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暖暖的问话，韩震微微一愣，他的眉心紧蹙起来，缓缓地回坐到沙发上。

　　“爸，我想知道原因，也想听真话！”观察到他神情的变化，韩暖暖紧补了两句。

　　韩震微点了点头，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他不应该瞒着暖暖，接着他便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即便她已经从秦晟那里听说这个事情，但当爸爸亲口将这件事说出来时，她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也可以说是芥蒂：“所以，是因为觉得亏欠才不肯找秦氏集团帮忙？还是因为有什么把柄捏在莫凯的手里？”

　　韩震的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暖暖知道的不止他说的这么多。

　　见韩震没说话，韩暖暖的心脏一抽，看样子多半是第二个原因，那今天的凭证想必也是莫凯寄给秦晟的。

　　她的目光从韩震的身上移开，眉眼冷了下来，她有些失望。

　　可是，再怎么样，他现在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还是不忍让他难过，更不想让他坐牢……

　　“暖暖，爸爸当初也是逼不得已才会这样做啊！”韩震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解释道。

　　韩暖暖从包里翻出了今天拿到的凭证，递给韩震：“这是当年的证据，莫凯给我的，让我离开Elegant Wind，而且他在法国给我安排了一份新的工作，为国际顶尖设计师做助理，我接受了。”

　　是啊！她又说谎了……

　　可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又何必将实话说出来给爸爸增加负担呢？

　　韩震颤抖着将凭证接了过来，眼睛瞪得很大，看了一眼凭证，又看了一眼韩暖暖，激动着说：“暖暖，这不关你的事！是爸爸的错！我这就去找秦晟说清楚当年的事，就算他让我把永华建筑赔给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旋即，他就急冲冲地朝着门的方向走。

　　韩暖暖一把就拽住了他：“爸！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去，永华建筑是你的心血，我不能看它毁掉！但Elegant Wind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家任职公司，即便是离开了，也不会影响我未来的发展。”

　　这或许是她能给爸爸的最后一份礼物了，以后她可能不会再回国，也不会再插手永华建筑和秦氏集团的事。

　　现在，她唯一有所亏欠的人便是秦曦，怕也只能用压在心底的爱来偿还……

　　韩震转过身，扶住暖暖的肩膀，愧疚地说道：“暖暖，是爸爸对不起你！总是说想要让你过上好日子，却又总是给你添麻烦！”

　　韩暖暖嘴角扯出一抹笑：“爸，你没有对不起我！而且，这些年您已经很努力地在成为一个好父亲了。我知道永华建筑对您的重要性，当年的事已经不会再威胁到永华建筑的发展了，我相信以后，永华建筑在您的管理下会发展的更好！”

　　韩震的眼底一阵酸楚，暖暖的话让他感觉胸口有一个巨石压着，难道，这么多年，在暖暖的眼里他把永华建筑看得比自己的女儿还重要吗？

　　“暖暖，对爸爸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能够快乐，就算永华建筑停止运营爸爸也心甘情愿……”

　　韩暖暖鼻头酸酸的，可现在她真的哭不出来了，或许吧！她才是爸爸心底最重要的。

　　只是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在这间算不上大的屋子里，大多数时间，却只有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人。

　　“爸！我已经答应了莫凯，所以即使你和秦晟讲清当年的事，我还是会离开。因为这对我来说，或许是一个新的机会，未来还有更广阔的空间在等着我去开拓，成为一个国际顶级设计师一直是我的梦想，你应该支持我！”

　　看着暖暖的眼神，他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还有资格说些什么吗？

　　韩震眼底含泪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心神恍惚地往自己的卧室走。

　　韩暖暖的目光落在韩震孤寂凄凉的背影上，她的心抽得一疼，几次想要动唇，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