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懒洋洋挑起一抹笑，说：“好啊。那你现在就去准备准备，我们可以随时去华国出差——啊不，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回家？”
他微俯眉眼，半开玩笑着。白茉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大脑浑浑噩噩地转身走出办公室。
自己这才来到M国的第二天，这就要回去了吗？……
白茉抬头望向窗外，清浅的光线落在她的面颊上，清晰照出了迷茫和困惑。
转眼到了下午，白茉无奈地跟着上司走进飞往华国的飞机机舱。
此次出差，除了她，还有其他十几个员工，全都是金发碧眼的M国人，白茉混在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嘿，”索丽雅和白茉堵在过道时，她把双手分放在白茉的肩膀上，欢快笑起来，“白茉，你知不知道你帮了我们多大的忙？”
“嗯？”白茉扭过头茫然地看她，“可我还什么都没做呀。”
“你是华夏人，就已经帮了我们最大的忙啦！”
索丽雅笑盈盈的，目光经过BOSS的背影时，轻轻瞪了一下，然后收回目光，笑着对白茉说：“你是不知道BOSS有多抠，就因为你是华夏人，所以这次出差都不聘用翻译了，又省下了一笔支出！”
“不过你放心，”她在白茉耳边音量不高不低，“到了公司举办晚会，那些省出来的开销都会当作我们的奖金。因为你，我们的奖金又丰厚了一笔，当然是帮了个大忙！”
白茉脸颊隐隐发烫，“我没你说得那么好啦。”
然后两人磨磨蹭蹭地，终于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等了几分钟，飞机便开始起飞。
“白茉。”
BOSS坐在白茉的对面，他抽出椅背夹层里的英文杂志，将其打开，语气随意道：“既然你是华夏人，而且腾盛公司也指明了要你出面，那么接下来，就由你全程负责与腾讯公司交接的事宜吧。”
白茉刚闭上眼想整理思绪，闻言无语地睁开眼睛，食指指着自己鼻子，“你说，我？”
“是啊，”他突然热情起来，把杂志合上：“不用担心，你一定能胜任这个任务。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这话说得温暖又鼓舞人心，白茉将信将疑，这不会是丑恶资本家以退为进的手段吧？
说起来，她并不了解BOSS，迄今为止都只知道他的名字是叫斯密斯。
但从目前的表现看来，他作为一个顶头上司，好像还蛮有人情味的，就是不清楚是不是装的。
白茉的怀疑很快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打消了。
一路上，斯密斯对机舱里所有员工都非常关心，包括白茉在内。
由于这是他的私人飞机，餐车里的餐盒都是提前备好的，当空中小姐推着餐车过来，居然由他分放给众人，每一个都记得其独特的口味。
“你的牡蛎盐焗饭。”
“你的鳗鱼饭。”
“你的咖喱。”
餐车上的食盒越来越少，轮到发给白茉时，他迟疑了下，说：“抱歉，我目前还不了解你对食物的偏好，不过我记得你对羊肉过敏，你放心，里面用的肉是高档牛排。”
白茉闻言观察了下他，心中有些疑惑。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对羊肉过敏的？
她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件事，直到把餐盒物归其位，这才灵光一闪，记起自己入职前，填了张特别详细的个人资料表，上面就有写她对羊肉过敏。
还以为国外的公司，入职前的个人资料表，就是填得这么繁琐的呢，看来是特例，偏偏被自己撞上了。
白茉一时感叹起自己的好运，但想到差不多半小时之后，飞机就要落地，心情再度down入低谷。
她不由打开手机，给阮玲竹发了一条微信，【我要回国了。】
对面秒回，回了个黑人问号。
白茉便有气无力地写字，简单叙述了遍事情经过，末了，不忘添句：【我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干嘛非得跟我过不去？】
阮玲竹同仇敌忾：【鬼知道，男人就是贱，得到手了不珍惜，等跑了才追悔莫及。就让秦聿言他一个人痛苦去吧，你就别想他了，那种人真的不值得你为他心烦。】
白茉把这消息反复看了三四遍，笑了起来。
有个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的好闺蜜，真好。
白茉决定按阮玲竹的话照做，清空思绪，开始专注和她聊天。
但没一会儿，一个显示陌生号码的来电跳了出来。
白茉疑惑地选择接通，然后就听白母尖利的嗓音传出来，“白茉，可算是让我们找到你的电话号码！你以为跑到国外就能躲开我们吗！我告诉你，我儿子的死是你害的，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白父略低的声音跟着附和：“你别想背着我们偷偷过好日子，别想！”
白茉好不容易和缓了的心情再度落下，她一言不发切断通话，然后盯着这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狠一狠心，将其拉黑。
坐在白茉对面的斯密斯看了眼她的神色，因为飞机上空位很多，他想了想，说：“虽然我不知道刚才打电话给你的那些人说了什么，但你好像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那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就起身走了，四周安静下来，白茉这会儿忽然有点感激斯密斯的体贴，她现在的确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过了不知多久，飞机缓缓减速，最终降落在目的地。
机场里，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地面上，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白茉一行人陆陆续续下了飞机，白茉是最后几个下的，她的脚一踩在北城的土地上，突然，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迎了上来。
男人看上去年轻英俊，气质出众。他微笑着，对白茉说道：“夫人，您辛苦了。我是秦总新聘请的特助，姓姜，你叫我小姜就可以了。我负责接待您的工作。”
白茉有些尴尬地皱了皱眉头，她注意到周围的人往这边看来，均面带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