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少爷,金鹏棋院我们找了好多遍了,根本没有名字中带有一个帅字的人。”
“可是叶轩刚才告诉我,他在棋院里面看到了那个人啊。”
“他不会是在骗你吧,再说少爷你给他打赏一两银子,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量他也不敢行骗……别管我打赏多少,你速度再加快一点!”
宽阔的路面上卷起尘埃,只见一辆豪华马车快速地朝着金鹏棋院驶去。
上官俊坐在车厢内想着心事,目光怔怔望着前方。
唉……
他轻叹一声,没想到都过了三四天了,上次输掉的那盘棋仍旧在他头脑里挥抹不掉。
也许是察觉到他心情苦闷,驾车的男人说话了,“少爷,难道那小子的棋真下得有那么好吗?”
上官俊回过神来,缓缓说道:“他是我见过的人之中,除了我爹之外,第二厉害的人。”
“什么,少爷你给那小子的评价,竟然有这么高!”驾车的男人吓了一跳。
这个驾车的男人名叫陶刚,是上官俊家中的一位仆从,他当然知道上官俊的爹是个什么来历。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棋王,别说巴掌大的东扈县了,就是放眼整个楚汉王朝,他爹的棋艺都可算是顶尖一流。
上官俊将那小子跟他爹相比,这让他听了都觉着有些害怕。
“不是我刻意抬高他,而是……除了我爹,没人能赢我那样轻松。”上官俊声音苦涩。
“难道他赢你很轻松吗?”陶刚瞪大眼睛,回身问道。
“我猜想他还没有尽全力吧。”上官俊摇了摇头。
陶刚暗暗心惊,他们家少爷因为有个绝顶高手的老爹,因此他一生下来便对象棋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
小小年纪,棋艺便已称雄于东扈县。甚至在那人口超过三百万的龙阳郡,能胜他的人也没几个。
可谁想,前几天他居然败给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这可把他们家少爷打击得够沉重的。
陶刚心中感叹,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啊?
上官俊也是沉吟半刻,忽然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五前年那个算命先生说的话。”
陶刚面色有些尴尬,“原来少爷你还记得这事儿哪?”
“当然记得了。”上官俊叹道。
五年前,也就是上官俊十岁那年,他参加完东扈县棋童选拔赛回来。
由于他选拔赛上取得四十七场全胜的傲人战绩,再加上他们家世显赫,当时县太爷为了巴结他,给他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庆功宴,并且东扈县有头脸的人物全都参加了那场庆功宴。
众人盛赞他天赋异禀,年少有为,还给他起了个“幼麒麟”的美号。
但是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个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推断说上官俊五年后,会遇到一个劲敌,而且这个劲敌与他既相生又相克,甚至将会影响到他的一生。
此话一出,可谓大煞风景,宴会上面众皆哗然。
陶刚为此还把那算命先生给痛揍了一顿。
转眼五年过去了,没想到那个算命先生的话果真应验,前几天在棋楼里,上官俊就迎来了多年以来的首场败仗。
“五年后的劲敌,难道就是他?”随着马车的颠簸,上官俊微微晃动着脑袋。
“少爷,你不要信算命的鬼话,他要真算得那么准,怎么没料到我会揍他?”陶刚不以为然地说道。
“神仙都没法预料你会做出什么粗鲁的事来。”上官俊没好气地道。
“我确实是粗人一个……”陶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说起来,少爷你能遇到一个对手也好。”
上官俊父亲身份特殊,并没有住在家里,一年到头他们父子俩也团聚不了几天。他若想要进一步提高棋艺,确实需要一个水平在他之上的人来指引他。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上官俊将折扇在手里拍打着,神情若有所思。
陶刚快马加鞭,马车很快便来到了金鹏棋院。
……
教室里,萧寒突然中盘认输,让大家全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不会吧,萧寒竟然认输了,我还从没见他认过输呢!”
“人家连棋盘都没有看呢,他竟然认输。”
“他是我们全班棋艺最厉害的人呢,居然就这么……”
“哈哈,他也有今天啊!”
教室里叽叽喳喳的,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灾乐祸。
尤其是罗小奇,几次三番被萧寒羞辱,看到他终于栽了跟头,心中那个爽快啊,恨不得拍起巴掌来庆祝才好。
“夏薇儿,你哥哥还收不收徒,要不让他也教教我?”他凑过来说道。
“啊,这个嘛……”夏薇儿张大了嘴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还有我呢,把你哥哥介绍给我认识好不好?”坐在第八排的那个女生笑嘻嘻地说道。
“不好。”夏薇儿一口就回绝了她。
“你真小气耶。”
“哼……”
寒脸色紫涨,说不出的可怕。好在他坐在第一排,后面人也看不到他的脸色。
这是一场让他终生难忘的败局,他瞪着双眼,死死瞪着讲台上面那个外来的小子。
讲台上面,棋盘高挂,两个对弈者手握棋磁石棋子,敲击棋盘,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前面四十来回合,局面一直不相上下,此时王帅没了后顾之忧,与萧哲一对一,局面渐渐开始获得上风。
棋面上黑方马炮一卒,红方双炮,仕相残缺,这局面黑方取胜的希望是很大的。
教室里众人越看越觉不妙,一个个都是震惊不已,想不到他们的老师竟然也呈现败势了。
如果说开局还可以按着固定套路去下的话,那么中残局就是完全比拼功力。
这个外来的小子能在中残局阶段获得优势,只能说明他的实力更胜老师一筹。
萧哲心中也明白到这一点,脸色很是难堪。但是他回天乏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支撑。
王帅瞧了瞧萧哲的脸色,心中晃过一个念头。
跟他也没什么仇,没必要欺人太甚。
于是他走一步平炮邀兑,顿时让饱受煎熬的萧哲目光一亮。
因为这个炮如果兑掉的话,棋面上黑方就没有什么攻势了。
萧哲大喜过望,二话不说,立刻便把炮兑掉。
“刚才我走失误了,这盘棋我看就和了吧。”王帅双手扳在身后,淡淡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萧哲忽然疑惑起来,难道这小子是在放水?
因为此前他的招法步步缜密细致,眼看他马上就要获得胜利的时候,忽然走出这么一步兑炮的棋来,实在有失水准。
“和了吧,我不想下了。”王帅目光淡然,也没有多看萧哲一眼,径直走下讲台,准备回到桌子上。
教室里学生们看着他,眼神中都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色彩。
“哇,他居然跟老师下和了。”
“能跟老师下和,也很厉害了啊,何况他先前是以一敌二。”
“你们发现没有,刚才他那步兑炮,其实走得有些问题呢。”
大家望着大棋盘,都是议论纷纷。
萧哲身子僵立不动,心中震撼之极,他堂堂一个棋院的老师,居然要人家放水才能下和,这要是传出去,都是一个笑话。
小小的东扈县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高手了?
萧哲难以按捺心中的不平,急声问道:“外来的小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