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缓缓在一栋还算完好的大厦楼顶降落,待机甲释放出驾驶舱的人儿后,这个城市重新归于寂静。
“警戒。”渺摘下头盔,靠在水泥开始剥落的墙壁上,注视着大概有4个自己高的机甲进入了高度警戒的状态,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如当初自己了解到的一样,御,果然是自己的接班人。
第二代天行者,就这样悄悄的诞生于第一代天行者的叛逃中。
渺深深吸一口气,探出头去看这座大厦的花园:“这么奢侈的吗,在大厦上加了一座小公园。”
大概是某个组织还是谁发话了,世界级的监视系统上没有了一个大大的红点,这意味着渺获得了好好休息的时间。
整整一个月,所有的朋友都不加掩饰地反击北美洲联合基地对渺发出的最高通缉,亚洲联合基地迫不得已派出的抓捕小队远远的吊在心惊胆战的机甲身后。
最后,亚洲联合基地摆烂了:“抓不到啊,好难啊,我不行了啊。”
然后北美洲联合基地想出一个阳谋,即立即解除渺身为天行者的一切权利,剥夺她的天行者身份。
世上再无天行者一说,也就不会有人再挑起这种抓捕的事端。
吉祥物知道了这个所谓的对渺的示好计划后,大发雷霆,直接把那个通讯器砸了个稀巴烂!
谁不知道天行者计划的核心支持力就在亚洲联合基地这边,谁不知道渺当初被世界的民众当做是华夏和太空堡垒珍宝,谁不知道这就是施压亚洲放弃对天行者的保护,撤销掉天行者计划对其他联合基地的支配权!
这巴掌拍在亚洲联合基地的脸上,让一众天行者计划的支持者无言以对,让再怎么坚持这个计划的人都像吃个苍蝇一样不住的恶心。
“不是让我们的宝贝洗干净了,把机甲开进他家的科学研究院,然后自己跑到他床上去么?”仙人球冷笑着,“这脑残可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我不会跑到他床上去吧,球球。”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把仙人球吓得一蹦三尺高,还顺带把飞艇捧着的咖啡打翻了。
“啊,那什么,我在这边留了通讯后门,不要介意。”坏笑着的谣驾驶着机甲降落在一座看起来没有危险的山腰上,打开舱门伸了个懒腰,“好了,你们同意那个脑残提出的条件,然后把第二天行者身份公布一下就行了。”
“那你不是,没了那层身份,你就很危险了啊。”赤懂得那是一层遮羞布,“他们就有更多理由来把你抓走啊。”
谣一屁股坐进驾驶舱,合上舱门:“那我哪来的理由把他们干掉啊。”
“而且,我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吧。”轻轻抛下这句想说了很久的话,谣立刻切断通讯,怔怔看着自己眼瞳的颜色,那是深红的深渊啊。
关上镜子功能,她蜷缩在自动调成休息模式的机甲舱里,在这片繁星闪烁的黑夜下沉沉入睡。
渺收回思绪,感到身后有人靠近,机甲也发出轰鸣,伸出一支支炮管毫不客气地瞄准了不速之客。
“我就是向您发出见面请求的人,天行者阁下。”
渺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讶,看着这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我记得你这个徽章,不对,你们不是隶属北美洲联合基地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摘下兜帽,露出饱经沧桑的面孔,满脸轻松:“我们和那群龟孙子决裂了!怎么,天行者阁下还戒备着我吗?”
“都说盛装走上舞台的人都是大佬。”渺很认真的回答道,戴上了在最近一次空投补给中特地送来的机甲作战服的头盔。
“我哪里是什么大佬啊,我们大佬还在等着你呢。”
渺磨搓了一下头盔的下巴:“我能在机甲里躲着见他么?”
男人震惊地看着机甲解除了警戒状态,模仿起眼前这个女孩的动作,不,不是模仿,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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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这种地方,而且还没被发现!”渺指尖流连忘返地抚摸着眼前的壁画,无法质疑的历史猛然在她面前展开,然后试图用浩浩荡荡的震撼将她吞噬下去。
没有人能推算得出这副壁画的存在究竟是多么久远,或许是因为看上去永不褪色的颜料,还是这几近破碎的石壁?
还是说,渺仰起头,看着这与世隔绝的洞穴:“这是地下几千米了?”
“这里是地下八百九十九米。”墨昀坐在一旁的补给箱上,抬头看了眼那台嘎吱嘎吱作响的老旧电梯,“我的人也要下来了。”
渺揉了揉额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试图从墙上扣点颜料下来,怎么可能会这么新?她不能相信,除非真的有那么一种还没被发现的配方。
“嗅嗅~。”渺皱着鼻子,使劲闻手里的颜料块,“嘶,这味道我在哪里闻过?”
