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伸出右手，接过卡片。
抬头，与金发会场的老板目光相接。
只是一瞬，夏桀看见了隐藏在这副温厚面具下的真实情绪，那在不自主表情之间切换时流露出的...恐惧？
一个人脸上不能完全控制的肌肉，会暴露出一个人被压抑的真实情绪，这个‘真情流露’的过程极为快速，情绪表情存在时间很短暂，不能被生理及时抑制。
因为肌肉幅度小，持续时间短，所以针对微表情的识别难度很大。
眉毛、眼神、鼻子、嘴角的变化组合，代表了一个人的不同心理。
正常人即使能捕捉住一个人的微表情，也无法准确地区分出不同情绪表情之间的区别。
但是夏桀不一样...
他有一段时间，对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尤其敏感。
紧缩且上扬的眉毛，收紧的眼皮，微微张大的鼻孔，下意识向两耳靠近的嘴角。
什么人，看到自己后会感到恐惧？
会长想要问夏桀什么，却见夏桀接过卡牌后，双眼紧盯着老板。
“来到牌馆后，我还没有好好玩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和您来一把。”
“和我玩吗？”
老板有些惊讶。
“但很可惜，我不喜欢没有赌注的游戏。”
“那我们就赌点什么。”
“呵呵...”
老板轻声笑着，语气里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平淡地，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你赌不起。”
夏桀捏起手中的神之卡，
“我赌上这个呢？”
老板不假思索。
“假卡可不太行。”
“你既然知道这是假的，怎么还说它珍贵？”
“因为没几人见识过真正的神之卡，其伪造卡，自然也稀少，本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哪怕它是伪造卡，也依然珍贵。”
“能识别出这是伪造的，不知道老板算不算那见识过真正神之卡的少数人？”
“我毕竟是开牌馆的，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好吧，我明白了。”
夏桀点头。
“既然用这张卡不行，我怎样才有资格和您你玩一局呢？”
老板瞟了一眼会长。
“虚拟投射系统的使用权。”
“还有别的吗？”
“呵，如果你能把大厅里，所有人身上的钱都赢一遍，加起来的钱，说不定够和我玩玩。”
老板笑着转过身，迈步向包厢的出口。
“海会长的朋友刚醒来，意识可能还不太清醒，需要人多陪他一会儿，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怎么会打扰呢。”
夏桀舔了舔嘴唇，仿佛是在回味什么。
“还没有感谢老板的照顾款待。”
老板走出包厢，还反手带着关上了门。
夏桀检查了下小白，还在怀里，他将黑白相间的木雕面具放进小白最后的记忆空格。
“你刚才的语气好恶心。”
“是你的错觉。”
会长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夏桀，却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她看夏桀沙发上坐起，关心道。
“你脸色这么吓人，还是好好躺着吧！”
“怎么个吓人法？”
“白得吓人。”
“应该是饿的，我让你买的水煎包呢？”
“放在大厅的吧台上了。”
“刚好。”
夏桀站起身，走向包厢的门。
“你要去哪？”
“去大厅，拿包子。”
“我帮你拿。”
“我顺便打两把，老板不是说了吗，把这层所有人都赢一遍就能和他玩了。”
“他知道你做不到才这么说的，你就这么想和这里的老板打牌？”
“答应了要帮你赢神之卡。”
“你什么意思。”
会长皱起眉头。
“你不会想说这里的老板是卡片猎人？”
“不行吗？”
“第一时间就排除了，调查和跟踪监控上看，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他总不可能上一秒还在这里，下一秒到了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
会长认真解释。
“牌馆要的是流量，谁赢谁输都没关系，这里常有卡片猎人出没，可以归结他是个让人讨厌的商人，他很大可能和那群人有合作，但肯定不是。”
夏桀想起了那胖子在厕所里被控制着化作黑泥的模样。
“好吧。”
“还有，我可不能代表拿出虚拟影像投射系统的使用权。”
“没关系，还有办法，你也说了他是个商人。”
夏桀笑着。
“赌场的博弈都是设计好的，设计者会确保期望为正，这样玩得人越多他就赚得越多，我们只需要改变概率，然后等他来剁我们的手就行。”
...............
叶傲天忧郁地坐在大厅南边的吧台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叹了口气。
“唉，到嘴的鸭子飞了。”
一想到再也没机会接近夏桀，他就难受得胃疼。
“他妈的，谁能想到，好不容易找到肥羊居然和那姑奶奶认识。”
叶傲天偏过头，他忽然看到夏桀坐在了自己旁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呦！”
“幻觉还会说话？”
夏桀拍了下叶傲天的脸。
“喝醉了？”
“喝可乐怎么会醉？”
“用酒杯喝可乐，你可真有品味。”
叶傲天意识到了这是真的夏桀，有些兴奋，但转瞬间他想到了什么，又冷静了下来。
“你现在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
“知道，放贷的。”
“那你还敢过来。”
“缺钱呀！”
“你想要多少？”
“你有多少。”
叶傲天意外地看了夏桀一眼。
“胃口太大了吧，我怕你吃不下。”
夏桀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假的神之卡，叶傲天瞪大了双眼。
“神之卡？真的假的？”
夏桀没有说话。
叶傲天盯着卡片右上角属性位置的“神”字，呼吸都变得急促。
“现在你觉得我能吃下了吗？”
“能吃，能吃。”
叶傲天一脸谄媚，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黑卡，双手捏着，递到了夏桀跟前。
“您就用这个，想怎么刷就怎么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