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条件反射地一偏脑袋。
只听到耳边一声巨响，耳膜像是裂开一样，隐隐作痛。
秦莺出手迅疾，卡住袭击者的手臂往上抬。
砰！
第二枪打在了天花板上。
这第二枪后，客人们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争先恐后朝外面涌去。
秦莺抓住袭击者的手腕，用力一掰，手枪落地。
随即秦莺脚下一绊，反手把袭击者按在了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接收装置，放到耳边，迅速说着什么，同时观察着身后动向。
林远此时耳朵里一直在嗡鸣，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估计是请求增援什么的吧。
他现在脑子很乱。
无法理解。
人群惊慌失措地往外奔走，忽然从中站出一人，同样握有一把手枪，朝着这边连开数枪。
林远和犬牙都及时躲到了桌子底下。
秦莺所处的位置却是避无可避，只能以手下这个袭击者为肉盾，躲在他后面。
子弹打在他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机会。
秦莺火速拔出配枪，一枪命中了对方的胸口。
那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倒地抽搐起来，张大嘴巴艰难地呼吸着。
林远趴在桌子底下，和倒地的“服务员”面对面。
他的脸色已经是死人一样惨白，半张开的嘴里满是鲜血，从牙缝里渗出来。
他睁大眼睛瞪着林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你听到了吗，主的召唤……”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变得狂热起来，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嘶吼：“你身负罪孽，而我将获得重生！”
林远甚至能感觉到他嘴里的血沫喷到自己脸上，眼睁睁看着他眼神中的生机渐渐散去，变成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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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已被封锁。
国安部的人来得比警方早。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的。
那个连中数枪的袭击者当场死亡，另外一个被秦莺击中了肺部，还在苟延残喘，已经被送去抢救了。
秦莺把事发经过跟现场的警官复述了一遍。
因为身份特殊，警方并没有完全按规矩做事。
秦莺默默看着他们给那人收尸，忽然目光微凝，想到了什么。
“他的枪呢？”
警察纷纷表示并没有看到什么枪。
“……”
之前被她打落在地的那把手枪，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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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和犬牙坐在一辆SUV后座，一起沉默。
犬牙数次想跟他说些什么，但看他一脸阴沉的样子，也只好默默把话吞回去。
过了一会儿，秦莺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回过头问道：“你们还好吧？”
“差点吓死。”犬牙心有余悸地说道。
林远没说话。
秦莺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对司机说了句：“开车吧，去学院。”
司机应了一声，开车缓缓驶入大道。
“有什么想问的吗？可以问。”秦莺说道。
犬牙想了想，正要问那俩袭击者是什么人，旁边的林远先开了口：“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没错，林远确信他们是冲自己来的。
那个打扮成服务员的袭击者，目标很明确，眼神很坚定，就是指向他的。
如果是无差别攻击，那么坐在外侧的犬牙显然是更好的靶子。
但那人却绕开犬牙，枪口直直地对准了他。
临死前，那家伙看向他的眼神中还流露出几分不甘，好像没能杀掉他是个天大的遗憾。
哦对，差点忘了，还有那条不明来历的短信……
“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确认，不过，合理推测一下的话……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的‘异端’吗？”秦莺说道。
“那俩就是异端？”犬牙诧异道。
“合理推测。”秦莺强调道。
“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在游戏里……”犬牙皱起眉头。
“我们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看来，异端势力恐怕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激进。”秦莺说道。
林远回想起那人临死前的话和他那病态狂热的表情，明显一股子邪味儿。
“或许是因为你单杀了一只数据体，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么说可能会让你不舒服，但眼下最好考虑最坏的情况，你已经成了他们的头号公敌。”秦莺说道。
林远有些疑惑：“我杀死那只数据体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为什么直到现在他们才动手？”
“……”
秦莺沉默了。
有个事实，虽然不愿往那方面想，却也不得不面对。
在此之前，他的资料一直是保密的，除了个别，没人能够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但是他来到这里后，却引来了杀手。
这已经充分说明了一件事……
“部门里是不是有二五仔？”林远直接替她把话挑明了，语气里能听出些许愤怒的情绪，“搞什么啊！”
刚到幽州就收到这么一份大礼，林远怎么可能不生气。
车内气氛有些凝重，一时没人说话。
这种冷场，就连犬牙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了。
“考虑过退出吗？”秦莺忽然问道。
“退出就安全了吗？”林远反问。
现在就算想退，也来不及了。
“内鬼不惜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也要除掉你，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怕你。”
“……”
“去做让敌人害怕的事吧，组织会为你们提供全面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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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学院，一路来到宿舍区。
秦莺递给他们一人一张门禁卡，说道：“你们暂时住在这里，晚会儿我来找你们。”
“……”
看着他们开门下车，秦莺又补充道：“放心，这里是全中国最安全的地方。”
两人刷卡进入宿舍楼。
门禁卡上的号码分别是316和317，挨着的两个房间。
单人宿舍，里面冰箱、空调、沙发等家具一应俱全，除了面积不算大，这条件不输给他们之前住的酒店。
从险境一下子回到安逸中，两人都觉得有些虚脱。
“先休息吧。”
秦莺说这里是全中国最安全的地方。
应该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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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监控系统被黑掉了，在你们进去后不久。”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笔记本上调出四个监控画面，四个不同的角度。
可以看到，他们三个进入店里大约十分钟后，监控画面出现错误提示。
“能不能把那家店周边所有的监控点以及监控范围标出来？”秦莺说道。
“没问题。”
眼镜男这次操作的时间长了一些，最终弄出一个示意图。
虽然没有中餐厅门口的画面，但周围摄像头的监控范围连起来可以在餐厅周边形成一个近乎密闭的环。
秦莺在图上标了一个区域。
“对事发后离开这个范围的所有人进行逐一统计和排查。”
“是。”
秦莺走到外面，打了个电话。
“心理疏导做过了吗？”她问。
“嗯，小陈已经去找过他们了。”对方回答。
“结果怎么样？”
“那个叫沈诚的孩子没什么问题，状态挺好。他说自己当时一直在桌子底下蒙着眼，什么都没看到。”
“林远呢？”
“他……拿晾衣杆把小陈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