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坎并没有马上说出他的计划，而是说起另一件事：“你虽然听命于那两个捕快，但我看你并不是他们的下属，你应该不是六扇门的人吧。”
他问这个干嘛？
赵客虽然有些疑惑，仍点了点头：“我无门无派，江湖一散人尔。”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任务。不过，赵客可不能和NPC这么说，超出这游戏的内容，NPC都会假装没听到。
“因为其中一人是我的朋友。”赵客这么说倒也没错，方菲便是因为两人是朋友的原因给了他这任务。
“你把她当朋友，不知他是否将你当作朋友。”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别想挑拨离间啊！”赵客提高警惕。
“昨夜视线虽然不好，但程明松好歹也是昆仑派掌门，你们当时离得不远，他怎么就一点都不怀疑你是假的？”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在我脸上抹的泥巴，不注意看的话真像伤疤。”
李坎不说的话，赵客都差点忘了脸上还粘着泥，伸手一搓，泥土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仅仅是这样吗？”
“不然你以为呢。”赵客没好气道。
“你就没觉得我们两人长得很像？”
“是有些像，我都没怎么易容，程明松一点也没怀疑。”
“呵呵，岂止是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刚看到你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李坎怪笑一声，“这么像的两个人，是能随随便便遇到的吗？她为什么却和你偏偏成了朋友？”
“不然呢，她总不可能一早就盯上……”
话未说完，赵客忽然闭上了嘴。
他还记得那时他因为一个任务跑到西北，在路上偶然看见一身绿衣的方菲和一个江洋大盗打斗。那大盗武功不俗，明显比赵客曾经杀过的江洋大盗厉害多了。但对上方菲，这江洋大盗就像个小孩碰到了大人，用尽全力都不能伤她分毫，轻而易举地就被方菲解决。
赵客当时便想着，要是能从她那里学到武功就好了。可是赵客想上前搭话的时候，方菲已经不见。
他本以为错过这次就没机会再见，没想到交了任务要回中原的时候，就在这个村子里遇上了方菲。之后赵客狂刷友好，终于和方菲成了朋友，也学到了武功。
之前赵客一直觉得能遇上方菲，并和她成了朋友，是他运气好。
但现在经李坎这一提醒，赵客忽然发觉不对。
一般情况下，NPC到底是NPC，没有玩家的触发、参与，在后面推动，NPC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另一个NPC动手。
就像萧东楼，他和昆仑派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他住的地方明明离昆仑派也就二三十里地，不用一天就能赶到昆仑。但他却在这里一住就住了十几年。如果没有朱颜和赵客那天打算对他动手的话，他恐怕还会继续像一个普通的背景NPC一样生活下去。
所以方菲为什么无缘无故对江洋大盗动手？
那天的打斗恐怕是一场戏，一场专门演给赵客看的戏。而赵客也如方菲预想那样，一步步跳进了方菲的手掌里。
之前给他的任务，恐怕也只是考验。等赵客通过之后，方菲便顺理成章地给他发布了李坎的任务链。
可笑的是，赵客之前还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的能力才获得这游戏中万人难得一遇的任务链。
赵客现在才知道方菲一点也不在乎他的能力高低。
方菲，从一开始，便只看中赵客的脸，将他当成一样工具罢了。
所以，他这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吗？
“嘿嘿，你怎么不继续说了。”李坎幸灾乐祸。
赵客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算我的确是被人利用了，你不是也一样想要利用我。你们有什么区别。”
“没错。”李坎笑容一收，正色道，“不过，我不像那她样阴险。再说我这也不算利用，顶多是请你帮忙，你完全可以不接受。而且，我还不像她那么小气。”
赵客沉默。
的确，相比于方菲暗地里的阴谋诡计，李坎虽然也想利用他，但至少李坎是明着和他说，还提前告知他任务报酬。不像方菲，任务奖励都是系统给的，她自己什么都没付出。
赵客深呼一口气：“说吧，你想怎么对付昆仑派？”
“你想好了？”
赵客重重点了点头：“先说好，我只是个散人玩家，不说昆仑派弟子有好几万，就程明松一个人，也不是我能对付的。”
“我可不会傻得以卵击石。”
说着，李坎像是怕隔墙有耳一般放低声音。这时若是有别人看见他们两，一定会以为他们在密谋什么坏事。
不久之后，李坎长呼一口气：“好了，接下来就看什么时候下雨了。”
赵客点了点头。
既然计划妥当，他便准备离开。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回头说道：“你该不会也是这样和程明松说的吧？”
李坎先是一愣，马上又笑着说道：“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赵客转身离开，这次没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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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方菲的时候，赵客的心情极为复杂。被一个NPC耍了这么久，要不是李坎提醒，他可能还要一直被耍下去，换谁心情都不会好。
他搓了搓脸，好让表情更自然一些，这才迎向走进茶寮的方菲和周平安。
“回来啦。”
“你怎么这么热情？”方菲奇怪地看了赵客一眼，又看了看赵客身后的茅草屋，压低了声音，“李坷呢？”
“刚刚吃了药，才睡下不久。”
方菲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两天可有异常？”
“没有，都和之前一样。”
“那就好。”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事情都处理完了？”赵客忽然有些紧张。方菲之前可是说慢的话要两天，这一天都还没到就回来了，她该不会发现什么异常了吧？
“没有。”好在方菲没让赵客紧张下去摇头道，“今天的天色有些阴沉，我看这两天就要下雨，所以赶紧回来。”
赵客闻言抬起头来，果然看见早上还好好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大变样，浓云密布，仿佛随时都有落下一场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