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秦陌终于看见了走廊的尽头。
那是一扇有些斑驳的木门,上面镶着几块磨砂玻璃。
玻璃的后面,隐隐约约透出一点灯光。
秦陌抿了一下嘴唇,将手中的荡魔棍握得更紧了一些。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走廊奔走了多少时间。
总之,很累!
而红衣女鬼早已带着骆菲烟不见了踪影。
往回望去,只剩下漆黑的一片,连走廊都已经消失。
也就是说,现在秦陌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推开这扇门。
可这扇门的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危险,秦陌一无所知。
未知是恐惧的根源,秦陌也不能免俗。
深吸一口气后,秦陌慢慢走到那扇门前,平静地将其慢慢推开。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看看这里边到底有什么机关。
一间小屋!平静而安详。
眼前的景象让秦陌有些讶异,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场景,只有满满的温馨。
“意念空间?”
沉吟片刻之后,秦陌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个词汇。
无论多凶恶的鬼物,在它意念深处,都藏着身前最为珍贵的记忆,那是它执念的所在,也是它最为脆弱的要害。
‘这红衣女鬼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里?她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秦陌百思不得其解,红衣女鬼费尽心思,冒着自己结界崩碎的危险,也要将自己引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屋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一个老旧的书柜和略显局促的写字台。
写字台上还放着一个简陋的电风扇,四周的墙上贴满了明星的画报。
整个格调都透露出,这间小屋所在的时间应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
“哗啦啦.....”
写字台上的电扇忽然转动起来,将旁边的一个记事本吹得不断翻页,发出哗哗的声响。
这次秦陌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走到写字台前,拿起了那本记事本。
他知道,红衣女鬼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一些事情。
也许,是这次事件的线索,当然,更有可能是一种误导,一个阴谋。
到底如何,需要秦陌自己去判断....
西历95年,秋,9月3日,天高云淡。
记事本上的字迹娟秀,能够想象得出它的主人应该很是一位娴静温婉的少女,应该就是红衣女鬼身前的样子。
‘我终于进入金陵大学了,我梦寐以求的学府啊,好开心,我要在这里好好生活,渡过自己最美好的四年.....’
金陵大学?95年?
秦陌记得资料上写着,骆菲烟的父亲骆秋山就是金陵大学毕业的。
秦陌心中有了一丝明悟,于是接着往下看去。
“我今天看见了一个好帅的男生,白色的衬衣,深蓝色的裤子,虽然很旧,但却一尘不染,很干净,尤其是他那对眼睛,太漂亮了,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深邃,又是那样炽烈,这两种决然对立的情绪,居然完美地融合在了他的眼神当中,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完了.....”
西历95年,十月十三日,小雨....
‘我终于鼓起勇气和他打了招呼,他看上去有些腼腆,但更多的是诧异,不过他把这一切隐藏得很好,表现得彬彬有礼,不过我知道他很紧张,因为和他握手的时候,他手心里全是汗水,嘻嘻,管他呢,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么?在看到他一个月之后,我们终于认识了,加油,清晗。’
看到这里,秦陌渐渐皱起了眉头,从本日记的字里行间,秦陌感觉到,这个叫清晗的女孩对她描述的那个男人非常迷恋,或许悲剧就是在这个时候埋下了引子。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
佛家说过,这四种情绪是一切苦难的根源。
爱让人振奋,更让人沉沦。
“我们去爬山了,十一月的栖山好美,满山的红叶让我心都醉了,他的话很少,但一直牵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的手越握越紧,仿佛怕我随时都会离他而去一样,傻子,我怎么会离开他呢,就算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果然.....
秦陌在心中一叹,只看了短短的几篇日记,他就感觉到这日记主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偏执与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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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我们谁都出不去了,看谁笑到最后。”
白夜伸了一下懒腰,神色比之前轻松了太多。
你有结界,难道我就没有困阵么?
“白小姐,这是.....”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里,当然,也包括鬼.....”白夜挥手打断了傅萧的询问:“既然游戏开始了,那么规则就不能交给一方来制定。”
“白小姐,骆小姐失踪了,而你派去保护她的那个人也一起消失,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正当白夜盯着傅萧上下打量的时候,阿虎急匆匆地从楼上冲了下来,脸上带着一抹肃杀之气。
“她并没有消失,还在这个别墅当中,只不过你们看不到她而已,暂时不需要为她担心。”白夜解释了一句,接着冷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解释,也会是唯一的一次,我讨厌别人质疑我在这方面的权威。”
阿虎很不服气,甚至可以说是怒气滔天,保护骆菲烟是他的责任,但现在目标人物却消失了,这是严重的失职。
骆菲烟的父亲是什么身份?金陵首富,商界巨子!
阿虎能够想象,在骆秋山知道自己女儿遇险之后,他将面对什么样的怒火。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位大神,貌似比骆秋山还要牛逼的样子。
发飙么?
阿虎不敢,因为在面对白夜的时候,他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的问题,不是骆菲烟消失,而是你们向我们隐藏了极为重要的信息,导致我们两名队员失踪。”白夜环视四周,目光从阿虎和傅萧身上一扫而过,忽然厉声问道:
“骆秋山在哪里?”
傅萧一脸茫然,转头看向阿虎,却发现阿虎的身子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
“自己女儿面临如此凶险,做父亲的却在国外谈生意,你认为这符合常理么?”白夜背过身去:“除非是他们父女之间毫无感情可言,否则,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出现,但据我收集的资料来看,骆秋山对这个女儿视若珍宝,这就说不通了。”
听到白夜这么一说,傅萧愣了一下,接着频频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