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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老地方

意识类 鬼离子04 4416 2024-07-08 06:56

  这一次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那里待很久,林主苏有自己的安排,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回家休息。这一段时间的奔波让他感觉到非常疲惫,这么多天以来林主苏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

  回到家都下午五点多了,林主苏走回房间,躺到床上,一觉醒来已经是天黑了。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外面的灯火让房间里面还能有一点点亮光。借助着微弱的反射林主苏简单地扫了一眼房间,确定自己没有再一次阴差阳错地回到过去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林主苏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了。

  来到地下停车场,林主苏发动车后就往熟悉的目的地驶去。第一个目的自然是实验小学。因为球室是对外开放的,所以学校没有明令禁止外来人员的进入。

  林主苏慢步地往熟悉的地方走去。学校没有做过太大的修整,四周看起来跟以前差不多,教学楼的外墙似乎比以前更破旧了一些。除了偶尔传出来学生读课文的声音之外,就是树叶沙沙响的声音了。伴随着肌肉的拉扯林主苏不停地转动着头,这个地方和之前穿越回来看到的还是有差别的。对比起来,那个时候学校就像刚建好不久一样。

  林主苏一眼就望尽了整个上操场:球室的门没有打开,连零食店的门也是关闭的。阿龙上了年纪,慢慢地就不再那么费心了。球室外面的那几张球桌还在那里,但是现在已经很少有学生会到这里来了。如今这个地方安静得有点瘆人,如果是周六日可能就会如死一般的沉寂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已经没有人过来维护了,旁边的桌子很脏,椅子也全部消失不见了,之前挂在外面用来遮挡的布也都破烂不堪。

  没有椅子林主苏便坐在球室门口的几级台阶上。坐在台阶立马就可以看到对面的单双杠。这个地方学生读课文的声音已经到达不了了,周围开始沉静下来。在林主苏的记忆中学校以前也是这样安静,只不过在外面起码还是能听到零食店里传出来的电视机的声音。如今这里这般安静,以致于林主苏开始感觉到大脑有点眩晕。

  这种安静持续得太久,林主苏似乎开始能感觉到背后零食店里的一切。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被搬走的破旧木桌椅,还有在墙壁上寻求一线生机的小虫儿和守株待兔的蜘蛛。

  坐了一会林主苏感觉到后背开始发痒,接着打了个冷颤,似乎有一股冷风朝他四周环绕而来。他赶忙起身,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一楼是一年级的教室,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老师在上课的样子。林主苏走到下操场位置的那几级台阶,顶上的太阳晒在四处,周围的气温明显比他感受到的要高出许多。

  他坐在台阶处看着里面的老师在讲着课。树叶自然是会发出沙沙的响声,只是这个声音似乎和老师讲课的声音不在同一个轨道上,它们之间互不干扰。风徐徐吹过,这些情形在记忆里格外清晰。

  这时候恰好有一个学生站起来回答问题,他正说着一个个跟“尺”相关的词语。林主苏盯着他看了许久,发现他的声音和树叶与风的轨道交织在了一起,以至于很难分辨出声调高低。

  待学生坐下林主苏便起身,他在四周绕了几圈,之后提取了记忆中回到过去那次看到的景象。他将这两个画面中的许多地方都做了对比,周围的各个细节他也上前去观察了几遍,好像在寻找凶手留下的痕迹一般。不过周围除了凄凉的意境之外再不能给他点什么了,于是林主苏转身离开校园。

  下一个目的地是以前的老房子。林主苏在那里住了很多年,直到读高中时才从那里搬走,所以这也是他必去不可的一个地方。开车从学校过去很快,不到十分钟就能到家楼下。停好车林主苏走进那条熟悉的小道。到处都是凌乱的电线,旁边杂乱的植物也爬满了墙壁,这个地方和记忆中的样子相差太远了。以前这里很干净,虽然没有物业在管理,但是总给人干净的感觉。爬上那条熟悉的楼梯,四周也开始变得脏兮兮了起来。记忆中以前的楼道总是很干净,而现在这个地方,要么很多是已经搬走了,只剩下空房子的,要么就是屋子已经易主了。

  一路向上走来到四楼,林主苏看了看自己家以前的房子:大门已经被更换掉了,比起以前生锈的铁门豪华了不少;旁边的门铃似乎没什么人使用,尽管白色外壳旁边早已布满蜘蛛丝也无人关注。

  林主苏眼前又荡起一层层回忆。

  不知道为何这些老地方总是这样安静。林主苏走下楼梯,在周围晃悠了一会,又来到后面那条小巷。在他家阳台往外望出去就可以看到一块巨大的遗弃地,那里唯独能记起的便是毁坏的石屋。林主苏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那一块地早就已经布满了杂草和牵牛花。

  如今周围还是老样子,杂草也不见变多,堆在杂草上的垃圾似乎也跟十年前一样,只是杂草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嫩绿了。站在这里,林主苏自然地抬头看了看自家的阳台。从这里可以看到跟书房相接的玻璃窗,咋一看之下,林主苏似乎还能透过窗户看见里面的木架子。只是在阳光的反射下完全无法看清里面的具体摆设。

