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不是很好……
宇都宫麻衣默默拉开与秦杰之间原本很远的距离,心中暗暗揣测着。
秦杰还以为宇都宫麻衣是对另一旁的C系列机甲感兴趣,接着靠近继续讲解C系列机甲的历史。
宇都宫麻衣心中一跳,脸色有些不自然。
前几天她在内环陈执的住所里修养,听闻了陈执以前许多事迹。
比如内环一名富商的儿子倒霉地纠缠了圈子里一个正在追求陈执的女生,之后结果是这名富商的关系网破裂,后变卖资产举家迁往蜀都区。
可能是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氏族子弟的占有欲莫名其妙甚至变态,宇都宫麻衣认定陈执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秦杰的部长当得很称职,这些资料如数家珍,但是慢慢发现宇都宫麻衣的脸色怎么有些不自然……
秦杰随即望向宇都宫麻衣看的方向,然后他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了……毕竟前几天他才在模拟室内对凌轻雪深情表白过。
倒是凌轻雪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好像生人勿进的表情天生就焊在她的脸上。
“走吧。”
“嗯。”
凌轻雪跟上陈执离开了特训馆。
出了校门后坐上了电车,沿着线路去了商业区。
凌轻雪默默的跟着来到陌生的地方,也不怕陈执有什么坏心思……毕竟她这么漂亮,这个世道的学生可不单纯,况且在规划区生活过的人防备心都很重的。
陈执领着凌轻雪进了一家中档餐厅,位置有点偏僻,装修的也很简朴,胜在环境幽静,味道也还行。
不出所料,凌轻雪一进入餐厅就吸引了所有的人的注意,冷霜的面容和披肩的银白色长发,惊艳了所有食客和侍者。
陈执带着凌轻雪走进雅间,立刻就有侍者前来候立,侍者目不斜视,不会引起客人的丝毫反感。
从这些细节方面,就能反应出一家餐厅的品质。
陈执先点了两个菜,将菜谱递给凌轻雪,凌轻雪没有拒绝,翻开加了一份最便宜的凉菜。
“菜会不会有点少?我饭量很大的,你可能会吃不饱。”
陈执将菜单递给侍者开玩笑地道,两人的关系还算熟络,中午在学校食堂里也经常遇见,但这还是第一次在校外一起吃饭。
凌轻雪却没听出这是个笑话:“够了,规划区的人从来不会吃饱饭的。”
这话别人听见估计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陈执点点头道:“规划区的资源贫瘠,确实有节省的必要。”
“不是贫瘠,是几乎要断绝了,规划区内帮派势力的高层每年都没有余粮,平民食不果腹是常事,每年都会有一批饿死的人。”
话题有些沉重,这应该是陈执认识凌轻雪以来,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陈执有些琢磨不透凌轻雪对他说这话的原因和目的,连氏族财团和联邦都不能解决的问题,一个大学生会有什么办法?
但他还是点点头认真地接话道:“嗯,这个是个严重的问题,不过规划区的情况太复杂了,要想解决这些问题没那么容易。”
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侍者端着木盘上菜,态度十分尊敬,并没有因为这两人只点了三个菜还占了一个包厢有任何的变化。
不知是习惯还是因为凌轻雪想说的话说完了,两人都是安静的吃饭,没有任何对话。
陈执也乐的自在,气氛并不显得尴尬,他还经常停下筷子看着凌轻雪吃饭的动作。
夹菜时份量很小,从来没有将菜掉在桌子上,低头小口小口的,咀嚼的也很轻缓仔细,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整个过程十分优雅娴静,连出身最重礼仪氏族的陈执也挑不出半点毛病,像是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真不知道凌轻雪在荒乱的规划区是怎样养出这些好习惯的。
连食物都不够的地方,谁还有闲心去管吃的姿势优雅与否,遵守什么礼仪?
真像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却又有着梅花般的孤傲冷幽。陈执咬着筷子暗暗道。
倒是他这个正经氏族出身的公子哥不注意形象,桌面上堆集了骨头残渣和淋着一道道油迹,嘴上沾着油腻还爱将凉菜用力的嚼着清脆的响声。
凌轻雪也毫不在意,她饭量适中,吃完后将碗中的米粒挑的干干净净,之后就静坐着等待陈执。
陈执想着规划区的人应该很讨厌浪费食物的人,就敞开肚子将菜食消灭的干干净净。
吃完后陈执结账,96元联邦币,价格十分亲民,但凌轻雪看见账单却皱着眉头,像是在后悔点那一盘凉菜。
后来陈执问她时,她回答说这是她一整晚六个小时兼职的工资。
坐车加吃饭的时间,出来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我送你吧。”
陈执知道她住在附属学校的廉租房内,算是学校宿舍,里面住着接受社会救济和福利的孤儿,还有少量规划区来求学的人。
长安区虽然是九大安全区之一,治安远超过规划区,但有着巡逻警察的内环里晚上都不太平,经常发生抢劫、袭杀、斗殴、强奸等违法犯罪活动,更别说外环的平民区了。
像凌轻雪这样漂亮的女生,一个人做电车都不安全,更别说还有一段很长的夜路了。
“嗯。”
凌轻雪没有任何表情,但提了提背包,和陈执靠近了许多。
两人一起坐电车,又穿过两条黑暗的街道,来到学校的廉租楼下。
今晚还算幸运,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麻烦,虽然有两个不良看见凌轻雪的姿色很是意动,但看见一旁抱着膀子冷笑期待的陈执后,莫名的偃息旗鼓。
“那我走了。”陈执手揣在裤袋里缩着脖子,夜晚的风中带着寒意。
凌轻雪站在廉租楼的声控灯下仰头,照出一脸的黄,陈执看过去发现轮廓很好看。
“谢谢你的这顿晚餐,上去喝点水吧。”
陈执:“?”
凌轻雪还是面无表情,甚至于冷漠,但语气却是满满的温和,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客气和玩笑。
凌轻雪伸手别起耳发,陈执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