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失落之翼
“他看上去快要死了。”
“还是别带回去吧,老费金会发火的。”
“我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大家不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吗?”
一阵喧闹唤醒了加西亚的意识,占据他身体的拉亚斯特,一头扎进夜之城外的垃圾山,他暂时恢复了对身体的主导权。
“需要力量的话,就触摸你胸口的镰刀图案。”
拉亚斯特在沉睡前,留下一句提醒,祂需要休息一会。
加西亚睁开眼,一群半大的孩童抬着他,穿行于杂乱的垃圾山中,一艘报废的福特级核动力航母拆除了所有能卸下来的值钱部件,侧躺在干涸的海岸边,作为这群面黄肌瘦的孩子们生存的家园。
“给他找点热的喝,咖啡粉什么的,我去找费金聊聊。”个子最高的男孩,十六七岁的面容,身高才一米五不到,在把加西亚放到破烂的床垫上后,推开简易的铁门,离开了。
“上周怀特捡的那瓶过期威士忌呢?还剩多少?”
十三四岁的少女,对剩下的三个大小不一的孩子问道。
“路易偷偷喝光了,我亲眼看见的!”
最小的女孩,指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告发道。
“胡说!”瘦小男孩激动的大喊,抬手就要去扇小女孩的巴掌,被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怀特拦了下来。
“够了!彼得,你去烧点热水。”
少女制止了他们的冲突,踹了一脚最调皮的彼得,对方悻悻地滚去烧水了。
晚上的时候,年龄最大的霍里斯才回来,还带着一个佝偻着背的白人老头,衣服五颜六色,是用补丁缝制成的,他脸上的鹰钩鼻占据了五分之一的面庞,一张嘴,几块金闪闪的假牙十分显眼。
“这位就是我们的新朋友吧?你好,孩子,我叫费金。”
床垫上的加西亚喝过了热水,放下变形成方状的圆碗,迷茫的不知所措,他的仇已经报了,还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夜之城的警察一定在通缉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
“你是从城里来的吧?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费金表现出一种不同于夜之城居民的热情,上下打量完加西亚的染血校服后,主动伸出手。
“你可以暂时在这里住下,我们垃圾山的人都很团结,互帮互助,跟城里人不一样。”
加西亚与他握住手,这个外形怪异的老头从身后拿出一罐奶粉,外壳布满锈迹,扔给了少女。
“多萝西,这算是欢迎新朋友的礼物,等他伤好了,你带他去体验一下我们的工作,放心吧,很轻松的工作。”
费金佝偻着背走了,加西亚一个人躲到角落,脱下破损的衬衫,背后破开两道大洞,看样子很难修复,他低下头,胸口处,一把镰刀的图案跃然其上。
这是?
加西亚摸了上去,冰寒一片,他抽回了手,脸上迷茫的神色,有些忧郁。
“需要补补吗?你的衣服。”
背后,传来少女多萝西的声音,加西亚转过身,看向这个因缺衣少食并不漂亮的少女,她看到加西亚的目光后,有些怯步。
“麻烦你了。”加西亚把破衬衫递给了她,好在当下正值七月末,天气炎热,他不用担心受凉。
“你们,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吗?”
多萝西找来两块颜色不同的破布,当着加西亚的面,用针线开始缝补,加西亚对着他们居住的地方,一间航母上曾经的水兵宿舍,但南边要用铁皮盖住,四处漏风,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是的,我是大哥霍里斯从垃圾堆里捡的,怀特、路易、爱丽丝也都是,这附近大概有几千个我们这样的拾荒者,靠捡定期倾倒的电子垃圾,卖给大大小小的交易人维生,费金就是我们的交易人,人很好。”
多萝西打开了话匣子,察觉到自己说的有点多后,羞涩地低下头。
加西亚生活的太平洲,已经是夜之城的最底层了,他没有想到还有更差的地方,这些人的处境,可比他曾经要惨的多。
“其实是我看到你在天上,有一双翅膀,才带大家来找你的。”
多萝西好奇的问,“请问你是传说中的天使吗?还是说,我眼花了。”
“你大概是眼花了吧,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天使。”加西亚撒了个谎,他的衬衫破损的地方,正是当时拉菲斯特背后生出骨质翅膀的位置,他作为旁观者,亲眼目睹了那场战斗,惊天动地的战斗。
“嗯,是我看错了吧。”多萝西遗憾的说着,天上一轮圆月,照亮了这片大地,哪怕身处垃圾山中,享受到的月光,和上城区的人也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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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三日游门票,已购入,将在2177年8月15号上午10点登机,请提前到达夜之城空港。”
网络上的一行文字,在维克眼前浮现,他关闭了上网模块,这是最近日期的门票,但愿那时候,那个开车毁了原身家庭的富二代,还在伊甸园,洗干净脖子等着他来拧断。
肖恩这人说话果然没谱,他等了一晚上的猛虎帮成员来找麻烦,结果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见到,连根毛都没有。
“嘀嘀!”
有电话打来,是中间人巴斯特的。
“这两天怎么样?老弟。”
巴斯特坐在沙发里,抽着烟,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很少有孤家寡人的时候。
“还不错吧,赚了点小钱。”
维克和他算是朋友,很少有佣兵与中间人当朋友的,他们算是奇葩。
“那天的那位女士,我找人查了查,很危险,那边只有这一个词,花了我十八万信用币。”
巴斯特掐灭了烟头,好言相劝:“维克老弟,我的买卖是靠你起来的,有句话我应该说,离这种人远点,小心那天她把你给卖了,你还得屁颠颠地帮人家数钱呢。”
“得了吧,巴斯特。”维克不吃他这套,“你是怕手底下没有能罩得住的人了,我还不了解你吗?黑曼巴先生。”
“随你吧,对了,今晚可出了件大事,猛虎帮的所有成员,同一时刻都死了,脑子过热,也不知道那位网络煞星干的,巫毒帮的人,可没这个本事。”
巴斯特不置可否,提起了这件近江美子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