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蔡庸昏昏沉沉地趴在了桌子上。
又过了一分钟，他又悠悠醒了过来，表情迷茫。
秦莺问道：“你刚才说的‘真正的价值’是指什么？”
蔡庸说道：“八方世界只是个孵化器。如今社会，网络世界和现实世界相互融合，早已分不开了。八方世界诞生于网络中，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小圈子，但它迟早会和网络互通。其实现在已经实现网络到八方世界的单向信息通道了不是吗？等这个联系通道变成双向，一切都将不一样了。人类的肉体有太多缺陷，肉体长生根本就是个错误的方向……”
说着说着，蔡庸忽然皱了皱眉，忽然住了嘴。
秦莺说道：“还想再来一针？”
旁边记录员悄声耳语：“不能再打了，打多了可能有危险。”
秦莺不动声色，翻了翻手里的资料，说道：“蔡庸，你跟你女儿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
提到他女儿，蔡庸的神色发生了些许变化。
秦莺继续道：“据我所知，你妻子死于某种罕见的遗传病，而你女儿遗传了那种病，所以你是想让你女儿摆脱肉体上的痛苦，在数据世界获得永生，对吗？但是从你女儿的表现来看，她并不支持你的做法……”
蔡庸脸上浮现出怒色，说道：“你没有孩子，不会懂我的心情。”
秦莺合上资料，看着他，冷声道：“或许我真的不懂，但是你应该知道，那种病的治疗目前在医学领域有很大进展，已经有治疗成功的案例了，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
蔡庸没说话，脸上表情却阴晴不定。
秦莺盯着他看了片刻：“心虚了？”
蔡庸开口道：“个例代表不了什么，我要追求的是百分百的成功。”
秦莺讥讽地说道：“所以你连尝试都不愿尝试？你是科研圈子的，那个成功的个例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你只是不愿意去正视，因为你需要一个作恶的理由！”
蔡庸怒道：“你有什么资格……”
秦莺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抢道：“你女儿的病看到了治愈的曙光，但是有一种‘病’却是人类目前毫无办法的，那就是衰老。你畏惧衰老，畏惧死亡，你一路走来春风得意，荣誉等身，所以不舍得死，对吗……”
蔡庸像是被扯掉了遮羞布，脸色涨得通红。
秦莺双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骗自己是为了女儿，来为自己的不义举动谋求一个看似正当的理由。你试图利用一个父亲的责任，来慰藉自己那被私欲侵蚀的良心。你根本不关心你的女儿，你只是为了自己。你既不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科研工作者，更枉为人父！”
蔡庸瘫坐在椅子上，再也没了之前的高傲，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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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愧是你。”
先知躺在地上，平静地看着林远。
两个杀手，跑了一个，死了一个。
它们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远后只想着逃跑，甚至都没怎么抵抗。
感觉只是两个小喽啰。
林远把长枪往先知旁边一插。
“现在，我们来处理一下你的问题。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走吧，我会联系你。”
后一句话是对沉墨说的。
“在那之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好在意啊。”
“下次再说吧，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看他坚决的样子，沉墨只好离开。
看到那两个杀手后，林远已经有点相信这个先知的话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来找我合作的？”
“是的，你和我一起，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你说的美好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能告诉你，蝴蝶效应，不能冒险。”
林远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把你上交给组织，我们说不定就可以通过你找到女娲，然后结束这一切。”
先知沉默片刻，说道；“以你们现在的技术，攻破不了我的防火墙。就算攻破了，你真的有信心把女娲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删除吗？她很强大，就算是你，也战胜不了她。跟我合作，是拯救我们两个种族的唯一选择。这也是为了你们人类的未来。”
“但是我信不过你。”
“这确实是个问题。”
“所以你有没有可以让我信服的办法？”
“加个好友。”
“……”
“我会告诉你我的藏身地，你随时可以来杀了我。平时我不会出现，到了关键节点，我会联系你，告诉你该怎么做，但是选择权仍然在你手上，这样可以吗？”
林远想了想，她的确没有说谎的必要。
至于她所说的关键节点，怎么做还是自己说了算，如果是明显危害到人类的选择，他肯定不会照做。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林远加了她的好友，就和普通玩家之间一样。
先知站起来，又戴上了兜帽，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
她朝林远伸出手：“那么，交易达成。”
林远不死心地问道：“有什么情报是可以说的吗？”
她收回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不能冒险。”
林远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声消息提示。
是秦莺从现实世界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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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找到了吗？”
“还没有，水流很急，可能被冲远了。”
“继续找，如果没找到尸体，那说明他没有死。”
“收到。”
秦莺挂断电话，想了想，给林远发了一条消息：“在哪儿？”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复：“刚从游戏里出来。”
紧接着又一条：“杀了一只数据体，我把坐标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