“唉,这些颜料其实就和外面那些普通的颜料一个味。”墨昀快步走到电梯旁边,准备替即将到底层的人拉开闸门。
渺兴致缺缺,但是看着壁画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好沿着这不大不小的岩室转圈,想发现一点机关什么的。
“其实,这个地方,不是我们发现的。”墨昀忽然扭过头,认真说道,“你的位置,和通讯标识,是一个叫灰火尽的人告诉我们的。”
神TM的起名趣味!渺不由得狠狠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大抵是因为最近在整理地球各个国家的核心数据库吧,渺想起烬半个月前忽然找她唠嗑,无厘头的对话让正在逃跑的她火冒三丈。
“旧俄罗斯,秘密城市的地下八百多米,我说,你怎么可能找到这个地方来。”渺笑了笑,眼里满是审视,“如果不是你抛出的筹码够吸引我,我怕是把你们全都干掉了。”
说完,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却被一个人扑倒了。
“???”渺一头雾水,外加非常震惊的大喊:“你是怎么过来的,我都没听见声音!”
怀里的银发人儿搂着自己,不断地在胸前蹭来蹭去,儒儒软软的声音一直重复着几个词。
“好漂亮的同类!”
“好可爱的姐姐!”
“芜湖,好喜欢!”
渺感觉手臂上被什么湿答答的东西缠住了,然后,一种强烈的共鸣感包裹了她。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快乐,和无穷无尽的依赖。
“暗质!”渺低声喊出这个词,墨昀和刚刚没来得及松开怀抱就被云芷挣脱出去的女人额头立马渗出了冷汗。
“她,没有恶意......”女人缓缓走过来,两手高举,生怕渺一个误会伤害了她怀里的女孩,“我从来没有见她这么主动过,在这个月里。”
四目相对,女人苦笑,只能说出谁都不愿意承认的答案:“她是实验体,是无辜的。”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你们两个,是姐妹。”
渺还没消化完这些,怀里的女孩仰起头,渺只觉得手臂传来一股大力,女孩诡异地贴了上来,抱住了渺的脑袋,贴了上去。
“我,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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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需要详细谈谈。”渺接过女人手里的湿毛巾,抹掉脸上黏糊糊的液体,摸了摸左手边一副犯了错一样的云芷的脸蛋,“没事,别听你爸的,听我的。”
还算完好的废弃住宅小区内,雇佣军军团驻扎在这,把原本死气沉沉的无人区硬生生打造成了一个军事基地。
在最中心的屋子内,客厅里,十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大眼瞪小眼。
云芷闲不住,跑去客厅的角落玩起从房间里找到的古董掌上游戏机。渺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她,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客厅特别为她设置出一个角落,有舒服的靠垫,有很多小零食,有很多……橘子味汽水?
渺悄悄吞下口水,免得太大声引人注目……哇!橘子味汽水!等她强行压下冲过去抱起一瓶就咕咕咕的冲动,门厅关门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
“哟,不好意思,我路上有点事!”来者熟练的脱下鞋子,冲客厅的人笑了笑,慌忙在鞋架上找到拖鞋,“啊哈哈,听说有贵客,是哪位来着,啊哈,就是您啊,我自我介绍一下哈,我是——羅佬。”
渺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握住羅佬热情递过来的手:“下次记得洗洗。”
“!”羅佬连忙拍了下自己的头,“啊,天杀的我怎么忘了呢!”他拔腿就往厨房的方向跑,没一会就听见他在喊,“见鬼,怎么没有水呢今天!”
墨昀长长叹了口气:“你忘记开水泵了。”
“姐姐,给你。”一只触手忽然伸到渺面前,触手末端捏着一瓶汽水,“快拿住,我要抓不住了呀。”
渺抓住汽水,一把将站在身边玩游戏的云芷抱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还有,你的触手怎么不会黏乎乎的?”
“那个啊,我好像能知道姐姐的一些和我有关的想法,好神奇啊。”云芷全神贯注打着街机游戏,小脸涨红,嘴里念念有词,“a,走位,a,跳,a!”
