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话分两头。风尘仆仆的凌菲赶到海都凌家小院，已是晚上九点，海都的夜，格外冷，几乎是滴水成冰。推开小院的门，凌凯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爸，我回来了。”
“菲菲，你回来了？佳忆呢？”
“爸，东山那边的项目忙，他在那盯着。”
“胡闹，让我们菲菲一个人回来，这大冬天的。”
凌菲走上前去，挽住凌凯的胳膊，摇了摇。
“爸，人家现在事情多，顾不上嘛。”
“顾不上？这30亿的融资项目，能是小事？”
“呃，上次佳忆带回来的羊肉，好吃么？”
“好吃啊，口感特别细腻。后来我还让你张叔叔拿了点过去，可惜就是少了点。”
凌凯说的张叔叔，是海都银行金融市场部的负责人张功，也是凌凯多年的好友和部下。
“呃，佳忆知道您爱吃，又从东山那边给你寄了一箱过来，估计明天就到了。”
“是吗？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
“呃，他还让我给您带了一箱黑松露回来，今天早上刚摘的。”
“嗯，东山的黑松露倒是不赖。”
凌凯说完，把刚烧开水的壶取了下来，往杯里倒去，那杯子是凌菲常用的，里面有一块姜糖。
“呃，菲菲，快喝点姜茶，看你这小手冻的！”
“谢谢爸。”凌菲喝下一口姜茶，问道，“爸，那我明天上午去行里找你？”
“呃，你别去了，你明天上午去海客咖啡。”
“海客咖啡？这么远？这地离您行里面五站地呢？”
“对，就是海客咖啡，你带着笔记本电脑和U盘，那店里面有打印机，记住，打印完千万不要在店里面留底稿，记住了。”
“哦。”
“明天上午十点，你张叔叔会来海客咖啡找你。”
“好的，谢谢爸爸。”
“对了，明天你去见你张叔叔的时候，把这箱黑松露给你张叔叔带过去，直接放他车上。”
“好呃。那弄完之后呢？”
“弄完之后，你把材料打印三份出来，给你张叔叔，你就可以回东山了。
“不，我明天回来给爸爸做顿饭，后天一早再走。”
“也行，我可说清楚啊，你就算明天在海都等着，也出不来。咱们行里面走流程，最快也得一周才有结论。”
“爸，我就是想给你做顿饭，不是催你。”
“臭丫头，赶紧去洗洗睡吧。”
第二天一早，凌菲赶紧起来，给凌凯做早餐。那凌凯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看着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凌菲，心中五味杂陈。
“菲菲，你这几个月，好像突然长大了哈，不像以前等着吃现成的啦？”凌凯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道。
“爸，以前不是因为我太忙么？”
“忙？嗯，就算是因为忙吧。嘿嘿，有的吃还是不错的，菲菲加油。”
“是。”
吃完早餐，凌凯去了单位，那凌菲收拾完，来到海客咖啡。这是位于海都二环边的一处庭院，中式建筑，三进院落，古色古香。
凌菲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不一会儿，那张功过来了。凌菲赶紧站了起来。
“张叔叔好。”
“好啊，菲菲，呃，你把你们的方案打开我看看。”张功坐了下来，那服务员端过来一杯姜茶，大冬天的，姜茶特别暖胃。
凌菲连忙打开电脑，转过屏幕给张功看。
那张功一看，材料写得很翔实。
东山农商行，总资产3000亿，净资产240亿。总股本160亿股。东山投资及关联公司出资40亿，持股25%。东山农商行属于非上市单位，标的估值采用市值法，以净值为基础，按一倍估值计算，240亿净资产，估值240亿。25%股权价值60亿。质押率50%，拟融资金额30亿。质押期一年。
“菲菲，这个质押业务，能不能按成本法来算？”张功道。
“张叔，要是按成本法来算，我们40亿出资，质押率50%就能只融到20亿了，差了好多。更何况，好多银行连50%的质押率也给不了。”
“哎呀，你是不知道，现在这些农商行的资产质量不太好。经常有坏账，我们也是怕啊。”
“张叔，单位这活压在我头上，我也是没办法了，您帮忙给想想辙哈。”
“嗯，我们业审会有九个人，我和你爸有两票，另外我们还得再找四票，能够投出个六比三，就妥了。”
“谢谢叔。”
“呃，这样哈，你把方案改下。”张功把电脑转过来，屏幕对着凌菲。
“叔叔，您说。”
“方案增加两个附件，一是业务真实性声明，以东山农商行的名义来出，声明农商行审计报告中披露的现有存贷款业务信息真实有效。二是支持函。东山县来出，出个扶持和支持东山农商行扩大业务规模的函，也算是有个背书。”张功顿了顿。“另外，这个融资报告的联系人不能写你，要么写你领导，要么写个你信得过的人。”
“您说的这两个材料，有模版么。叔？”
“呃，我手机里面有，你可以参考着看下。”张功打开手机，把其他单位的融资方案找出来，让凌菲看了看。
“我明白了，叔。”
凌菲一边改，一边用手机QQ给成佳忆发了条信息。
“菲菲，这事关系重大，联系人写员工也不合适，那就写我吧。”成佳忆很快回复。“另外，你要的那两个材料，行里面的，我马上让苏月弄，另外那个材料，我去找郑天舒，弄好快递发给你们。”
“好的，佳忆。”
凌菲按要求把材料改完，打印三份，交给张功。
“张叔，后面那两个附件的原件，下午东山那边快递给您。”
“菲菲，我留个邮箱你，你让那边把材料做好，先发个电子版过来，纸质的同步寄到这个收件地址。这样时间会快一些。”
“好的，谢谢叔。”
“菲菲，那我走啦。”
“叔，这是我从东山带回来的黑松露，你一定得尝尝。”
“哈哈，大哥还和我这么客气，谢谢菲菲，好了，你再坐会，我先走啦。”那张功拿着文件和黑松露，转身离开。
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全部搞定。凌菲站起身，看了看腕表，还不到十一点，时间尚早。
“那一会儿我去哪呢，嗯，我去逛逛海都财经。”
打定主意，凌菲按响了咖啡吧的呼叫键。
“服务员，帮我来一份黑椒牛肉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