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个蒂尔堡还沉浸在喜悦中,并且已经开始憧憬新赛季的时候。地球另一边的中国足球,还紧闭着外表镀了一层金的青铜大门。房间里,有一群人围拢在一个还有一些余火的火炉旁,有几个坐在中央的人身上的棉衣布满破洞不时掉出棉絮,站在他身后的人利索地把棉絮抓住,塞进自己的衣服里。有的人瑟瑟发抖,有的人强装镇定。
终于,有人忍不住走向了门口。却又被另一个人拉了回去。:“你做什么?你不怕外面的怪物把你抓住吃了?”那人透过窗户向外望去:有个穿着单薄的人死死地拍打窗户,神情激动,嘴里大喊着“开门,傻子!天气转暖了!外面有吃的!”。院墙外面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群长发碧眼的人在张望。
“他是怪物引诱我们开门的诱饵,只要不出去就没事。好在前人造的房子结实,他进不来。”一个坐在中间的人说到
“那我们怎么办?”站着的人问道。
“我们不出去就好了!”坐着的人一脸坚定
“他会冷死的!”站着的人有些激动
“死道友不死贫道!”坐着的人不再说话,顺便又往中间挪了挪位置,火越来越弱了。
站着的人也不说话了,他看了眼窗户的外的人,那个人好像累了,不在拍打窗户,抹着泪水骑到院墙上向远处那拨长发碧眼的人张望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叹叹气,又继续张望着。
2013年的中国足球对于球迷来说又是令人失望的一年,国家队再次在世界杯预选赛上折戟,让国内的球迷早早把注意力转移到五大联赛的身上,其实法甲已经没落,叫四大联赛更贴切,法甲如此,更别说国内关注度更低的荷甲了,就算有少量的荷甲球迷,也是关注阿贾克斯,埃因霍芬等几只豪门。
至于威廉二世这种荷甲中下游的球队在中国是没有关注的,我想能够知道荷甲还有只球队叫威廉二世的球迷,一般都是荷甲几只豪门的忠实拥趸(dǔn),而他们对威廉二世的印象很多保留在自家球队与威廉二世交手时这个特别的球队名字。
所以当威廉二世官网第一次发出郎杰加盟球队的新闻,没有人发现,其实在寒冬中的中国足球,已经有个十六岁的少年悄然扛起了探路的大旗。而威廉二世再次在官网公示新赛季大名单时,理所应当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个叫“Namgyai”的十六岁少年。
其实按照欧洲人对于亚洲人称呼的习惯,郎杰的球衣背后应该印上:“LANG.J”但是威廉二世官方在印郎杰球衣名字时没有想过用中文的习惯,对于他们来说郎杰的称呼太拗口。而且郎姆杰的叫法已经很多年,再说他的父母不是也这样叫吗?
在各种阴差阳错的情况下,中国国内没人知道欧洲国家的顶级联赛中再次出现了中国球员的身影。虽然遥远的东方没有关注,但并不影响荷兰国内的几家负责报道青训联赛媒体,在威廉二世宣布郎杰正式上调一线队时就对其进行了一番详细报道。
他们称郎杰的上调为新时代的“拿破仑带领军队走出法国!”
“青训联赛的国王离开了,他要去更广阔的的地方挑战更强大的敌人。我为荷兰青训庆幸,因为他的离开,把笼罩在整个荷兰青训球员头顶的名叫‘郎姆杰’的阴云吹走了,同时我又为整个荷兰青训感到痛心,因为当这郎姆杰在荷兰肆虐的时候,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试想一下,少年期的郎姆杰都让荷兰的少年无力抵抗。几年后,当我们面临成熟的郎姆杰是不是应该举手投降?”
就在友谊赛后的第二天,荷兰阿姆斯特丹《体育综合报》面向整个荷兰发出了提问。
几年后的郎姆杰该有多风流,这没人知道,但是现在的郎杰绝对风流不起来....
因为昨天刚打了友谊赛,球队宣布今天放假一天。好不容易放松地郎杰睡到临近中午,刚走出房间就被母球叫到客厅。
“昨天的比赛让你很累吗?就抓了半场,你就要睡一大早上?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是职业球员了?该享受了?我们是说了,不需要你挣好多钱,但我们不是说让你取得一点成就,就可以享受了!”
