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挺安静的。
不禁心有余悸道:“孔老板很严肃的,我们都怕她,尤其在办公室,我们平时谁也不敢大声说话,买了小零食也不敢在办公室吃。”
温婻笑笑,但:“在茶水间可以吃。”
马小立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继而与温婻同事笑了,两人感觉亲近了不少。
温婻也没有隐瞒:“孔老板对工作质量要求很高,这点也是我们这边张老板很佩服的。
有的时候看起来是有些苛刻,可她就是担心大家分心,出来办公室她不管你们是不是看戏嗑瓜子的,上班时间更是做什么的都有,像大型菜市场。”
“哪里,你们这里很热闹,感觉非常亲切。”马小立松口气:“我回去把可以在茶水间吃零食的消息告诉她们,她们非感激我不可——”
“是啊,你还可以有偿出售。”两人说着又笑了。
温婻看着眼前的学生,心里又舒坦一些,名牌大学毕业,人也没有架子,不好高骛远,看着就令人舒心。
张金波就做不到这点,这也是对方真本事的原因吧,张金波就是半瓶子醋:“我就是随口说说,在茶水间被抓到可不怨我。”
“哪敢。”马小立笑着。
温婻看着她越发觉得她可爱。
“温副总平时很忙吧?”
“就是一个打杂的,我比你大几岁,不介意的话叫温姐就行。”
“温姐。”马小立好不拖泥带水,她千挑万选的职务,自然知道这个职务更容易得到温婻的认同,她也果然没有猜错。
“嗯。”温婻答的干脆。
马小立立即又送了温婻一个热情的小标签,想着两人想熟络起来不难,只要再在一起吃几顿饭,让对方教导自己几个生活上的小常识,再用租房子被骗,这样不方便的小借口让对方帮几次忙,一块去商店买几次东西,就能成为朋友。
马小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温姐和孔总一起工作很多年了吧。?”
温婻虽然还没到话当年的地步,但提起来也有也能滔滔不绝,不过碍于对方身份不同,到底克制了一些:“我认识张老板的第一天几乎就是认识孔老板的第一天。
张老板一开始没业务求爹爹告奶奶的找孔老板给了点业务才活过来的,你说老张对老孔感激到什么程度。“
“都一样的,正是因为有温姐和孔老板这样的前辈的努力,才有我们今天可以坐在这里享受众位成果的机会。”
温婻没料到小姑娘会这样的说,她神色间没有一点拍马屁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有感而发。
何况对方是孔老板的秘书,也用不着对自己客套,心里不禁对马小立评价又高看了几分。
当初她们多难,远没有现在风光,会发不出工资,会为了一个人才一再上门恳求,许诺一堆理想就是不见实质,为了一个单子求爷爷告奶奶。
现在不同了,早已今非昔比,像马小立这样拿着名牌大学毕业证的学生也要从秘书开始坐起。她们享受着名誉带来的就业自信,还有广阔的平台和月薪,能静下来心来感谢孔老板等人喝到吐的有几人。
温婻觉得孔总一定会喜欢这个秘书,她完全不用担心。
“都重要。”马小立笑笑,还带有婴儿肥的脸显得更加温柔,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深知说多了显得刻意的道理,真诚的看向温婻:“孔总有什么忌讳的吗?比如宗教、感情或者饮食?情感方面我是不是问的太八卦了,如果不方便当我没说,千万别让孔总知道,否则我就惨了。”
温婻笑了:“没有,不用那么紧张。孔总人很好相处,个人感情随便你们八卦,错了她也不会生气的。”
“那太好了,早上让保姆准备早餐的时候我好担心不符合孔总的胃口。”
“她喜欢吃中餐,但嫌麻烦从来不做,你可以让保姆多往这方面下功夫,但她的保姆大多做不久,因为她对卫生毳毛求次,你多为她准备几个保姆就行,免得你到时候手忙脚乱。”
马小立起身:“太谢谢您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中午我请温姐吃饭。”
“不用,都是小事,稍微问问别人都知道,要是让孔总知道我卖了她的消息能吃一顿好的,她非为你讨回公道不可。”
马小立大方一笑:“哪能,温姐拿我打趣,何况这些小事对我可是大事,而且……”
马小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去过公司食堂,昨天刚上班,饭卡也没有办,说是我请温姐吃饭,不如说是麻烦温姐,尽快熟悉环境。”
“太客气。”温婻将人送出去。
办公室大姐立即拿着手机挤进来,还不忘向外看了一眼:“谁啊?”
温婻关上门:“孔老板的新秘书,气质好吧。”
“不单气质好,长的也好看。”办公室大姐穿了长裙划开手机屏幕。
温婻帮她冲咖啡:“还是高材生。”
“高材生啊。”
“怎么,看你不屑于顾的语气,你是哪座名牌学府的精英?”
“精英?!我就是公司的一颗老鼠屎,还精英,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帮我看看这件衣服好看吗?我挑半天了,我觉得这件连身裙好看,你看看,我买哪件好?”
“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还看什么裙子。”温婻接过来:“橘色的是不是太艳了。”
办公室大姐喝口咖啡,与温婻头挨着头一起看:“我怕有色差,图片这么亮,出来肯定没有这么亮,你看着款式怎么样?”
温婻翻一下价格和评价:“这个价位是不是太高了?”
