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的狂热更甚,王景的突然到来,在他们认为是自己虔诚的信仰得到了教主的肯定。
两人又对王景行了一大礼,然后继续跪拜吟诵。
“神君下生,黄王出世,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无光……”
听着早已经听了半个多月的教义,王景冷眼旁观,烛火下那名叫神君的雕塑忽明忽暗,完全藏于衣袍下的面容却有种奇异的吸引力,仿佛那是一个漩涡,在不断的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使人沉沦。
看了一会,王景轻轻笑了起来,笑容漠然。
他们道门,从汉开始就一直做着伐山破庙,扫灭血食鬼神,立三天正气,荡六天故气之事。
他王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戏剧性的穿越到这样一个身份上来,就像一只杀鼠无数的猫穿越到了鼠群里一样。
捏了一下眉心,他走到两人身后,然后伸手按在一人的头顶。
虔诚跪拜吟诵的教士愣了一下,还没反应,王景提剑划开了他的脖子。
瞬间瞬间喷洒而出,溅射一片,也不出意外的溅在了神像,看不清的面容更加诡异妖谲。
“啊!教主你……”鲜血飞溅到另一个教士脸上,他从狂热中惊醒,骇然大呼。
“别动,神君见你俩深夜如此虔诚,已经得到了神君的肯定,祂让我送你去见祂。”王景无喜无悲。
“神君?!”神君的名字仿佛有莫大的魔力,教士脸色瞬间安定下来,变得更加狂热:“神君看到我了吗?要引我去神国吗?谢教主恩赐!!”
眼中露出疯狂,他高呼着一躬到地,引颈受戮。
“他妈的,高云峰两人是不是又犯病了,只是混个饭吃,没想到这两人还真信上了!”被突然的高声惊醒,隔壁正在睡觉的教士起身大怒骂道。
“一天天的,白天如此,晚上也如此,我可真想宰了这两人!”
“小声点,大家都只知道是找个栖身之所,要不然像我们这种在外边犯了事的,也就这里可以收留我们,你还想什么?”屋内另一个教士这时也醒了,他赶紧劝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群疯子的手段,特别是孙林,那献祭手段……”
“小声什么,他妈的,老子就没受过这样的气,这群疯子!”说着教士掀开被子,对着王景这边的墙壁猛砸墙,大吼怒骂道。
“高云峰,章飞你们俩人不睡觉想疯,他妈的一边疯去,别打扰老子睡觉,在这样老子弄死你们俩!”
“教主,他们!!”高云峰脸色瞬间涨红,他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这是对神君的不敬!!
“没事,这样的人,神君自有安排。”对隔壁怒骂置之不理,摇摇头,王景微笑道。
在他的宽慰下,高云峰恢复平静,转头看向神像,嘴角上扬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神君下生,黄王出世……”
“噗……”
王景面如冷月,持剑,挥剑,教士人头落地。
殷红的鲜血彻底染红了雕塑,那神像不见其容的诡异在鲜血下彻底变化,只是一眨眼,王景眼前一花,他身前的神像突然闪烁起来,还未等他明白过来,神像中突然喷出来大股的浑浊液体,似河水又似乎是沼泽水。
冰冷的浑浊水刺激的他一个激灵,他本能的张开嘴呼吸空气,这一张嘴见水中悚然伸出一条条恶心的触手,这类似于章鱼般的触手争先恐后的深入他的嘴里。
“伟大的.....”
“您是神国的支配者,您是万物的掌控者。”
“您是一切的源头,您是创造一切的主。”
“您是群星的归属,您是一切万物的终结……”
“大患总将来到,三阳当空才是世界的救赎……”
“那黄王是您的行走……”
伴随着触手撑爆口腔的窒息感,一道清晰的声音从自己的脑海中爆炸开来,王景只感觉仿佛有一个人打开了他的头盖骨,拿着一个手术刀肆意妄为的拨弄着他的脑子。
王景跌落到地上,额头磕到地板坚硬的棱角,但此时的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不,不是感觉不到,而是那脑中的巨大疼痛早已把他吞噬,那是一种难以形容又无法抗拒的疼痛。
如被打了肌肉松弛剂,全身不能动弹,意识清醒,痛楚有被放大了数十倍。
他蜷缩着身子,痛苦的呻吟声不由从嘴里响起,起初王景还有模糊的意识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喊叫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惨叫声歇斯底里起来,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凌迟般的剧痛消失不见了。
意识在渐渐消失,王景只感觉自己的身躯逐渐轻盈起来,周围的景象在迅速地远去,自己隐隐约约可见的诡怪光影渐渐变得真实起来。
他在上升,穿透楼层,穿过黑暗的云层,穿过稀薄的空气,穿过大气层,他到达了星空之中。
但这上升还未停止,并且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是眨眼睛间,他就穿过太阳的引力,穿过泯灭万千的星团,穿过星系的巨大旋臂,他越来越快。
砰的一轻声,好似新生儿穿破羊水的那一声,王景来到了一个时间和空间都已经消失的地方,这里有一个无法形容的“东西”,群星是祂的衣袍,时间是祂的头冠,黑洞似他的双目,祂不可名状,不可贯彻。
那是无尽的虚空。
而王景在祂的面前不过就是一个尘埃,甚至连尘埃都不算,祂就是静静的在那里,王景模糊的看了一眼,这一眼王景思维消失,他开始了消亡,他的皮肤,他的头发,他的牙齿,一切关于他的痕迹都开始在这个不可名状的东西下消亡……
神,不可直视!
就在王景马上要消亡殆尽只剩下一白骨的时候,他的头盖骨突然亮了光芒,这光芒如摇曳的烛光。
一个苍老又似年青的声音在他颅骨内回响:
道无鬼神,独来独往!
道无鬼神,独来……
道无鬼……
……
随着这回荡的声音,王景头盖骨处的微光汇聚在里他的眉心处,形成了一个竖瞳,他睁开了眼睛,微光的第三只眼睛。
这一睁眼,王景原本漂浮的身躯瞬间开始下坠,他坠下时空,坠出黑洞,坠下群星,坠下大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