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准时来到江边咖啡厅，孙少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
“孙少，我来了。”
“坐。”孙少稍微抬了一下手。
阿乐从挎包里掏出一张纸，那上面写满了他观察到的叶欢所有可疑行为。
孙少接过来扫了几眼，撕碎后揉成一团，随手扔到旁边的江里。
阿乐不解地看着他，眼睛睁大嘴巴微张，但没敢发问。他每次回到住处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本子上写下他对叶欢的观察结果，这几天的内容正好凑满了这一张纸，他便把纸撕了下来。要说没有滥竽充数的成分，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约定好了今天第一次交差。
孙少深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撇了阿乐一眼，没有说话，点上了一根烟。
许久，香烟已经燃烧过半，孙少终于开口了。
“你认真看了？”
“没错，我一有机会就观察他。”阿乐赶紧答道。
“没有引起怀疑？”
“没有，每次观察的时间不是很长，没有人注意到我。”阿乐一边说着还一边回忆，尽可能把实情汇报给孙少。
“嗯。”孙少将手中的香烟熄灭，“倒是挺符合。”
“孙少，那几时动手？”阿乐一听到这里，情绪有些兴奋。
“动手？”孙少反问了一句，气氛开始有些紧张。这时候阿乐明白，他问了不该问的话。
孙少没有责怪他，而是苦笑地摇了摇头。讽刺的事实摆在他面前，如果不是叶欢进步神速，他就没法重新找到球王系统。但目前的情况，又让他有些投鼠忌器。
无端把叶欢抓起来倒是容易，但是要把球王系统取出来植入到他的体内，这样的手术难度极大，愿意配合他的专家还没找到，他已经托人在海外寻找了。
当然孙少不介意叶欢的死活，但是作为受体他的健康也会存在很大风险。除了高风险以外，还有一个现实问题就是叶欢现在小有名气，如果突然平白无故地消失，肯定会引起很大的怀疑，查到自己头上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就在来之前，孙少受到组织方的一条通知，本季地区联赛揭幕战是叶欢的球队对阵星期五队，这是专门安排的新人王之间的对决，噱头十足。
星期五队里面也有拿到公开赛最佳新人称号的球员，名叫小天，孙少没有邀请过他加入，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些新人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大部分以前那些风光一时的最佳新人，现在依然混迹在街头球坛的最底层。
街头球坛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华丽风光，场地变小的结果就是高级赛事里的身体对抗非常频繁和激烈，没有足够的经验和强壮的体魄根本没有适应，再出色的技术能扛得住对方一下用力的犯规吗，不能。
即使像孙少混迹街头多年，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完胜所有人，当然对付没有经验的新人还是小菜一碟。
以他的推断，地区联赛结束之时，叶欢的名气就已经耗尽了，没有人再关注他，那时候就是叶欢最佳的出手时机，拿回球王系统，让叶欢彻底消失。
完美的计划，以孙氏集团的财力，还能支撑相当一段时间，等待这一季地区联赛结束不是多大的问题。一抹不易察觉地冷笑滑过孙少的嘴角。
“阿乐，你做得很好。”
见孙少夸赞自己，阿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继续紧盯着叶欢，找出他的住处。”
阿乐连连点头。
“要沉住气，还没到合适的动手时机。”孙少坏笑着说道。
“是，是。”阿乐恭敬地应道。
孙少敲着桌子，在思考着什么。
“孙少，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
“是。额，叶欢的战术理解力好像特别强，是不是系统有这样的设置。”
孙少摘下墨镜看着他，“怎么个强法？”
“阵型他都懂，战术也懂很多，他不光是队长，还跟个教练一样。”
“哦。”孙少仰望天空，快速思考起来。
记得在研发球王系统的时候，他要求加入一切有益于提升踢球水平的功能。团队中有一名专家，把一套电脑端上的战术软件给复制了进去，为此还耽误了好几天的进度，这也是最终导致球王系统不稳定的原因。
“没错。”孙少重新戴上墨镜，“这一点很重要，可以肯定就是他。”
“孙少，那，我不理解，既然都确定了，为什么不赶紧动手。”阿乐掏出自己的手机，“我可以现在就编个理由约他出来，很容易的。”
“你不懂。”孙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刚才他自己思考了那么久，都是不能与他人说的秘密，就算要说，也很难表述得清楚。
阿乐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把手里的咖啡喝完了，空杯子接触到玻璃桌子时发生清脆的声响。
计划，孙少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他必须做得天衣无缝，需要他们孙氏家产万贯，但是这么危险的活还从来没干过。
得找靠谱的人才行，以他孙大少爷的人脉关系，这个很快能搞定，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在地区联赛结束之前，他都要忍受球王系统被他人占有这一事实。
又一根被点燃的香烟，在刺鼻的雾气中，孙少有一种满足感。现在情况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最喜欢这样的感觉，一件事情就像不断燃烧变短的香烟，可以任由他随手改变现状。
就像这样，他掐灭了这根刚被他吸了一口的烟。
“走吧。”孙少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落在他机车皮衣上的烟灰。
阿乐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载你一程。”说完孙少朝他那辆第一眼就能吸引住别人的摩托车走去。
“不用了孙少，我走回去就好了。”阿乐连忙说道。
孙少回过头看着他，“怎么？”
“我怕被他们看到，孙少您知道的，这离旧砖厂不远。”
“也对。”孙少又走到阿乐身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其实我是在考验你的警惕性，看来你不会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