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王安忆今天总算没穿连体帽卫衣了。
连体帽看的温婻都要吐了,尤其是把头也拉进去的样子,温婻实在是忘不了只有双眼睛从拉链缝里看人的感觉。
这小子今天总孙换了件衣服,外面的卫衣换成了一件风衣款式的夹克,里面不知是哪个妈给穿了个蓝色的衬衣,看起来显得屌屌的样子。
一扫之前暗黑的风格,这件夹克衫蓝色的倒是多了些商务气息,显得年轻又有些干练,质地看起来也是很好,衣服又垂又挺。
这件衣服穿在身上,显瘦又张扬朝气。
温婻觉得,王安忆的衣服好像质地都不错,他穿的衣服哪怕是暗黑风格的也是质量一流,料子一流的。
只不过穿了这件衣服也还是没能改变王安忆瑟瑟发抖的风格,他把领子立了起来,整个人尽可能的缩到衣服里。
温婻摸摸帽子上的料子:“哪里买的?”
“……”
“衣服,哪里买的?”
啊?这个:“不知道……”王安忆有些落寞,他不知道。
“挺好看。”回头给我老弟也买一件,再过一个月春装刚好,温婻翻翻他脖子上商标的位置。
看商标的时候,故意加了吧劲,王安忆一张白脸没要半秒就涨红了起来,憋得通红,只是还是双手下垂,使劲忍着。
“咳咳——”
温婻勒了快一分钟,看到张脸变猪肝色了才放手:“我没拽疼你啊……”都没使劲。
王安忆不知道思路在哪里,把夹克脱了下来:“给你——”
温婻赶紧给他穿上:“我要你衣服干什么,你这个孩子,脱衣服干什么,快穿好。”
王安忆茫然的看着她,她不是要吗?
温婻翻翻眼没说话,把电脑打开倒水去了。
熊可爱脖子里挂着相机,向王安忆的位置走两步,犹豫的停在他身后,低声到:“我……给你照了几张姥姥的珍藏……”
电脑刚一打开,系统便嘟嘟得一阵狂叫。
温婻点开信息,今天得进出货物资倒是极其丰富,还不带休息得。
给朱明明回了个信息,中午不行,库房来了一批物资,晚上吧,吃火锅,我请你,一直都是你请客,怪不好意思的。
“我会敞开了吃,那肥牛和牛肚都是好吃啊,怕你钱不够”
“那就把你抵押在那里不是正好,你那个猪头可以抵账了“
熊可爱站在王安忆后面等了一会,不见他说话,笑笑,并不气馁,介于昨天的经验,她主动拿出洗好的相片。
每一张她都有仔细布局、精心搭配,可即便如此,熊可爱依旧挑了最好看的几张。上前,小心地把照片放在他的桌子上:“希望……你会喜欢。”
王安忆估计又吓坏了,把拉链衫整个提上来把头都包裹住了。
熊可爱笑笑,解释:“都是工艺收录,每一样,都有观赏和收藏的价值。”
周围依旧安静着。
熊可爱也不介意,她打听过,他不爱与人交流:“我见你叠得纸很漂亮……吗?”
王安忆面无表情。
熊可爱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转身,跑了出去,他太过分了!
温婻刚坐下一抬头,只看到熊可爱一片衣角,怎么了?!不禁向后,看向王安忆。
“她怎么了?”
“不知道。”王安忆转头,神情干净茫然。
“不知道?你给我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人家姑娘怎么哭着跑开得?“
叮得一声,微信来了个短消息。
温婻从裤子口袋摸出手机,向上一扫滑开手机。
朱明明,就这样说好了啊,我带着人去就行了。
温婻快速敲下,嗯,晚上六点半我在公司楼下等你。
王安忆把一个黑色得垃圾袋放到桌上,又趴在那不动了。
温婻一把提了过来打开袋子,居然一大两小只麒麟在云朵中互相交颈相依,左侧肩膀的位置几颗星光与麒麟头上的光遥相呼应,星星点点,疏散相间,犹如一幅栩栩如生的画。
最吸引人的是两小只可爱的小麒麟,眼睛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涂的,闪闪发着光,伸手去摸居然还是冰凉,不知道王安忆用什么编的。
温婻惊叹的看着:“这是昨天你做的那件,真挺牛逼的”
王安忆不说话,把头埋在了臂弯里。
“真的给我!?”
