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陡然紧张起来,这味道他太熟悉了,和寒松寺地下室内的一模一样!
丧尸?
他猛地将手放在刀柄上,却又面露迟疑,院内正有一具尸体,说不定只是尸臭而已。
或许自己想多了。
但必要的警惕不能少,喊来路过的家仆,让他候在院外,阻止其他人靠近。赵安用力推了推,门没上锁,吱吱呀呀的分开了。
一片杂草丛生的砖地呈现在他眼前,远端是一间老屋,漆色都掉没了,砖块裸露在外面。
腐败腥臭的味道愈发刺鼻,赵安扫视一圈,确认无异后先关上门,将门栓插紧,这才按住刀柄,迈步前行。
哭声也更清晰了,从老屋内断断续续的传来。能听出是个苍老的妇人,撕心裂肺的,似乎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赵安倒是安心了一些,丧尸总不会哭吧?看样子真是自己多虑了。
老屋的门大敞大开,里面很暗,仅有靠门那一片被阳光照亮。一名身穿破旧布衣的老妇正趴在棺材上,时不时随着哭声抽搐。旁边还蹲了个老头,浑身蜷缩,像一条虾米。
棺材没有盖上,薄木做的,看上去很是粗糙。但这已经很不错了,死去的侍女从小就在赵府做事,有些地位,这才有一口薄棺。若是寻常人家恐怕只能用草席卷一卷就埋了。
赵安脚步渐缓,停在老屋外。他有些不忍过去打扰,两名老人的穿着都很陈旧,家境不会很好,恐怕还要靠女儿每月寄些例银回来度日。现在女儿病故,不管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可在那干站着也不是个事,见两名老人仍未注意到自己,赵安组织了一下语言,迈步上前。
“二位……”
他刚说了两个字,却顿住了。
老屋内的那口棺材里,忽然传来咝咝啦啦的声音,就像有什么布料被扯断一样。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棺材内坐了起来。
那是一名妙龄女子,只是五官略有歪斜,皮肤煞白泛青,赫然是那名病死的侍女!
她身子极不自然的前后摇晃着,两腮微微鼓起,像嘴里含了口水。一两秒后,侍女的嘴唇忽然张开,大片大片血沫涌了出来,将雪白的寿衣染成红色。
那两名老人却毫无反应,仍旧一个蹲在地上,一个趴在棺材上哭泣,就像没看到自己女儿的尸体忽然坐起来了似的。
赵安吓了一跳,后背都凉飕飕的。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很快冷静下来,噌的一声拔刀出鞘。
还真是丧尸!
他定了定心神,屏住呼吸,缓步靠近老屋。家中护卫都不在附近,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自己出手,将她解决掉,练了那么久的武,对付一只丧尸还是有信心的。只是下手要快,别让丧尸咬到旁边两位老人。
可刚迈出去两步,趴在棺材上的老妇却忽然动了。
她颤抖了几下,旋即上半身以人类无法做到的弧度扭了过来,一张布满了血痕的苍老面孔正对着赵安。老妇咧开嘴角,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嚎哭声,同时眼眶和鼻孔流出漆黑的污血。
赵安心里咯噔一下,老人也变成丧尸了!
怎么会这样,就算被咬了也应该有三天的潜伏期啊!
他来不及多想,脚下用力一踏步,冲了上去。
本就离老屋只剩几步之遥,赵安全力冲刺之下,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他两只手同时握住刀柄,以腰腹的力量带动双臂,斜着斩向老妇的脑袋。
可就在赵安接近的瞬间,那老妇却猛地起身,刀刃擦着她侧脸划过,斩在胸前,腥臭的血液瞬间飙出,溅得到处都是。
赵安正准备再补一刀,眼角余光却看到原本坐在棺材里的侍女尸体站了起来,寿衣边角几乎荡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