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隐隐觉出了另一种情绪烦躁,懦弱、无聊。
“欢迎王先生来到这里,董事长等会出来见见你!”
“是!”
空气中传来了一阵磒声,紧接着一阵有序的脚步声传来。
所有的声音顿时退去,整个大厅安静的连外面的风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王安忆神色自然的将脚搭在凳子上,目光闲适的系鞋带。
这便是雪子的父亲,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了,上次还是王安忆抱着雪子慢慢的在他怀里冷去。
董事长和蔼的看着他,我安排收购了你那个企业不少的股权,中国分部安排的应该的你应该能满意,张昭暂时全权替你处理目前的事务,结束后就是你自己好好做了,我想雪子的遗愿我也会令你快乐。
非常感谢你在我女儿最后的一段时光给与她快乐,中国分部将以软金投资公司的名义出现,整个运作目前接受本方的安排,时日不多还是要请你自己多打理。
王安忆回想着雪子,记忆越来越模糊,只记得从机场抓紧冲回来后,雪子已经渐渐晕迷,自己抱着雪子,看着雪子微笑着在自己怀中慢慢闭上了眼。
一切很遥远又仿佛就在昨天。
张昭先生在三个月前已经收购了贵公司的绝大部分股权,经营目前没有任何变动,也没有和任何人叙说过此事,你在人事上可以多观察一下。
长孙侠站在门口,照旧一声不吭,心里却有些忐忑,担心日本软金公司的问责,他负责照看王安忆,发生和温婻谈恋爱这么大的事他现在才发现,怎么能不诚惶诚恐。
软金的中方负责人叹口气:“谈恋爱是情绪波动最不可控的意外。”
软金的董事长张昭神色如常,甚至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他们聚集在一起商谈的事就多此一举,但这些人没事就喜欢研究王安忆,简直莫名其妙!
他的目的是把王安忆目前的所在公司平安过渡给王安忆就行了,至于其他人压根都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保证王安忆的思维沟通和安全是来自日方的要求。
半年之前。
张昭见张老板神情依旧,也不说话,张老板打拼了这么多年,横跨各种生意,接的单子五花八门,而他也的确很厉害,总算赚了些钱。
只可惜自己的能力和努力在资本面前实在没法一提,这次股权秘密出让基本自己别说这辈子三辈子也吃不完了,正好出去游玩,除了北欧还有美洲。
张老板摘下眼镜,擦一擦:“就这样吧,收购的溢价超出我心里想象了。”
张昭笑了笑,我们都姓张,自然不会让你吃亏。
张老板也是哈哈大笑,拿出两个指头放在桌子上,事成之后给你两成打到你指定的账户,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张昭满意的点了点头,七个亿的两成也是一千多万,大家都很董事,都很务实,日方的钱该赚要赚,但是该做得事情一定要把他完成,甚至要完美。
张老板确定这些人千里迢迢的来到这么一个小城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结果,还以为自己干了惊天动地的事情。
“张总,我可能会先行安排一个长孙侠到销售部做部长!”
“没事,回头我让我老婆把人事部长的位置让出来给你们,人你们想怎么安排怎么安排,也不必通知我,我只挂名一段时间!”
“好的那太谢谢了!?”
张昭衡量什么利弊!看着王安忆每天都像死了一样!看人阴森森的,他要是那个女人转身就跑!给多少钱都不干!跟这么一个大杀器朝夕相处!没死也得先精神崩溃了!
“王安忆回国了?”长孙侠紧张看着张昭。
“我也是第一次见,”张昭同样看着长孙侠,下一刻,手快速动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去机场。
长孙侠也不动:“我不去了吧。”
“你是主角,你是他表哥,王安忆可能真的脑神经受损了,你拿钱把事办完就得了,打工嘛钱越多越好了”。
“王安忆会不会杀了温婻?”
“温婻是谁?“杀就杀了。”
王安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这次到没抖抖索索挺酷。
温婻扫他一眼,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这是在演哪一出?眼前的人眉目熟悉,身形熟悉,除了没有钻桌子底下,其他的到都正常了?