王安忆头在桌上点了点头。
“我靠,真有你的,你简直神了!”温婻看着,眼睛还没有从麒麟回神。
说着放下护肩:“刚才熊可爱是不是跑出去?”
王安忆睁着狭长的双眼:“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温婻,你不知道,又不知道,你把别人弄哭了知道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都没看她好不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初春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早,明明看着天还很亮,忽然间天就黑了下来,沿街的霓虹灯一个跟着一个都亮了起来,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道路恢复了它惯有的顺畅。
有时候这座二三线城市塞车塞的别人称呼他为“小上海“。
温婻带着一身的火锅味回到家,站在楼道就把外套脱了,火锅好吃味道难闻,尤其是毛衣和羊绒的外套,铁定一身火锅味道。
打开灯,站在玄关前思考了许久,想起刚刚楼下,他拘谨的牵住她的手。
着情景还是有些温馨,温婻一年都快没有这种感受了。
温婻对着镜子笑笑,自己这张脸的眼角居然有了一跳鱼尾纹了。
将沾染了一身火锅味的衣服换下来,扔进滚筒里,洗把脸,给自己贴个面膜。
从洗手间出来,手机依旧锲而不舍的响着,震的“嗡嗡“的,温婻无奈的拿起来:“妈。”
“成自豪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温婻手里的动作停了一瞬,心里转过无数种可能,立即便有了计较,声音如常:“怎么了?”
“你就说是不是!”
温婻这次让手机对面的母亲等了很久,淡淡的开口:“和平分手而已。”
“狗屁和平分手!分什么手!你们是能分手的关系吗!你们在一起七年了!抗战都要结束了!闹什么闹!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
“我怎么听着你说话有气无力的,不对,你跟成自豪是不是真出事了?!他真的看上别的狐狸精了!?”
“妈,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觉得不合适。”
“不合适早干嘛去了!这么多年才发现不合适!他吃了你这么多年喝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来说不合适,你的七年怎么办!不知道女人等不起吗!你看看你现在多大了!跟你一样大的,孩子都上学了!说分手就分手!他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
“妈——”
温妈妈气的眼睛发胀:“你三叔说看到他跟一个狐狸精在一起,就是因为那个狐狸精才跟你分手的!”
“哪个三叔?怎么不说一声,我好招待一下。”
“现在是关心那个的时候吗!你就是蠢!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话也不说一声,你是不是还想自己咽下去!看把你能耐的!你所有的不讲理是不是都冲我这个当妈的使了!”
“妈——”
“别跟我说话。”温妈气的半死:“过河拆桥!他们成家当我们好欺负是不是!”
温妈直接挂了电话,也不管几点了,约了个车两个城市也不远,拿着棍子用布包包就冲了出去!
温爸正在看电视剧,见状,急忙拿了衣服跟出去:“好端端的你拿个棍子这是干什么!”
温小东闻言也急忙从床上跳下来,套上裤子跟出去!
上阵父子兵,这爷两出手还是要一致的。
不到十二点终于网约车到了成自豪家的楼下,这楼温妈相当熟悉,谈亲谈了多少回了,每条树枝都那么熟悉。
“成文友!你给我出来!你儿子怎么滚去大城市的心里没点数吗!你们夫妻当时那种情况,我们说过你们家一句不是吗!这么多年我女儿嫌弃过你丧气的大儿子吗!现在飞黄腾达了!当起陈世美来了!他养小贱人的资本哪里来的自己不知道吗!平日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是这么龌龊的东西!”
邻居开了门出来:怎么了?
温妈添油加醋把当年成自豪的事情夸大了一百倍的说了出去。
温爸爸过来,刚想去拉老伴,闻言怔了一下,顿时火冒三丈,抄过老伴手里的木棍去砸:“老成家的滚出来!你们一家子还有没有良心!我家温婻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嫌弃过你儿子吗!你家老大哭着喊着求人也没用的时候,是谁拉了他一把心里没数吗!竟然做出这么不是东西的事来!”
“都来听听!街坊四邻的来评评理!你儿子竟然那么喜欢鲜嫩的,早干嘛去了!早八百年前怎么不喜欢!现在用不着我们女儿了,说踹就踹!”
温小东年轻气盛,听到姐吃亏了双目通红,上去就踹门子。
周围邻居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
晚上十二点钟,上班的都回家了,小城里的故事那传的堪比喇叭。
这条街上,这个巷子里,甚至新建成的居民区,都是几辈子生活在这里的人,随便一家小孩子跑出来,祖宗三代都有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