦这里来吧?
猛踩一脚刹车,让不系安全带的拉普兰德立刻从座位上滚下来,俾斯麦踹开了车门,抱着大包小包的爆破物简单构筑了一条俄式减速带,然后坐上副驾驶,让自觉换到驾驶位的拉普兰德开车,自己则抓紧时间系好安全带,防止拉普兰德再用同样的方式阴回来。
拉普兰德开的并不快,好让俾斯麦能够观察到驶来的车辆。那是一个沙色涂装的四轮吉普,后座用帆布蒙上,看不清里面有几个人。当吉普靠近雷区的时候,俾斯麦按下了起爆按钮。和之前在叙拉古贫民区一样,整片沙地上都浮起了一层土粒,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半径极小的扬沙天气区。巨大的冲击波更是将整辆车掀飞。俾斯麦狂拍车门,示意拉普兰德往回开。她实在是好奇为什么自己能遇上这么多的“游荡者”。如果自己是在一个车队里,那还情有可原,能勉强解释为他们眼馋车队的物资。但是现在自己就一辆车啊,还是武装到牙齿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那种,他们图个什么?
两人下车,给车门上了锁。俾斯麦让拉普兰德在周围警戒,自己上前查看。整个车处于侧翻的状态,充当车顶骨架的几根钢条显然没有足够的强度,大部分已经变形,还有少数直接断掉的,可怜的副驾驶的头就插在其中的一根上,显然他此时更需要牧师而非一个医生。副驾驶应该是吉普车第二次落地的时候送的命。没看到驾驶员,可能是逃了,但是更大的可能是被甩出去了。
打开冲锋枪的保险,左手用马刀划开后座上蒙着的帆布,俾斯麦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会不会只是无辜的路人,自己实际上炸错人了。不过当她看到掉出来的,自己端着枪的照片的时候,俾斯麦知道自己没有炸错。照片上的俾斯麦用黑布蒙着脸——就像现在一样,一种常见的防沙防尘措施——只留了个眼睛在外边,但是那把爆改的二战老冲锋枪的辨识度实在是太高,让俾斯麦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车棚里的人还在昏迷状态没有醒,只有一个人还能活动,迷迷糊糊地摘下了刚救自己一命,现在已经有些变形的钢制头盔,露出一头乌黑但有些散乱的长发,看向那个正站在较高处,因为背着太阳只能看到黑影,正在用一个看起来很眼熟而且很奇怪的拉特兰铳指着自己的菲林。
不远处突然传出来一阵枪响,将手足无措的雇佣兵少女吓了一跳。俾斯麦知道那是拉普兰德击毙了想要偷袭她的驾驶员。
“那是你们的驾驶员吧?真可惜......要是他肯实话实说的话,没准就不用死了哦?”
雇佣兵少女呆呆地看着俾斯麦,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