渺观察着现在只伸出来一根的触手,云芷也不急着收回去,触手在她背上伸出来,从她特意剪掉一个大洞的衣服背部一摇一晃地缠在渺手上。
“啊!”云芷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像咸鱼一样,挂在渺的手臂上,柔软的肚子紧紧贴着渺的大腿,手臂勾着渺的手臂,游戏机摔在地上,还弹了几下。
“你怎么了,怎么了呢!”渺一阵慌乱,将咸鱼一样的云芷紧紧抱在怀里,听她发出小兽一样的呜咽,莫名的难受涌上心头。
羅佬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游戏机,将屏幕面相渺。
“Lost.”血红的字母占满了整个屏幕,渺面无表情对上了可怜巴巴的云芷,扬起了左手,狠狠挥了下去:“啪!”
等小家伙捂着屁股哭丧着脸找坐在一边的女人后,墨昀拍了拍手,在这干干净净的客厅中央站起来:“各位,我们的人终于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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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太快了,仅仅两个月,人类的版图被黑色的潮水吞噬了一大半,人类除了撤离,还是撤离。
人类最高联合会议,即联合国议会,已完成搬迁,从一级戒备的北美洲联合基地中冲出,以坚决的姿态进驻亚洲联合基地。
其中,地球最高力量联合体系的主体,人工智能Ai,烬的主机在人类最高联合会议的核心成员登上撤离的大型运输飞机后,主动销毁了他核心所在的主机,不知所踪。
北美洲联合基地,从此在烬的计划中,成为弃子。
欧洲联合基地在经受了一开始的惨烈牺牲后,在丢弃了三十三座卫星城后,进入了极其深刻的反思和对作战部队的整训。
死守剩下的三座卫星城三天后,欧洲联合基地强势反击,一周内展开了不计战斗成本的反击战,夺回了二十座卫星城。
此役,欧洲联合基地共计死亡人数达到了20万,是亚洲联合基地在020号城市撤退战的三倍以上,也由此役,欧洲联合基地正式进入战争状态,停止一切无意义的活动,全管辖区域内进行战时管制。
南美洲联合基地受到大量的二级、三级暗质生物的冲击,其六十座卫星城被迫抛弃外围的十座,进行防御战。
自此,南美洲进入防御状态,其指挥官严令死守卫星城,同时建立面对海域、以及北美洲可能出现的大规模暗质浪潮的防御战线,其意呼之欲出。
反观澳洲联合基地,已经完全和卫星失去了联系,从卫星的角度来看,澳洲联合基地已经完全沦陷了,遍布的尸体和不会停息的大火吞噬了一切,澳洲联合基地拼死作战的结局已经得到了卫星的证实和天巡号的确定。
天巡号派出的太空战斗机在澳洲联合基地的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
是的,令人发指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包括暗质生物的特殊反应也检测不到。
最后一条通讯记录,是一颗本属于澳洲联合基地的卫星向全世界发布的。
“我们在世界的边缘,替你们打完这第一仗。”
这条没来得及确认发布的信息被发现时,已经爆发了战争,澳洲联合基地历时七天的保卫战以澳洲联合基地全军覆没而告终。
没来得及求援,也不打算求援的澳洲联合基地指挥官站在熊熊火焰中,结束了他最辉煌的一战。
“我们当中,普通人也好,士兵也好,谁都好,我们都拿起了武器。”
“诸位,我们进行了公投,在这块曾经有公投历史的土地上,我们进行了最后一次,极其陌生的公投。”
“我没想到,他们选择留下来,选择和我们大干一场。知道吧,他们游行喊着要和那群畜牲决一死战的样子,我真的要哭爆了,老兄!”
“我们在第一个月的时候已经知道,我们是挺不了多久的。我们又不是傻子,求救没用,跑,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当然,也有人怕死,喊着要你们来救我们。”
“但是大家一样艰难啊,亚洲,欧洲都很苦,但是你们挺住了,北美洲那个煞笔我都不说了,真就是煞笔!”
“所以,我们启动了一个计划,朋友们,我们称之为——燃薪者!”
“这是第一战,我们能为你们做的,真的不多了,我拖着几亿人,为你们打了这一战!”
“让我们看看这群畜牲的真面目吧!”
卫星在太空孤独地转动着,海量的战斗数据和画面被太空堡垒接收,试图不让这场战斗被其他联合基地察觉的澳洲联合基地指挥官,他成功了。
大街小巷,拿起武器的神父怒吼着咒骂着上帝,拖动着被咬去一条腿的中年男人,拿着手枪拼命开火,而中年男人哀嚎着,抱着几颗手榴弹,挣脱了修道士抓着他衣领的手,威胁着修道士后退,不然就咱俩先死吧!他哀嚎着,看着喷涌而出的血,看着狂奔而来的怪物,拉开了手榴弹。
矿场里,数辆重型铲车和轮式挖掘机齐头并进,朝着蜂拥而来暗质浪潮发起缓慢而坚决的冲锋。在他们面前两公里,那里的工友们用炸药和步枪好好和暗质干了一架,现在应该在地狱长张开双臂等着他们团聚!这个山谷里,埋着多少当初留下的炸药!
