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响了又响,最终停下的时候,一张白纸上写上了很多球员名字,以及他们的年龄,还有现在效力的俱乐部,基本上是暂时没有正经经纪人盯上的年轻球员。
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
这些名字是娄烦暂时能想起的,有一定把握作为那块从国内迈到欧洲的敲门砖,他心里清楚,从李于鸿的庇护下脱离,自己的筹码只剩下那微乎其微的这两年积攒下来的印象和人脉,现在的形单影薄还不足以抗衡任何一家以经纪公司为背景的足球经纪人,甚至连高其都不能相提并论,他背后的英国经纪公司也相当有实力,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将中国球员运作到英超,每一次都显得势在必行,那是实力的体现,而不是吹牛叉。
念想拂过,眼神回到白纸上。
娄烦在这张纸写的第一个球员是曲博,他大概是前世里大多数球迷感觉最为可惜的球员之一,有立足欧洲联赛的能力,但错误的判断浪费了职业生涯的开端,又因为持续的伤病消耗掉了不错的天赋,最终弄得不伦不类,顶着“追风少年”的名号泯然众人矣。
现如今,作为曲博的朋友,娄烦有了可以改变他职业生涯走向的机会,没有任何理由不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寄希望于历史在高其的手里再一次重演。
娄烦两岁的时候,他爸爸因为工作原因从蜀都搬到津卫工作,而在津卫恰好就住在曲博家的隔壁,自然而然就成为了邻居,娄烦的爸爸和曲博的爸爸曲民步又都喜欢体育运动,年龄相仿的娄烦和曲博便在无拘无束的童年里一起踢球,一起玩耍,一起练长跑,直到曲博四年级的时候,曲民步带着他去北站体育场训练,结果被当时在体育场挑小球员的津卫足球传统小学的足球教练看中,一来二去便从原来的小学赚转到了足球传统小学开始了正规系统训练,虽然娄烦和曲博不再像之前有了大把时间一起踢球,但友谊或许是因为心中都有对足球的热爱而维持了下来,一直到现在,经常还会电话联系。
记忆渐渐被提取,然后清晰明了。
就在上个月,曲博给娄烦打了个电话,询问经纪人的问题,这才知道高其已经找过曲博表达了想当他的足球经纪人的想法,看上去很有诚意,而且说出来的设想天花乱坠,显得特别诱惑。
曲博并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说实话,他很犹豫,如果不是娄烦去巴西之前有过当其经纪人的约定,或许现在高其已经顺着历史的进程拿下了这位在十八岁的时候身价已经达到135万元的甲A联赛最佳青年球员。
娄烦回忆着,不禁感慨这件事情也许是下定决心回国发展的原因之一,真庆幸穿越的时机刚刚好,好像前世里那些看过的足球小说一样,没想到也会成为像那些主角一样。
电话里,娄烦劝住了曲博耐心些,而且也告诉了回国的事情,这么一来,曲博的心里自然有了主意,再加上曲民步对于娄烦的信任,事情就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肯定点说,这通电话之后,娄烦已经成了曲博的足球经纪人,只是缺少一份协议间的约束而已。
写在曲博下边的球员名字们同样值得期待,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迈,就时间线而言,这些球员年龄还小,过程还都来得及,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尚在回忆里没被提取的国外球员们,如何获得他们的认可,对于根正苗红的娄烦来说,不比于舅舅那样是巴西华裔,是个不小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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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顿够辣的四川火锅,刺激着味蕾,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国,回家乡。
小店里热气腾腾,辣香和肉味肆意混杂,娄烦和高其一边夹着肉呼噜的放进嘴里,一边碰杯的喝着冰啤酒。
大快朵颐中,高其慢慢将话题从回忆转移到了足球上。
“今后有具体打算么,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咱两一起合作?”
娄烦没接过话茬,举起杯子,“先喝一杯。”
冰冷的啤酒顺着嗓子奔涌直下,透心凉下保持着高度清醒。
“先在国内找找可塑之才,然后再去国外,慢慢来,你也知道,干经纪人急不得。”
高其放下手中的筷子,盯了娄烦几秒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说道,“兄弟,不是我打击你,国内可不比巴西,这块蛋糕就这么大,在你之前,别人拿着刀叉早就分干净了,甭说你,像我这种充其量也只是分点蛋糕渣罢了。”
这话说的不假。
且不说国内足球市场混乱纷杂,就说孕育而生的足球经纪人们倒是如竹笋一般全都冒了出来,甭管没证的,有证的,全跑海埂基地那边蹲着球员们,等待着挣钱的机会。
像高其这种在第一次足协组织的国际经纪人考试中获得第一名的其实并不吃香,刚开始的他也只能跑去东欧,从保加利亚之类的国家寻找些物美价廉的外援倒腾到国内来。
娄烦打算顺着高其说下去,这样起码聊起来不会很累,“的确,所以我更急不得,时间也有的是,慢慢寻找吧。”
“有目标么?”
“有。”
“曲博?”
绕来绕去,终究还是绕不开曲博。
娄烦趁低头吃小串的功夫思考了几秒,还是敞开了说比较好,除去曲博那通电话之后,别的事情都可以说。
“对呀,哥。你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这事在我去巴西之前就已经定好了,这次回国有一点原因也是为了曲博,不得不说,如果他一直这么发展下去,前景不可估量。”
高其倒是显得不以为然,边听着边举起杯子碰了一下,猛地一口干,“是啊,要不是因为你和他这种关系,我早就想拿下他了!哈哈!”
嘻嘻哈哈中,这话题就算是带过去了,之后的时间就变成了高其的诉苦和畅想,他手里有几个大客户,但对于留洋而言,总是缺少了一丝丝的运气,如前世一样,运作快马姚侠去英格兰失败,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眼巴前呢,正准备运作吴承英去留洋,如果按前世来说,也会失败,但就现在而言,如果到了那时候,娄烦的实力能达到预期,结果未曾可知。
吃的撑,喝的爽,聊得也词穷,这顿火锅算是结束。
临分开的时候,高其拍了拍娄烦的肩膀,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嘱咐着。“一定要低调,在国内,切勿心高气傲,他们不吃那一套,有什么事,给哥电话。”
娄烦点点头答应着,又寒暄几句,各自转身朝着分岔路口的左右两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