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3月11日

　　魔都

　　东方明珠之巅

　　牙签两耳嗡嗡作响，脑中回响着曼央的话。

　　人类对量子力学的研究很多的是观察现象，然后用数学语言描述，最终用于计算机科学。

　　比起秩序之城独有的维度数论，人类的计算机科学发展依旧缓慢，三维数论之后的四维数论依旧没有头绪。而地球原来的计算机已经达到物理极限，所谓物理极限就是指计算机芯片的晶体管连线的宽度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计算机会受到量子规律的干扰而无法正常运行。

　　如果无法避免，那就接受它。人们开始解析这种量子干扰现象，将这种现象利用起来，尝试制造一种半量子计算机。

　　而儒族对量子力学的理解不同，他们认为微观粒子可以穿越时空。举个例子，一个电子从a点运动到b点，电子在b点时有可能对在a点时的电子本身产生影响，即电子可以回到过去对其本身产生影响。

　　牙签感觉三观尽碎。

　　“宇宙的时空是一条奔腾的大河，它一直向一个方向流淌，这种方向表现为过去无法改变，未来无法观测，所以时空中的我们无法回到过去，只能向未来前进。

　　那么在宇宙之外呢？在大河之外的空间是什么样的？或许量子力学已经给出了答案，因果乱序的空间，因可以影响果，果也可以影响因，一个混乱的时空。”曼央缓缓道：“这也将是儒族要去的地方。”

　　牙签道：“即使真的存在这种时空，生命也无法进入，时间是最基本的法则，也是生命存在的根本。如果连时间都是混乱的，那生命根本无法存在。”

　　“但我们想试试。”曼央道：“就在明天。”

　　“为什么？”牙签问道。

　　“追求真理是我们的夙愿，哪怕为之付出生命，在热情将要燃烧殆尽之前，我们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曼央道。

　　“我只能说祝你们好运。”牙签叹道。

　　“谢谢”

　　“或许人类与儒族的缘分到了尽头，我很高兴，这对人类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也要感谢你们，谢谢你们的启迪。”牙签道。

　　“生命与相遇都只是一种现象，长存与否并不重要，至少曾经有过。重要的是我们所追寻的事物，我们追寻着真理，你们追寻着自由。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祝福。”曼央道：“你们比我们更加优秀，因为你们更容易犯错，这是很优秀的特质。”

　　“我会牢记，但不得不说，您的话很扎心。”

　　“呵呵，我想这是最后一次了。”曼央拿出真理之书递到牙签面前：“没有什么能够永恒，所以不需要太过在意，这是我们的传承，我很看好你们。”

　　牙签看着递过来的真理之书，心中暗暗愧疚。儒族所谓的传承就是将真理之书赠予人类，这是一份大礼，天大的恩情。牙签相信这个单纯的种族对人类没有任何恶意，但人类到现在也不得不防备着他们。

　　“谢谢，贵文明的恩惠我们不会忘记。”牙签郑重道。

　　“不客气。”曼央道。

　　“能说说你们怎样去吗？我很好奇。”

　　“当然，想到宇宙之外，首先要摆脱宇宙引力的束缚，这是很难的，要知道就算进入空间裂缝也无法逃脱宇宙的引力。我们意外发现一个可以偷走宇宙的质量的星体，并以此为节点打通了通向宇宙之外的大门。”

　　“原来如此，虽然听不太懂。”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曼央道。

　　“什么？”

　　“慢羊羊是谁？”

　　“……”

　　天堂星系一亿光年外

　　一个漆黑色飞船在幽暗的太空中航行，如同幽灵。

　　飞船穿过星系，又一条真空带呈现在两人面前。

　　“怎么会又有一条真空带？”袁小彩皱眉道。没想到，在真空带旁边又有一条真空带，宽度一致。

　　“真空是天堂星系留下的轨迹，说明天堂星系曾经来过这里。”陈大发道。这条真空带并不长，可以看到尽头。飞船加速，向尽头飞去。

　　真空带尽头

　　没有异常

　　“好像什么都没有。”袁小彩有些失望。这么久的努力似乎都白费了。

　　“过去不可改变，未来不可观测，那么，过去可以观测吗？”陈大发闭上眼睛，伸出右手，心中默念道：“思维爆炸。”

　　右手掌心出现光点，这些光点非常细致繁杂，可以看出这些光点的位置分布与真空带四周的发光星体分毫不差。这些光点是真空带四周星体的缩影。

　　缩影中，真空带被天堂星系取代，与两人见到的天堂星系有所不同，天堂星系的六个星系核都比较昏暗。

　　突然，六个星系核分别射出一根金色的光柱，光柱消失后，星系核都变亮了许多。

　　之后不久，五道金光分别射入一个星系核，五个星系核再次暗下来，有一个星系核仍然明亮，此时的天堂星系缩影与两人见到的天堂星系一般无二……

　　最后，陈大发右手上方的缩影消失，同时他睁开眼睛。

　　袁小彩并没有看那个缩影，而是一直盯着陈大发，眼中带着强烈的情感波动。

　　“你用了思维爆炸。”袁小彩问道，冰冷的语气中隐含着愤怒。

　　“嗯”

　　“你疯了！”袁小彩吼道。思维爆炸，引爆大脑的想象能力，强行穿透逻辑壁垒，可以让人看到不能看到的，想到不该想到的，理论上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景象。

　　但这只是理论，事实上，游荡者在8年前研究到一半就果断放弃。原因是太复杂太危险，以人类特有的天赋想象力，解除思想中的逻辑束缚，同时用空间技术激发所有的脑细胞。这不像是逻辑运算，更像是占卜算命。在思维爆炸一瞬间所产生的信息量，可以轻易的将人脑撑爆，变成一滩浆糊。这种对大脑的伤害是无法修复的，就算用时间回复也不行。

　　袁小彩很生气，愤怒到了极点。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陈大发会将地球的详细坐标和一路上所收集的重要数据交给她了。他在交代后事。

　　她狠狠的瞪着陈大发，不觉间眼眶开始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