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少年还需要一个冷漠的理由
现场转播席内的解说员也在镜头里捕捉到了这两位世界闻名的球探传奇,“今天的比赛完全按照苏格兰最高级别配备,我们的导播镜头也是非常专业,现在观众们看到的就是阿森纳和本菲卡的两位青训主管,他们应该是为了万亚马而来。”
肯尼.达格利什是今天应邀而来的凯尔特人功勋,抓住机会张口嘲讽,“确实,这里的一切都是最高配置,只是可惜比赛的内容令人遗憾,两队之间确实差距明显。”
布莱恩·劳德鲁普身为流浪者传奇人物,今天也来到了现场,他是现场最大牌的解说嘉宾,听到嘲讽,比赛都不解说了,摔下话筒,就要去场边指导流浪者战术。
中间的专业解说冷汗直流,切断音频输出,抱住小劳德鲁普好言相劝,才终止了这一闹剧。觉得编导是脑残了才把这两人请来,不过随着流浪者的降级,这苏格兰顶级德比确实不太容易出现了。
回到场内,流浪者还是难以突破对方这钢铁中场,这三人满场飞奔,手脚并用,试图在半场完全压制流浪者。
李小白决定做出改变,增加拿球突破,抓住一次机会,甩开布朗的贴防,又一个加速变向躲过莱德利的上抢,瞬间突破了中场,这些人今天还是受到了现场的影响,防守动作着急且盲目,让李小白获得了难得的前进空间。
少年抬头观察,有点绝望,不提自己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窘境,前面只有埃杜一个接应点,还被两个190+的大汉牢牢控制,甚是无助。
但少年的困难很快被正面飞奔而来的万亚马解决了,非洲公牛解决的方案简单粗暴,靠着惯性和冲击力直接把带球的少年铲翻在空中。李小白靠着自己的平衡力,在空中旋转了一周,才背部安全着地。
狗日的裁判今天似乎被限量了,终于掏出黄牌慢跑了过来。华莱士等人携着怒火,冲过来推搡犯罪的对手。
这个犯规虽然极具视觉效果,但李小白受到的身体伤害却不大,少年麻溜爬起怒火中烧,加速的心跳影响着理智,想着今天就是不踢球也得干死这黑鬼。咬着牙迅速靠近万亚马准备给他一拳,赫顿百米冲刺抱住盛怒的队友,裁判见状也拦在中间,但这个老逼登肯定还是更乐意看到一场斗殴,这一切都是他所纵容的。
心跳逐渐平息,李小白喘着粗气情绪恢复了,看到场边表露关心的麦克和井里予,骂了个shit就此作罢。
拿到黄牌的万亚马今天异常活跃,还坏笑着走到李小白身边拍了怕他,狗屎,还来挑衅,你应该在心里祈祷今天别再激怒我了。
劳德鲁普对这一犯规意见颇大:“这就是犯罪,故意伤害,凯尔特人在主场为所欲为。”
达格利什毫不避讳,对着全英的观众解说道:“你我都踢过格拉斯哥德比,在这里,这是合法的。”
该死的比赛已经踢到了30分钟,气氛得到稍许缓和,上半场唯一能控制足球的李小白被万亚马贴身紧随,他有些烦躁,“凯尔特人给了你多少钱,tm的离我远点,别对着我吹气了,你是吃了屎才来踢球的嘛。”
万亚马盯着运转的足球,“今天你别想踢球了,我需要更大的合同,看台上有我需要打动的人。”
“妈的,狗屎。”
随着时间凯尔特人的体力也在流逝,前场逼抢的强度调低了一个等级,流浪者也组织起了像样的进攻,李小白几乎是背着万亚马完成了一次前场出球,整场就和没拿到过球的埃杜激动地完成了一次射门,都快出边线了,非常离谱。他今天也不好受,凯尔特人那名叫范戴克的方脸后卫,空中力量极佳,姣好的身形也完全笼罩住了对位的前锋。
