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聊了几天,两人之间便熟络了起来。
他们始终没有谈及对方的姓名,只当是个网友,聊聊天解乏而已。
平时就谈谈今天吃了些什么,又准备去干些什么。
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梁文在说。
女子现在是被软禁着,自然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她没有再呼救,梁文也识趣地没提这茬。
交谈之中他也大概明白了为何自己能听到女子的声音。
无非就是什么精神、灵魂之类的玄妙之物,反正跟唐思月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时间就这么平淡过了几天。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就连晚风也比平时少了许多。
“还有三天…”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和疲惫,似乎刚刚才经历了一场争吵一般。
“怎么了?”
“…”
足足沉默了半个小时,那边才接着又开始说话了,语气中甚至还带有几分解脱的意味。
“我要嫁人了!你…能不能祝福我一下呀…”
她在笑着,又或许是在哭。
梁文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会儿人家需要的只是倾听。
“我也不能一直让弟弟保护,总得有自食其力的那一天嘛。”
“爸妈总让我嫁个好人家,这回他们可得逞了,这可是避难所的头目诶,我以后也不愁吃穿了,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今天我去看了婚纱,挺漂亮的,就是暴露了些,也不知道穿上去好不好看…”
“他们又来找我了,先不说了,明天再找你…”
“谢谢…”
这句没头没尾的谢谢让梁文的心头一紧。
是的,他心软了。
作为一个因为狗子而拒绝前往避难所的人,心又能硬到哪里去?
“b市嘛…”
闭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在努力地说服自己别去管这件破事儿,可无论如何脑海里还会响起那句‘求求你,救救我’。
食物不够?不过是多写几章就能解决的事。
太过危险?自己可是随手就能掏出加特林的人,应该没有谁比他更危险吧?
再说了,按照那个声音的说法,搜救队是避难所的精英团队,而他则是在一对二的情况下不仅护得了周全,还反杀了一个,实在想不到避难所还有谁能难为住他。
别忘了那些来t市的搜救队精英们此刻都不知去向,b市那头大概率没什么威胁的。
“嚯,原来哥们儿现在这么牛逼呐!”他兴奋地都快笑出声来了。
总而言之,只是去打探一番的话是没什么顾虑的。
但留在这儿,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说他圣母也好,单纯也罢,也只不过是满足自己内心需求而已,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但遵循欲望也是动物的本能。
随心而动不就是欲望的一种吗?
此番就去做一回大侠又有何不可?
再说了,曹珂和唐思月的行为完全称得上是侮辱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自己不去回应一番,岂不会让人以为自己好拿捏?
干了!
所以说千万别在深夜里做决定,梁文的思绪全然脱离了理性的判断,跟随着感性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并且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谁又没在深夜是冲动消费过呢?他的情况也大抵如此。
越想越热血沸腾,越想越迫不及待。
干脆翻身下了床,开始为明天的出征做准备。
首先便是枪支弹药。
仅凭半截加特林可进不去避难所的,他只能忍痛再买了一把,顺便还带了些手榴弹火箭筒之类的东西,只等着到时候干他娘的一炮。
食物是不缺的,为了将曹珂的事给遮过去,他可是兑换了不少,够吃一阵子了。
自然还有汽油。
b市虽然就在t市旁边,但距离并不算近,就算是做城际高铁也得一个小时左右。
他可是要跑一个来回的,不多准备些怎么行。
等万事俱备,天空已是蒙蒙亮了。
那还睡个屁,直接出发!
一把将窝在被子里的旺财拽了起来,也不管狗子乐不乐意,抱着就出了门。
别忘了,旺财可是注射过血清的,也是一大战力。
开着自己的小车在城市里穿梭着,此时正值旭日东升,丧尸们都找地方躲了起来。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梁文只觉得豪气冲天,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轮台城头夜吹角,轮台城北旄头落。
羽书昨夜过渠黎,单于已在金山西。
戍楼西望烟尘黑,汉军屯在轮台北。
上将拥旄西出征,平明吹笛大军行。
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
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
剑河风急雪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
这首诗中的场景跟盛夏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从他的口中诵读出来,竟也多了几分韵味。
至于旺财…
它已经懵了。
在血清的影响下,它不仅身体素质上升了几个台阶,而且还跟梁文一样能够感受些许玄妙的预感。
此时第六感告诉它,此一去必是凶险万分。
狗子是忠心不二没错,但也不至于不明不白地去送死啊!最起码得告诉它要去哪个地方吧!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它趴在了车窗前,不由分说地开始大声咆哮着,这是它唯一能做的反抗。
但是在梁文看来,这分明是在回应自己。
“哈哈哈!”他兴奋地都快要唱起歌来了:“旺财,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算是龙潭虎穴咱哥俩也去闯上一番!”
此时此刻,梁文就像一个准备出征的大将军,只不过委屈旺财了,分明只是一只狗,还得扮演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