“低了能穿吗?有条三十的,我怕回来后丑到我哭。”
温婻深有体会:“就怕高了也不能穿,这条说掉色,你去商场看看算了,换来换去的麻烦。”
办公室大姐看温婻一眼,顺口到:“你现在升了副总今非昔比,我可还在下面吃土养孩子呢。”
温婻闻言想想,她好像确实多久没有刷线上购物了,自从她有了几百万,买东西都不眨眼睛的,只要喜欢的都敢篓回家。
温小姐满意就是长孙侠他们最高的质量追求。
长孙侠站在王安忆办公室内,犹豫的站在王安忆身后不远处没有走。
王安忆低着头,修长的手指间握着一枚锋利的刻刀,随着他偶然的动作照在桌子上。
长孙侠等了一会,小心的开口:“王安忆,您如果有时间要不要……”
办公室里声音依旧单调如初。
长孙侠等来等去,也没有得到王安忆的垂青,悄悄的退了出去,给张昭发信息,他尽力了,无果。
王安忆临近中午,自己从库房走了出来,两点一线,走的是温婻千叮咛万嘱咐的那条。
他从楼梯口一点点的走上去,整个空荡荡的楼梯间,就是他一个人的领地,有光、有寂寞。
“老温!老温!前两天给你的那张单子签名了吗!”随虎城推开门进来,手里夹着文件,嘴里还叼着几张发票,开始在她桌子上翻。
温婻踩在凳子上在橱柜上找东西,瞥他一眼:“在抽屉里,不问就翻,一会给我放好。”
随虎城直接绕去开抽屉:“这次不行下次,今天忙——”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音。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温婻抽空了一个书架,上面七八本一起砸下来,砸她头上两三本!
温婻气的火冒三丈:“谁摆的!”
随虎城惊的把嘴里的发票都掉了:“你没事吧?”
温婻从椅子上跳下来:“你说呢!要不要试试!谁摆的!给我站出来!非让他们好看不可!”
“行了,你就自己在办公室呈呈威风就行了,”随虎城站起身,上前几步将落在她头上的纸减下来,拍拍她肩上的灰尘:“我说你脑袋什么做的,磕了三四下还没有坏。”说着去按她脑子。
温婻赶紧让他停下:“别闹……晕着呢!”
王安忆脸上的笑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两人,平静的目光渐渐有些茫然,他站在门口,站在门口……脸上的闲适以他无法理解的速度慢慢消失……
随虎城最先看到他,本是稀松平常逗个趣的举动瞬间让随虎城浑身战栗,好似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
温婻也看到了他,急忙开口:“快看看我头皮破了没有,好疼,有一本书好像是塑料皮,倒霉透了。”
王安忆听到声音,混沌还没有理出头绪的大脑,被灌入新的命令。他下意识的盯着那个男人,向温婻走去。
随虎城觉得双腿打颤,浑身僵硬,他如果不离开肯定有恐怕的后果等着他。
随虎城盯着巨大的压力,手掌撑着桌子一点点的往外挪。
王安忆闻言垂头,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的长发……
随虎城二话不说,趁此机会疯了一般冲了出去,嘭的关上房门!
温婻瞬间看向门口:“随虎城!你想赔门是不是!”
王安忆看着她的耳朵,看着她拢开的发丝间白皙的头皮,心里有一些不开心。
温婻看向他,将头发放下来,已经不怎么疼了,就算划破了,也只是一点痕迹而已:“怎么了?你看来不太好,对了,你怎么自己上来了。”
王安忆好像有那么点知道自己不高兴什么了,如果自己不上来,就看不到了是吗?看不到她就认为自己不知道,她不单会亲昵的凶自己,也会那样凶别人,刚才那个人,他就觉得温婻与那个人说话的语气跟别人不一样,很亲近……
温婻看了他好一会,见他安安静静的,头发散散的垂在眉间,目光乖顺的看着她。
温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可能是想多了,转身又去拿镜子。
温婻转过身,脑袋蹭王安忆身上,使劲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好疼的,差点脑子就砸坏了,好可怜。”
王安忆看着靠在胸前的人,乌黑的头发落在他胸口,小小的一团粘在他身上,柔软的、会动的、喜欢他的、依赖他的……
温婻笑了。
温婻踮起脚,爱不释手的捧住他的脸,揉啊揉,越柔越觉得可爱,攀着他肩膀,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最爱你了。”
王安忆摸摸自己的脸。
温婻看着他怔愣的样子笑了:“怎么了?”
王安忆松开手,看看手心:“没事……”
温婻将头发绑起来:“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来,额头抵我额头上,试试温度。”
王安忆闻言,头轻轻的靠在她肩上,太用力会压歪掉,声音缥缈:“没事……”
温婻哭笑不得:“又撒娇。”
随虎城早已跑了出去,觉得整栋都不安全,慌慌张张跑到了人来人往的咖啡馆,才敢停下来,手脚颤抖的给张金波打电话。
张金波放下手里的货:“喂,有——”
随虎城急切的开口:“你觉不觉得王安忆有问题!”他现在提到这个名字都紧张的浑身发寒,他的眼神、他给人的压迫感,这根本不正常!
张金波觉得随虎城说废话:“他当然有问题。”全公司谁知道他有问题。
“不是那种!他看人的样子、他给人的感觉!我刚刚——”随虎城觉得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却:“我帮老温从头上取了一片纸,就一片纸你知道吗,他看见了,就因为他看见了!他看我的眼神——”
哈哈:“被捉奸了?”
“捉什么奸!”随虎城想想脑子轰轰的响,现在也回不过神来:“他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弄死!”
不弄死你弄死谁,张金波觉得好笑:“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还有工夫跟我说这事。”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除了老温就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真不觉得他有问题?”
当然有,不能沟通、不能交流、整天阴森森的,可跟她有什么关系:“没有,我又不从温经理头上拿东西。”
随虎城知道她没懂,可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王安忆看人的眼神不对,非常有问题:“帮我请两天假,我最近不去公司了……”
“你不会吧,你没做对不起王安忆的事吧。”
“我疯了!”
“也对,你有家有业的影响不好——”
随虎城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挂了电话,呆坐在座位上,脸埋在手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张金波看眼手机:“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