郎杰的父母早上起床后做好早饭,迟迟没有看见郎杰有动静。郎杰母亲本来打算去叫醒郎杰却被郎杰父亲制止:“不要喊他!看哈他要咋子!这次你喊了,以后喃?我们不可能天天陪到他。”
郎杰的父亲文化不高,平时话也很少,但他看出了一些不好的苗头,他要和郎杰的母亲给郎杰上一堂思想课。
“你也大了,都签合同了,昨天的比赛,我和你阿妈都很高兴,我的小狼终究能够自己打到猎物了。”郎杰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着郎杰继续说到;“可小狼还没学会应对狡猾的狐狸,还不会对付最老练的苍鹰,它还有可能被狐狸骗走食物,它还有可能被苍鹰叼走做了食物!”
郎杰眼中含着泪水,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表现怎么好得不到表扬,而就因为睡了懒觉父母便小题大做的训斥自己。
“而你,我的儿子,你只看见了雪山安详的样子,你只在水草茂盛的草原奔跑。你没有想过等雪崩的时候你怎么办,你没有想过该怎样面对凛冽的寒冬。不,你不知道,我骄傲过头的郎姆杰,看看你,眼睛看着天上,丝毫不顾前面是沼泽还是悬崖。”郎杰听到这里默默低下了头,为自己的松懈感到后悔。
说完郎杰的父亲便起身离开,他还要收拾东西,今晚他还要和郎杰的母亲搭飞机回成都。
郎杰抬起头,对着模糊的背影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自己的确是骄傲了,他也知道,父亲并不只是在指责自己的职业态度,而是在指责自己的人生态度,因为从小家境优越,想要的东西很容易得到,所以他很少珍惜。而顺风顺水的青训生涯又让他自大骄傲,难有敬畏之心。
“你才十六,要是路走偏了,以后要想摆正就难了。郎姆杰,别怪阿爸阿妈话说的重,伤了你的脸面。阿爸阿妈都是为了你好。”郎杰的母亲用手掌擦掉郎杰脸上的泪水叹了叹气也起身离开。
几个小时后,旅行社的专车来接郎杰的父母去阿姆斯特丹的机场,郎杰本想一路随行,却被父母劝住。
“郎姆杰,好好想想,为什么草原上的野马从来不会卧倒在地上。”郎杰的父亲离开前语重心长的说道,随后关上门,车子扬长而去,而郎杰听到父亲突兀的一句话,有些失神,等车子走远后才发现自己与父母都没有相互道别。
郎杰有些失落地走在酒店回基地的路上,他一直住在俱乐部提供的宿舍里。
“嘿,恩利大叔,你知道为什么野马不会倒在地上?”当基地保安给他打招呼时,郎杰的问题让恩利有些意外,“呃,我也不知道,郎姆杰,我要知道的话就不会是个小保安了。”
随即给郎姆杰打开了门,放他进了基地。
郎杰走进房间后,打开了ibr /ad,在网上搜索起了答案。“奔跑逃命是它们唯一的自保手段。但是受体力所限,它们也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下,这就给了捕食者们可乘之机。因此为了种族的延续,它们的神经时刻处于高度紧张之中。为了在发现敌情之后能第一时间逃命,它们不敢卧在地上睡觉,逐渐养成了站着睡觉的习惯。”
当郎杰看到这一段话时如醍醐灌顶,野马站在是为了更快的逃跑,它倒下的时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它离死亡不远了。他正如刚刚来到一片水草茂盛的野马,经过了艰苦的跋涉后,眼前的天堂让他放松了警惕,完全忘记了周围的陷阱。
一串电话铃声打断了郎杰的反思—“嘿,郎姆杰,等会要一起吃晚饭吗?吃完饭去外面玩玩,这段时间的训练可累苦我了,我们去放松一下?”施鲁尔斯是个贪玩的人,今天又耐不住性子想出去玩了。
郎杰看了看手上的ibr /ad还留在搜索界面上,“奔跑逃命是它们唯一的自保手段....”
“不了,施鲁,我还有事。谢谢你的邀请,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郎杰说到
“有什么事能比出来玩重要?”施鲁尔斯有些意外。
“我要找房子,搬出基地。”郎杰已经决定改变,那么走出舒适区,走出去自己租房子就是第一步。
“哦,那以后出来玩岂不是更方便了,行了,作为球队的前辈,房子的事交给我了!你等我消息吧!”施鲁尔斯兴奋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郎杰的确是有搬出去的想法,但是这时候说出来,其实只是想找个理由拒绝施鲁尔斯出去的邀请。因为他一时不知道的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