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他才回来，醉醺醺的，“以后程尔珉和他儿子都跟你没有关系。”他说完上床将她捞过来，脱了衣服。
第二天是周末，五点多，慕蓢被他拽着起床。
“你干嘛？”
“跟我溜早市。”
出了胡同，男人手牵上来，慕蓢推开，他又牵过去，她再推开，“这里都是街坊。”
刚说完，迎面来了东邻的齐大爷，李奶奶，再往前走几步，又遇见了她小学同学的妈妈，还有小学同学的姥爷…
“你过来摆摊吧，生意肯定好。”
男人说了句，手再次牵她，紧紧地。
遛完他们去家门口的李记吃了早饭，回到院子，他推开了西厢房的门，“我的古董间。”
琳琅满目的紫檀柜子，一排又一排叠着，像是一个无限延伸的空间，慕蓢逐排欣赏，古代的珐琅器皿，鎏金花瓶，国外中世纪时期的各种表类，笔具，书仗，还有三面刷金，珠宝装帧或是绒面珠宝的书籍。
“这本《福音书》跟我在纽约的博物馆见过的那本很像。”
男人按了指纹，打开柜子，“拿出来看吧！”
“不需要带手套吗？”
“上手就行。”
书很重，她小心拿出来，端详上面的工艺，“这个锁扣……”男人探手帮她打开上面的两条锁扣，她翻开内页，带着岁月痕迹的纸张上面书着拉丁文，她看了这一页放了回去。
“从古董店收的吗？”
“拍卖会。”
他们往后面去，有他收藏的画作，还有单独陈列的一只蹲坐的黑色埃及青铜猫。
“你好富有。”
“还有更富有的。”
他们去东厢房，到了门前，慕蓢回头看院子里的柿子树，开门的男人侧目，“平日吃柿子吗？”
“嗯。”
“那等今年再结果的时候摘些你尝尝。”
推开门，角落里放着一把中式摇椅，一张两米书桌，他去推开内门，慕蓢眼睛一亮，踏进去。
“这里是多少书？”
“一万七千多册。”
“你看了多少？”
“都读完了。”
她佩服地看了看他，回头左右扫过书面，“这里有一大半我都没看过。”
“十一年后呢？”
他在提醒她，他比她大了十一岁，都看过很正常，让她不要着急。
男人给她挑了《追忆似水年华》的第一册，自己抱着《刀锋》。他到摇椅前坐下，慕蓢到书桌前，“这张桌子适合书画。”
翻书的男人点点头。
“改天备下笔墨，你作上几幅。”
两人在书房看书到了中午。
午饭后回了正房。
慕蓢抱着书坐在沙发上犯困，万昀臣靠前拿过书合着放到茶几上，把她搂到怀里，一起躺下，四月的午后春光从万字纹窗棂斜照在金砖上，照耀着房间里的浮尘，男人望着光景慢慢阖目。
后面半月除去工作的时候，他们都待在一起。
这天周日早上，她起床没看到他，冯真田送早饭，说孙琳刚生了一个男孩，万家人都去了医院。
她下意识想，那他爸妈应该也回来了。
慕蓢收拾好行李，他回了微信，不准走。
她回了个好，出门去录音棚录最后一次旁白。
地铁上，她刷微博，奚同发布了一组照片，配文：哥哥嫂嫂喜得麟儿。
她点开照片，床上孙琳抱着宝宝，左边万昀臣的爷爷奶奶，他们万家人和孙家的人，右边是奚同万昀臣，还有双方的爸妈。
慕蓢晃了晃神。
锁了手机。
录音结束后她结了款，三万多，另加字幕的费用，共计八万。
确认了到账信息，她去麦当劳吃了午饭，接到了施从然的电话，何小天找她，她吃完赶紧去了公司。
还没到，彭天河电话。
“何总要辞退你。”
刚下地铁的慕蓢顿下脚步，“为什么？”
“应该跟周先生有关系，这不庄园项目一结束，何总就等不及了。”
“奥。”
“何总刚才沟通的意思是，辞了你你去别家一定会跟他抢生意，要录音拿你的把柄，让你不能在国内立足。所以你去找辛曼来，由她替你处理。”
慕蓢找了辛曼，她们一个小时到了天胜。
进门，就看见何小天和彭山河在。
“何总好啊！”
何小天没想到她会带辛曼过来，“辛律师怎么也来了？”
“慕蓢感冒失声，所以我来聊。”
何小天瞥向慕蓢，“失声了？”他看穿，干笑了笑，但也没办法说什么什么，规规矩矩地根据合同赔偿了两个月薪资。
辛曼陪她去收拾东西，慕蓢跟他们道别。
“以后混好了带我们啊！”
“好！”
上了电梯，辛曼侧目。
“真的打算做主播？”
“嗯，试试新行业，建筑这边以后有合适的公司，再回去。”
“你去做直播，肯定行，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东西不多，坐地铁就行，曼曼姐你赶紧去忙吧！”
她去坐地铁，还没到，突然下了雨，她拎着两个袋子跑不动，正眯着眼往前快步走，有人喊了她。
慕蓢闻声看过去，片刻，上了万希平的车。
“周末还加班？”
“被辞了。”
‘奥……”万希平顿了下，“我大哥和大嫂回来了。”
“知道。”
“你回去能行吗？万一遇见？”
“我不想回，但他让我回。”
“为什么要他的？他……”他犹豫了下，“他跟奚同十月一订婚。”
“奥。”
“离开他吧！”
“乔行长的案子您应该知道，贪污款的窟窿，是我问他借钱补的，他让我过去陪他几天。”
“啊？这个万万。这样，我以前给你小姨买了套房子，谁都不知道，你搬过去。万昀臣那边我来处理。”
慕蓢迟疑。
“你这么做，我也还是讨厌你。”
“只是讨厌？我以为你会非常恨我呢！”
她回后海胡同收拾干净，又回北里，最后搬去了BJ别墅。
一千多平的面积，里面装修风格是十几年前的样子，因为没住过，所以又新又旧的。
里面有家具，但住需要添置很多东西，保洁在打扫着，万希平出门去置办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跟了三四辆车。
家电，床品，各种生活用品，二三十个人里里外外的搬弄。
傍晚，慕蓢在楼上挂衣服。
万希平在厨房做饭。
一个电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