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加西亚
你有过被欺压的时候吗?那种无助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将你遗弃。
加西亚躲在学校的卫生间,小口地吃着午餐的盒饭,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由得屏住呼吸。
“那只蛆虫躲在什么地方了?找出来!”
领头的人,发出不容置疑的声音,他是这伙人领导者乔纳森,父亲是夜之城一家中等公司的董事,给学校捐赠了不少设施。
这是学校的男卫生间,进来的人却有男有女,他们一个个的打开隔间的门,终于发现了躲藏起来的加西亚,一个个子矮小的拉美裔男生。
“吃什么好东西呢?在这里享用独食可不行。”
乔纳森是个一头灿烂金发的白人高大男生,外形俊朗,看过加西亚手里的廉价盒饭后,忍不住嗤笑起来。
“这东西我家的狗都不吃。”乔纳森突然想到什么,“也对,现在一条狗都值个十几万信用币,你的命,还不如狗值钱呢。”
加西亚保持沉默,长期的欺压,让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受到的伤害。
他将廉价盒饭递给旁边的跟班,命令道。
“你去,给我们的加西亚同学加加餐。”
跟班领会了他的命令,在墙角给廉价盒饭加了点阿帕茶,气味格外刺鼻。
“全部吃掉,不然我让我爸爸的公司开除你父亲这个废物,让你们一家没有收入。”
乔纳森让跟班把加了料的廉价盒饭递了过去,脸上露出轻浮的笑意,待加西亚颤巍巍接过他的‘好意’后,带着跟班满意的离去,他不用监视这个懦夫,因为他知道这家伙一定会按他说的做。
谁让你不是有钱人,还来上贵族学校。
他内心这般想到,心情也好了很多。
加西亚回到他的隔间,关上门,拿起地上的筷子,闻着难闻的气味,张口就要进食。
“你,甘心吗?”
一道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的手抖了一下,廉价盒饭掉落在地,辛黄的液体流了出来。
后面是空无一物的墙壁,加西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前些日子,他被乔纳森让人连扇了几十个耳光,听力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想要力量吗?我,可以给你,只要,你献上灵魂。”
那声音又再度响起,加西亚才发现,它的来源,是自己的内心深处。
“那些欺辱你的人,都会在你的脚下乞求你的饶恕,你只需要点点头,答应我的条件,就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声音继续蛊惑着,越来越兴奋,开始颤抖不已。
“我不想伤害别人。”
加西亚拒绝了声音,他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幻听,但妈妈从小教他要做一个好人。
他看了眼地上的廉价盒饭,犹豫片刻,将它倒进马桶,又找来拖把清理了一下。
“呵呵,你会同意的,只是时间问题。”
声音不屑地说完,便没了声息。
晚上回到家,加西亚打开了门,四十多平米的小屋,是他和父母生活的家,虽然这里处于混乱的太平洲,治安一直很差,隔三差五地发生连环杀人案,连NCPD的警察都不愿意多来的地方。
刚放下书包,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加西亚开了门,是隔壁的约翰大叔。
“孩子,你的父母……。”
约翰大叔眼圈有些红,不忍去看他,他和爸爸是好朋友,经常一起去钓福岛鱼(一种受到核辐射变异后的鱼),给家里人做鱼汤补充营养。
“今天上午,他们买完超市的特价商品回来的路上,遇上猛虎帮和六街帮的火并,不幸……去世了。”
约翰大叔的声音有些哽咽,加西亚没有反应,任由他牵着自己,来到医院的太平间,看到冰冷的铁架上躺着熟悉的人,目睹他们被推入几千度高温的火炉中,燃烧殆尽后,留给他的只是两个易拉罐大小的金属盒子,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姓氏、出生年月、死亡时间。
“你一定要挺住,这是叔叔的一点心意,有困难的话,就来找叔叔。”
忙完了这些,约翰大叔带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约翰大叔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放在桌上,小心地关上房门,离开了。
加西亚自己给自己做了饭,当然也没有忘记给桌上的金属盒也放了一份,他没有表现出伤心的样子,爸爸说过,男孩子要坚强,流血不流泪。
第二天,他如常去上学,中午的时候,乔纳森又带人找上了他。
“废物,听说你的父母昨天都死了,怎么还来上学啊!学费你交的起吗?”
乔纳森和他的一众跟班,将他围在教室的角落,其他的同学仿佛没有看见这一切,仍在有说有笑的打闹着,没有人上前制止。
“我是个好心人,只要你每天光着身子在学校跑几圈,我说不定会看在你废物老爸的死人脸上,给你几个钱花花。”
乔纳森伸手就要去扒他的衣服,被他躲开了,这个一向桀骜的富家子弟,脸上阴沉起来。
“我同意,给我力量吧,我愿意舍弃一切。”
加西亚低着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乔纳森觉得他是疯了,但还是一脚踢向加西亚的肚子。
“那就破坏,那就杀戮,那就毁灭!终结这个肮脏的世界!”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加西亚身上传来,乔纳森的脚停在半空,他的跟班奇怪的看向他,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我是,异变体主宰拉亚斯特,凡人,安敢冒犯!”
加西亚抬起头,眼中的瞳孔染成猩红色,皮肤下不断涌动扭曲之物,身材高大的乔纳森,身体浮空而起,在半空中,被一股无形之力,硬生生扭转180度,上半身和下半身的方向相反,口中涌出血液,表情苦痛不堪。
“啊--!”教室里的女生尖叫起来,有人高喊救命,有人想要逃离,但所有的门窗都被封住,加西亚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银白的镰刀,刃若白霜,透出森森寒意。
杀戮,开始了,弱者们。
加西亚嘴角一抹上扬,嘲弄的笑,挥动镰刀。
肆意泼洒的血,将教室的门窗变成艳丽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