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决定上限,头脑决定下限。但赵星河的未来,会怎样呢?实际上并不是一两个评论员、球探能够说清楚的。
再厉害的球探,也无法分析别人的人生。预判一个球员的职业生涯,这里涉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一个球员的职业生涯,是一个人一生非常多重要时刻的密集来临点。成家、立业、可能也包括亲人的离去。还有从男孩到男人的重要转变。每一次的转变,都可能令一个球员的职业生涯发生巨变。
雷吉-米勒和比尔-沃顿的说辞,在更多的人看来,都是UCLA学长对学弟的推销。
事实上,也的确有UCLA的人在背后推动。但当他们受人之托,并真的了解了赵星河后,又自然的表示了对赵星河的看好。
或许是第一印象,也或许是很多的人对赵星河的观察,仅仅是流于表面。
而与此同时,对赵星河而言,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未来,而是接下来的决赛。UCLA的决赛对手,毫无意外的是佛罗里达大学。卫冕冠军的实力真的太强了。
在ESPN收集的对NCAA锦标赛全部64强的预测中,仅仅只看最后一场比赛的话。13.2%的人认为,决赛在UCLA于佛罗里达大学之间展开。在这13.2%的球迷中,只有21.8%的人认为,UCLA夺冠。
另外,在所有的选票中,有31%的人认为,佛罗里达大学会成为冠军。
看好UCLA对比看好佛罗里达大学的人,差距之悬殊,可见一斑。
拉塞尔-威斯布鲁克在听到赵星河讲出的这些数据时问道:“佛罗里达大学夺冠是多少年内的最高票?”
赵星河道:“有竞猜历史以来,第一次有球队的夺冠支持率超过30%。”
拉塞尔-威斯布鲁克瞪大了眼睛,道:“这么强?”
赵星河道:“是的。NCAA的竞猜,难的是64强所有的胜负关系。前面猜错一个,后面就会越来越离谱。但其实冠军的竞猜,反倒是没那么难。”
强队就那些,虽说竞技体育在多数时候,热门和理论都没什么用。可热门就是有成为热门的道理,实力就是强。况且佛罗里达大学阵容齐整,球员健康,实力明显比去年更上一层楼,球迷没理由不选他们。
拉塞尔-威斯布鲁克道:“但我觉得我们胜算很大。”
赵星河道:“如果你不是UCLA的球员呢?当局者迷呀!我滴龟龟。”
“?”拉塞尔-威斯布鲁克一脸疑惑,“这是什么称呼?”
赵星河道:“他们都说你像忍者神龟,我也这么觉得。”
这是出名的好处,越来越多的人在讨论拉塞尔-威斯布鲁克了。而且拉塞尔-威斯布鲁克的人气非常高,那虽然每场比赛的出场时间不多,可他的球风很招人喜欢。
拉塞尔-威斯布鲁克上场就持球狂飙,无论前面挡着的是谁,他都横冲直撞。这肆意妄为的比赛风格,容易吸引那些热血少年的青睐。
赵星河放下数据之后,给哥哥打了个电话。他要确认家人目前到哪了,上一次他们全家齐整在球场看他比赛时,他还在上初中。
妈妈以前是支持赵星河打篮球的,她认为那是强身健体的方式,也是一种增加与同龄孩子沟通的渠道,是很好的。直到她发现,儿子很将职业篮球作为目标时,她开始将篮球视为洪水猛兽。
赵星云告诉赵星河,他都安排好了。
赵星河放下心来,接着问道:“妈妈怎么样?”
赵星云回头看了一眼母亲,道:“挺好的。感觉挺开心的。”
接着,赵星云又道:“很多人来找她,附近的人都知道我们家会出一个NBA首轮新秀。已经有邻居给我们道别,他们认为我们马上就要搬家了。事实上也差不多,最近太多的人来找你了,以各种各样奇怪的方式。”
NCAA对那些球探、经纪人接触NCAA球员的管理非常非常严格,惩罚非常严厉,敢于逾越的人很少,但在边缘试探的人非常多。
赵星河松了口气,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荡漾。兴奋、紧张甚至还有一点报复的快感。
“但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佩六国相印。”赵星河嘟囔了一句,电话那头的哥哥听到了,便道:“引用的很差,完全错了。”
赵星河笑道:“我就是单纯的抒发感情。”
此时赵星河在电话里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是星河吗?把电话给我。”
赵星云把手机给妈妈,赵星河叫了一声妈,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随后道:“星河。”
“对不起。”
“加油!”
赵星河也愣了半天,然后道:“嗯!我会把冠军拿回来,就像上次你们来球场看球时一样。”
上次一起去球场看球……那场球,7年级的赵星河狂砍51分,打爆了一串9年级的家伙们。他身高不够,但灵巧,投射精准。
挂了电话,林云梦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很长时间没有动。身后的丈夫和儿子,都知道她此时的情绪非常复杂。兴奋也失落,好像终究是她错了,而且错了很多。如果她不从中阻挠,星河现在会不会更厉害,是不是力压凯文-杜兰特、格雷格-奥登成为最热新秀了?
赵众从后面搂住妻子,道:“你想试试儿子对梦想的追逐有多大勇气,如果因为别人的阻挠而放弃梦想,那就是不值得坚持的梦想,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林云梦一愣,旋即明白了,丈夫给了自己一个好台阶。
拉塞尔-威斯布鲁克见赵星河打完电话,一直愣着发呆,他走过去伸手在赵星河脸前晃了晃,“傻了?”
赵星河一掌拍掉拉塞尔-威斯布鲁克的手,道:“你才傻了。”旋即又道:“拉塞尔,我们一定要夺冠,一定!哪怕这场比赛过后,我再也不打篮球。”
这团火焰,仿佛压抑了许久的火山,在某一个时刻终于因为某些因素而引爆了。喷涌而出的岩浆,仿佛可以毁灭一切,而那一切似乎也愿意被毁灭。
当然了,这只是瞬间的情感喷发。而现实,往往是不会满足这种荒诞的愿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