上天去吧!所有人都呐喊着。贪生怕死的人躲在角落里,手里抓着派发的炸药或武器,静静等待着被发现,然后同归于尽的结局。
老人坐在安置房内,手里紧紧握着一颗手榴弹,她对面的伤员残缺的左臂舞动着,右手握着一颗手榴弹,嘴巴随时准备咬拉环。伤员咧开嘴,向老人保证这不会有一点痛苦。老人泪眼朦胧,拼命点头。
“我把这些留给你们,证明我们曾经拼命过。”
“这地狱的一样的景象,我们已经体验过了。”
“现在,轮到你们了。”
视频末尾,澳洲联合基地指挥官笑着,按动了起爆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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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找到文献了,等等,正在传输。”
“这个壁画其实是有记载的,在当初公元1980年左右的时间节点,旧苏联有一份最高机密档案就是关于这个壁画的。”
“记得苏联尝试打的那个通向地心的那个洞吧?”
“我没推算错的话,你们可以继续往下挖,直到一万两千两百多米!”
“具体的关于苏联停止地心计划的动机不明,但是可以查到的是,这项工程一直持续到了公元2006年左右。”
谣杵着铁镐,目光来回在脚下已是锈迹斑斑的钢板层上打量着:“所以我现在看到的,写满悼词和祷词的,是所谓的地狱之门?”
“不一定是,所谓的地狱,在你脚下更深的地方吧。”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词,你是机器,能不能给我更准确的结果?”谣嘴角抽抽,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忙碌的人群,那是雇佣兵们在忙着将这块钢板层上的土层全清理干净。
“哦,其实,你看不懂上面写的意思是吧?我告诉你啊,这上面最有用的一句,是——”
“远古的翡翠板将给予我们力量,助我们封印地狱。”
翡翠板?谣扛着锄头,靠在旁边堆放的物资旁边:“劳驾,你全部整理出来再告诉我吧,我歇一会好吧?”
“好嘞!”
近了,近了。
她血红的眸子死死盯住这块面积可能巨大的钢板,她感受到某种若隐若现的存在。
感受到了那种坚决,那种决然。
基督教的悼词,和混杂了多种教义的祷词。
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畏惧这块钢板,是幻觉吗?
“姐姐,这地板好烫!”一个声音惊醒了谣,她霍然回头,接住了一个人儿飞扑。
云芷抬起自己的触手:“姐姐,刚刚我的触手碰到这个钢板,好烫呀!”
“你先把触手收回去,就保持普通人的样子就行。”谣将云芷放在自己刚刚坐的地方,向前走几步,蹲下,伸手。
脑海里忽然响起一声尖锐凄厉的嚎叫,谣也不由自主一声尖啸:“啊!”
“!”云芷忽然一改乖巧的模样,从箱子上一跃而下,背后的触手瞬间扩张,将摇摇欲倒的谣接住,自己的双手诡异地化为一双利刃,紧张地挡在谣的面前,“戒备!”
不远处的雇佣兵们抄起原本放在一边的铁镐就直直冲过来,一脸紧张地瞪着慢慢恢复为原本锈迹斑斑的钢板层:“它,刚刚变红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谣捂着额头,血红的眸子变得黯淡,仿佛收到了重创,“快回地面去,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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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你们教义里面关于恶魔的定义吗?”
画面上的老人沉思了一会,笃定回答:“我们的教义没有关于恶魔的描述。”
老人迟疑了一下,凑近屏幕,仔细观察那双血红的眸子:“但是我知道有一本书里记载着上帝和恶魔的征战,还有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唉,”老人摘下眼镜,摆摆手,“您何必纠结于恶魔和我们这些教会的联系呢。在我看来,若是上帝和基督存在——”
他身体狠狠抖了几下,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也是为了告诉那种存在:“倘若有真神,那我们怎么会受到这种灾难呢!”
“但是,我们不应该互相怀疑,孩子。”
老人混浊的双眼缓缓合闭,一声长叹抚过另外一边十来人的心。
谣眨了眨眼:“你们听见了,找到那本书。”
“这场战争,不止属于我们。”
她拉动枪栓,将一盒能量弹匣塞进一把能量步枪的弹槽里:“我要把他们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