  林主苏的两个黑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阳台的那堵墙看,从倒影里面可以看出回忆又开始不断地从记忆深处翻涌出来。夏天的晚上从阳台处望向星空,眼前的建筑都极其配合,林主苏的视线总是可以直截了当地接触到星辰的所在,布满星星的天空特别清楚,每一颗都能照亮一小片区域。漫天星光记录着一个又一个的画面,每一束光都等待着将来有人按下重播键时的倒带。那个场景回忆起来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看着这堵墙,眼前的星空似乎又浮现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却有一点不同。一瞬间的功夫林主苏似乎看到了一个残影。他眯了眯眼睛,试图把它看得更清楚,可是仅仅不到一秒钟的功夫残影就消失了。残影只是一闪而过,就连影子是什么形状都没来得及被看清。

  林主苏继续盯着那个地方好一会,可是残影却再也没有出现。而令他最在意的,是此时顶上的太阳几乎置于头顶,可是残影的位置却并不符合视线方位上的投影。似乎太阳与它无关,视觉与它无关,它只是一只跳跃而过忽视物理定律的猫。

  林主苏立刻拿出手机将发现记了下来。

  接着他继续在那里走了几圈,想再感受一下是否还有其它的不同和意外,只是待了许久也没有任何收获。跟刚才一样,林主苏又特意去看了看那些表现出老旧痕迹的地方:剥落的墙体、生锈的铁门、“草原”上破损的小石屋、杂草的高度等等。

  完成此行的目的后林主苏转身离开。在回家之前他准备先去方姚文那里一趟。

  一点钟,林主苏坐上车慢悠悠地出发,此时路上的行人非常稀少。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他便到达目的地。走上楼梯,林主苏娴熟地按响了门铃。

  “阿姨好。”

  “这么早,吃午饭了没有,姚文还在吃饭呢。”文妈妈边说边开门。

  “吃了,哪像他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

  “我一早就起来了,忙了一个早上,还不是你那破事。”房间里面传出方姚文的声音。

  今天一大早方姚文便起床了,尽管昨晚忙到很晚。林主苏换上拖鞋便往方姚文房间走去。方姚文坐在椅子上,左手端着碗,右手移动着鼠标还在查着什么,听到林主苏进来的声音他便转过身。

  “早上起来先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做完了,忙得要死。然后又开始帮你查要的资料,一项一项查。东西还挺多的,而且有一些数据每个网站都不一样,都不知道那些数据是怎么来的。”

  “一些太久的找不到就算了。”

  “对了,你来干嘛?”方姚文放下了手中的碗,转过身来。

  “没什么事,过来了解一下你这边的情况。我今天去一些地方瞧了瞧,也有一点收获。”

  “什么收获?”

  “暂时还说不上来。”

  “装神弄鬼的。反正我要继续忙了,没时间陪你。”

  “知道,我自己坐会。”

  说完林主苏便在床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之后一直往后挪,直到后背靠到墙上。他将双手摆在一边,把自己处于一个非常放松的状态。

  安静持续了有一会。

  接着林主苏感受到了周围的车声,但不仅仅是引擎在粗暴咆哮的声音;敲击鼠标的声音,清脆间断,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说话声,环绕在屋子内外。剩下的是一些没法分辨的声音。房间开始变得有些杂乱,东西的摆放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多了一张桌子而已;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旧木头因为潮湿而开始腐烂的味道,还携带着一点点洗衣液的味道。

  此时林主苏就像一个失去意识的人一样靠在那里,任凭时间流逝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

  又是一段时间的安静。

  接着周围开始出现了尖硬物和皮毛摩擦的声音、柔软的东西挤压光滑玻璃面的声音、草丛的声音,还有细微的沙沙声。在眼前,一道道粗细划痕的粗糙木板逐渐明显,桌面上的纸张开始被某种力量略微拉扯着,显现出细小的形变;旁边的显示器也开始出现了些许的摇晃。空气开始变得更加浑浊,一股咸咸的腥味越发严重。

  突然,林主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倾斜,在摔向床垫之前林主苏及时地用手撑住床面并坐直了身体。方姚文回过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接着又转过头继续盯着屏幕。林主苏又看了看四周,环境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安静却早已消失。

  林主苏开始感到有点兴奋,但是又伴随一点不可名状的感受。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好一会,某些想法迸发出来却又很快消失。林主苏开始埋怨自己的知识不够,此时的他只能将事情引导到荒谬的方向去。

  “你在那干嘛啊?”方姚文打断了林主苏的思绪。

  “你说,我可不可能是大脑高度发达,从而有了超越人类极限的能力?”林主苏问道。

  “什么玩意?”方姚文皱起眉头。

  “我感觉自己有了一些变化,但是又不是我能主观去控制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哪方面?”

  “以前我可能用眼睛去辨识一些事物,或者用耳朵,去听一些不寻常的声音,又或者是用鼻子去闻可能出现的奇怪的气味。但是现在呢,我总感觉有些时候我可能在不由自主间,开始用大脑,或者是某些我不知道的方式去替代它们。”

  “就是你觉得自己现在可以用大脑可以看,可以听,可以闻?”

  “算是这么回事,今天也偶尔有出现这样的感觉,可以感受到特别细微的事物。我感觉自己好像会不由自主地去依赖大脑,而不是其它三官。”林主苏不太确定地说。

  “你想说,是因为大脑控制了你对眼睛耳朵百分百的利用率。同时,也将人类本来就拥有的回到过去的能力也挖掘了出来。”方姚文轻声说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呢?”林主苏问道。

  “如果大脑高度发达你早就把问题解决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要把我们三个拖下水。”说完方姚文转过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林主苏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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