只不过这份正常温婻看起来却是不正常,正常的王安忆会抱着桌子腿不敢挪步,哪像这位装逼装的十足。
只不过这人也的确是王安忆,连那份不想理人时的淡漠都一模一样,不过显然,他恐怕病的不轻:“去国外吃了两天药没有把你治好?”
温婻心里隐隐怀疑,现在的他跟走的时候有种莫名的相似,不是平日软弱无害又为人着想的样子。
王安忆还没张嘴站直,却是又扑通一声摔了下去,晕了过去。
温婻看着长孙侠笑笑:“所以我说等王家的人来了再走。”长孙侠虽然会说谎,但对这个表弟不错,他就是再让表弟和自己作对,也不会拿照王安忆这件事开玩笑。
温婻脱下外套,叠成小方块帮王安忆放在脑袋下面,目光温柔的看着他安静的睡脸。
张昭、长孙侠火急火燎的跑上来!
张昭见温婻没事,虚脱的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长孙侠捶着胸口,剧烈咳嗽!谨防猛然放松的神经把自己蹦死!
温婻起身,看向长孙侠,还有这位不认识的……应该是大表哥?来的这么急,应该不是故意的,而是这些机构阳奉阴违:“你好大表哥吧。”
叫自己?
长孙侠见状咳嗽都不要了,急忙陪着笑走过去刚要开口。
王安忆却又趴在地上恢复了原来的状况。
“姐……姐……姐……”他终于见到她了!
温婻小腿被他紧紧的抱住,双手勒的生疼。
王安忆紧紧的抱着她,委屈的不得了,周围什么都没有,没有她,没有一切,全是黑暗全是血还有那个血球,好恐怖!
温婻一点点的拍着他的背,不管背后硌人的窗沿,撑着他的重量,慢慢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我害怕,好害怕……”那里暗无天日,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出不来,他好怕再也见不到她,王安忆几近发抖。
温婻手上的动作更缓,一边温和的抚着他的背一边看向长孙侠:呵呵,国外的疗养院非同凡响!医生也与众不同:“没事了……乖,已经没事了。”
长孙侠被看的眉眼不知道该摆在什么位置。
张昭还处于王安忆带给他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简直震碎他的三观!
温婻心里难受的不行,几乎可以想象他自己被关在一个白色的你房间里,没有熟悉的表哥没有姑妈,出入都是医生,只有打针吃药,或许还有威胁、恐吓。没有精神问题可能都会被关押出精神问题,更何况他本来就脆弱。
温婻目光沉了一瞬,深吸一口气,她清楚的告诉自己,她没有资格对长孙侠不满,是对方照顾着情绪不便的王安忆,更是他们家将王安忆养大,:“方便谈谈吗?”
长孙侠看眼张昭。
张昭还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见状,看过来:你看我干什么!
长孙侠点点头:“好。”
王安忆不让温婻动,他不要离开她,就不见了……
温婻拍拍她的手臂:“没关系,带着你,我们去吃点东西,你看你都瘦了。”
王安忆闻言头抬起来侧着脸对着她的颈项,眼睛通红,弱小又可怜,声音哽咽:“真的瘦了?”
“嗯。”说着捏捏他的脸:“都捏不到肉了。”
王安忆神色顿时委屈不已:“还好看吗?”
长孙侠此刻在几人中,觉得自己的气质都升华了起来,至少他不会总瞪大眼睛的看着两人:“方便,给温总添麻烦了。”
王安忆眼睛木木的抱着温婻的手臂,头枕在她肩上不时跟她说话,声音软软的特别乖巧可爱,说到委屈出还有些哽咽,他怕。
“没事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去了。”温婻小声安抚着,伸出手抚平他散乱的头发,里面这是沙子吗。
一起吃个饭吧,我累了也要休息一下,张昭笑着说道。
王安忆看也不看他,一心一意的掰着温婻的手指,全世界只有眼前的她和身边的她,整个世界没有春秋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