李小白知道这个球员,他是已经被今夏敲定转会凯尔特人的格罗宁根21岁荷兰球员,提前租借而来,并打上了主力,证明了他的潜力。确实今天他姿态放松,信心慢慢,颇有大将风采。
虽然还没有正面对抗,但李小白的观察力笃定只要有机会,他今天不是自己的障碍,自信会让他失去注意力而变得冒失。最大的阻力还是面前的这三个防守中场,妈的,三角形还真的是坚固无匹。
尤其是莱德利,脏的一批,有机会就往你脚上用劲,李小白被他一个隐蔽的蹬踏,造成了自己半场最大的实质伤害,大拇指连连抗议,移动速率受到了影响。
上半场流浪者最大的敌人其实还是场内6万名观众,这辱骂一旦形成音浪,完全可以放大消极的情绪,流浪者的失误总会招致铺天盖地的羞辱,气势一直在被压制。李小白也受到了关照,亚裔的言论在这里没有监管,连场边的井里予都惨遭殃及。
半场临近结束,赫顿这傻子犯错了,被接连的传中浪费了太多的体力,李小白心中羡慕的热血男孩也耗尽了热血,在一次简单的对抗中,技术动作变形,解围变成了射门,接受了德比中最残忍最耻辱最无法接受的刑罚,他把球踢进了自家球门。
赫顿抱着头难以忍受这样的痛苦,疲惫的眼神无所适从,和李小白短暂对视后又低下了他燃烧着信仰火焰的头颅。
李小白感觉他就像是被击溃的猎物,满场球迷是杀死猎物的野蛮人,高唱着赫顿你是最好的凯尔特人,无情嘲弄着热爱足球的少年。
李小白想过去问问赫顿,值得吗?这里的足球疯了,你爱着的上帝他知道吗,来做我这样的人吧,没有感情谁都伤害不了你,把我当做最好朋友的傻孩子。
他忽然心痛无比,仿佛在上面被打了十几拳,心脏因为激烈的反抗变得烦躁不安。但他还是无法把关心说出口,混蛋的本性让李小白走了过去,今天我无能为力了,是时候和苏格兰说再见了,对着赫顿说出了不遵从内心的话:“赫顿,今天你的足球和上帝都帮不上忙了。”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在笑着。
华莱士惊讶得看着李小白,“混蛋,赫顿今天做的够好了,这里也不需要多你一个嘲讽的人了。”
裁判吹响了中场结束的哨音,凯尔特人带着两个球的优势走回了主场更衣室。
反观流浪者这边,赫顿掩面坐在更衣室的座位上,每个人沉默不语,李小白觉得很不舒服,“喂,赫顿,你终于实现了对阵凯尔特人进球的愿望。”
华莱士抓着他的领子,“妈的,你够了,本来我很高兴你上半场的表现,但你的话让我死心了,流浪者再也不会对你有半点希望了,带着你的天赋滚吧。”
李小白没再说话,靠在门口不知道想什么。小麦克走过来,“你就这么害怕?这么想逃离这里吗?上半场的努力都不想要了,只想孤独地离开?”
李小白确实害怕了,他怕受伤,怕赫顿和队友还对他抱着希望,害怕用尽了全力却一事无成,害怕他最引以为傲的天赋在这里变得一文不值,更害怕大家知道他认真了其实也仅此而已。
井里予紧跟着随意说道:“其实,有的人就是自己累自己,整天装酷,想去关心还说骚话,太差劲。”
李小白不想听他们念叨,走到自己的座位,脱下鞋子放松。
麦考伊斯特看见他脚上流血的伤口,不耐烦地召唤队医过来查看,想了一会说道:“Lee,我还能继续相信你吗?这场比赛还是让我们流浪者自己解决吧。”
李小白不置可否,等了一会,“教练,我还想和他们玩玩,看我表现再决定吧。”
麦考伊斯特看着少年变幻不定的眼神,动摇了,看了看替补席,都是些青年队提拔的小孩,自己还有什么可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