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打击
从银行中出来,陈阳捧着布袋里宝贵的五万多块钱,急匆匆地朝着医院赶去。
一年的利息,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还多,足足有一千多呢。那一千多,足够给陈妍买不少好吃的了。
他急匆匆地走着,却不料忽然跟一个壮汉“嘭”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陈阳重重地摔倒在地,那个壮汉倒是没事儿人一样。
“哟,这不是参加大胃王比赛的那个陈阳嘛,好像……你的成绩是垫底的吧?”
那个壮汉,手臂上纹着青龙和白虎,不知道胸口有没有纹朱雀,也不知道背后有没有玄武。
总之一眼看过去,就是那种长得特别可怕的黑涩会老大类型。
陈阳紧紧地拿着装钱的包,瑟瑟发抖:“你,你要干嘛,你,你……”
“我没干嘛,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胆子肥了,竟然敢跟女神靠那么近?”
女神?
陈阳自然不懂他说的是谁,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来,好像在昨天参加大胃王大赛的时候,曾经见过眼前这个长相凶恶的人?
好像是……第四小组的,第三名还是第四名来着。
名字叫什么忘记了,但是这一身的纹身,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哼,长得跟个癞蛤蟆似的,还想吃天鹅肉啊。还恩人,女神是你的恩人?所以你想要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添她的脚趾头么?”
壮汉一只手就抓起了陈阳,把他的脸,凑到了自己的眼前。
“离邹雨晴远一点,垃圾!”
他甚至不用什么暴力,只是将杀人的眼神注射到陈阳的眼睛里,陈阳就耐受不住,晕了过去。
………………
当陈阳悠悠然醒来的时候,天开始下起雨。
还夹杂着闪电。
很大的雨,像是要把江海都倾倒过来一样。
陈阳的全身都湿了,他的眼泪和雨水混在了一起,已经不知道哪里是哪里了。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本能的念头,要向前走,要向前走……
前方,是哪里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陈阳看到一栋大楼,那栋大楼是白色的,有一个红色的十字符号。
好不容易走到那里,陈阳想要迈进去,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摔倒在地。
他没能再起来。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了。
他的眼前,一瓶吊瓶在慢慢地滴着液体,一滴一滴,像生命的甘霖。
他忽然感到一阵头痛。
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哎呀,大叔醒了。”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陈阳艰难地将视线转移到声音所在的方向,只见一个笑容可憨的大胖子,穿着一身白大褂对自己笑。
庞飞医生?
看到他,陈阳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我的钱呢?”
陈阳那个装着钱的袋子,不见了!
庞飞医生听到陈阳这么一声,虽然很轻,但事情大了。
他连忙跑过去,摸了摸陈阳的额头。
“还是烧得很厉害。”
但是这还不是重点,关键在陈阳刚才说的那句话。
“大叔,你刚才说什么?你的钱?”
陈阳想要坐起来,可是却浑身无力。
他的眼泪一下子又涌出来了。
“我的钱,钱……交手术费的钱……我女儿的买命钱……不、不见了!”
这一下,庞飞算是听明白了!
“大叔,您不要着急,您仔细回想一下,刚才您到底去了哪里了?”
让一个发高烧的病人回忆这些东西,庞飞知道,这绝对是对病人的恢复不好的,可是他没有办法了。
钱不见了,病人的情绪更不可能好啊。
而且这钱本来就是用来交医药费的,要是真找不到了,到时候整个科室得一起填这笔手术费的数。
苦的就是他们这些医生了。
陈阳刚才最高的时候曾经一度烧到40度,现在经过了紧急治疗,好不容易才降到了38度左右,虽然还烧,而且随时可能反弹,但是至少头脑应该是渐渐清醒了。
“刚才……我去了银行……”
陈阳开始回忆,刚才的经历,他一下子想不起全部,需要一点一滴地慢慢回忆,才行。
银行,然后出来,天开始阴。
他的手上拿着一大袋的钱,然后利息一千多块,他放在自己的裤带里。
陈阳用力地朝着自己裤带那里摸去,却发现,自己只摸到了一条粗糙的松软的裤子。
是病号穿的病号裤。
“我的裤带里……有钱吗?”
庞飞笑了笑,打开了陈阳身旁的抽屉。
“大叔,你的衣服裤子,我们拿去洗了,但是你的钱我们不会动的,都放在这里呢,锁起来了。钥匙在我手里,不会有人拿得到你的钱的。”
庞飞心好,难怪胖。陈阳稍稍放心了一点,然后就开始继续回忆。
“对了,对了!”
陈阳终于记起了那个男人,那个满脸横肉,身上刺着青龙白虎纹身的壮汉!
“是……是那个人,拿走了我的钱吧!是他,把我弄晕的!”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惊到了庞飞,他隐隐感觉陈阳似乎说到了关键之处,可是,究竟这个人是谁,没有人知道呀。
“大叔,你记得起来这个人的身份么?还有他的长相?有了这些条件,我们才能去帮你报案。”庞飞关切地问着陈阳,但是陈阳却又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他太累了。”庞飞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体温计放入了陈阳的胳膊里。
当陈阳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病床的床头有个挂钟,时针已经指到了那个位置。
陈阳忽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对了,对了!大胃王大赛!”
五万块不见了,他再也承受不了另外的十五万也飞走的损失。
正好,这个时候没有医生过来盯着,而且他的衣服裤子似乎也都已经干了,整整齐齐地叠在了他病床前面的凳子上。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站了起来,勉强地穿上自己的上衣和裤子,一步一步地慢慢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