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们。”遁地鼠说着又恨恨地瞪了赵客一眼，接着感叹道，“屈指算来，圣教被灭已经过了十几年，我也从江湖上从没被人追上的遁地鼠变成了二哥口中的臭老鼠，腿脚已经大不如前，不免有了隐退之心。”
萧东楼听了不由叹了口气。
遁地鼠接着说道：“可二哥也知道，我虽然不像二哥杀了众多自以为是的正派人士，但几十年来也犯下不少案子，再加上还是江湖上所谓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魔教余孽，我可不像二哥这般厉害，这要是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哪里会有安生日子。”
“既然如此，你怎么又干回老本行，抢劫唐门的聚源当铺。”萧东楼问道。
“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为了抢劫，恰恰是为了金盆洗手做准备。”遁地鼠还没说话，赵客却抢着说道。
“哦？”萧东楼惊疑不定地看了赵客一眼，又转头看向遁地鼠，刚好看见遁地鼠咬牙切齿地盯着赵客，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赵客的模样。
“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不是去抢劫的？我又怎么为金盆洗手做准备？”遁地鼠恨声道。
“作为一个作案无数的大盗，不知前辈最得意的是什么？”赵客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当然是几十年来都没有一个人看过我的真面目，更不用说知晓我的身份了。”遁地鼠满脸得意。
“所以，这也是前辈最害怕的东西。”赵客看着刚刚还满脸笑容的遁地鼠转眼间脸色阴沉下来，继续说道，“所以，为了防止身份泄露，前辈要把所有可能知晓前辈真实身份的人都杀了。”
遁地鼠沉默。
萧东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而正如前辈之前所说，前辈最厉害的是轻功，杀人的手段嘛不提也罢。而那些可能知晓前辈身份的人武功可都不弱，真要打起来，前辈还不一定打得过他们。所以前辈干脆设法将他们叫到聚源当铺。这些人都是江洋大盗，自然容不下其他人，见了面就会大打出手。前辈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赵客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前辈，不知我说得可对。”
“哼。”遁地鼠冷哼一声，脸色更黑，“我只是嫌一个个杀他们麻烦罢了。”
赵客哑然一笑，没有和他纠结这个问题：“只不过前辈没想到的是，其中那个你最倚重，原本还想利用他杀了其他人的人，刚收到你的信便半路被人所杀。虽然杀人的人最终也如前辈的计划那般来抢劫聚源当铺，还帮前辈杀了追查前辈多年的六扇门捕头，但前辈的计划到底还是出了岔子。于是前辈只好自己亲自出手，杀了为前辈收集情报的王二，还有帮前辈销赃的金钱帮的人。”
“你小子有点门道。”遁地鼠这时反而平静下来，眼中带着赞赏看向赵客，“你继续说。”
“那三个顶替而来的劫匪自然也都是死在前辈手下。最后还有可能知晓前辈身份的也只有那艾虎和高熊。他们虽然不知道自己曾多次恰巧和前辈在距离相近的地方作案，但难保有心人看出什么。”
“我现在有点喜欢你这小子了，可惜你不是我圣教的人，不然我便把这一身轻功传给你。”遁地鼠忽然笑了，接着对萧东楼说道，“二哥，他既然不是你徒弟，要不然就让给我。”
赵客听了不由一呆。他很想说他现在不是魔教的人，但他可以是。可他马上又想起魔教已经灭门，而且剩下的人也是魔教余孽，人人得而诛之。赵客刚惹了昆仑派，可还不想和整个江湖为敌。
“多谢前辈抬……”赵客开口想要拒绝，他还真怕萧东楼开口答应。但他话未说完，萧东楼也冷着脸说道，“他是霍亥的徒弟。”
赵客眨了眨眼，他什么时候成了霍亥的徒弟了？所以萧东楼之前的计划是认真的，真要让赵客成为霍亥的徒弟？
“霍亥的徒弟？”遁地鼠却被萧东楼说的话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警惕地望着赵客，“那二哥怎么还把他带在身边。”
“就是我让他去当霍亥的徒弟的。”
遁地鼠愣了一下，接着细小的眼睛忽然瞪圆，恍然大悟道：“二哥是要他在霍亥身边当细作？”
萧东楼点了点头。
“妙啊！这样霍亥的一举一动我们就都能知道。”遁地鼠双手一拍，刚夸赞了两句，又狐疑地看向赵客，“只是，这小子靠得住吗？”
“放心。”萧东楼瞥了一眼赵客，“我已逼他服了断肠散，三日给他一份解药，如果他敢背叛，我就让他肠穿肚烂而死。”
赵客嘴角不由一抽，还好他已经倒向了霍亥。
遁地鼠点了点头，接着右手忽然用力一拍左手，响亮的“啪”的一声吓了赵客一跳。
萧东楼虽然没有被吓到，也出声责怪道：“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嘛？”
“二哥你忘了。”遁地鼠指着赵客说道，“霍亥当年可是也中过断肠散，他怎会看不出这小子中了断肠散。这断肠散可是我圣教独有，霍亥恐怕早就猜到这小子和我们圣教有关。”
“说，霍亥是不是已经知道你的目的？”萧东楼猛然转头看向赵客，双眼中似乎有一把刀呼之欲出，仿佛只要赵客话中有半句不对，便要将赵客劈成两半。
呃，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道他就不该到这里来，这下完蛋了。赵客瞥了一眼遁地鼠，无奈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人影一闪，也不见萧东楼有什么动作，他突然越过两三米的距离，出现在赵客身前，抬起了右手。但他刚要动手，身后却传来遁地鼠的声音。
“二哥且慢。”
萧东楼右手悬在赵客颈侧，双眼紧紧盯着赵客。他没有回头，只是说道：“难道你要为他求情。”
“这小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还坏了我好事，我干嘛要为他求情。”
“那你为何叫住我。”
“嘿嘿，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威逼不成，我们可以利诱嘛。”遁地鼠怪笑道。
“你的意思是？”萧东楼放下了手，转身看向遁地鼠。
“霍亥就算看出这小子中了断肠散，最多也就帮他解了毒。这小子既然肯为了三百两银子便在聚源当铺放走了我，我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他会愿意帮我们的。”遁地鼠说着眯着眼看向赵客，“小子，你说呢？”
当然，只要有奖励，赵客什么任务都接。他刚进游戏的时候，之所以选了散人，而不加入正邪任何一个门派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嘛。
赵客连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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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
从遁地鼠的院子出来，赵客第一时间给花想容飞鸽传书。但他等了一会儿，却一直不见花想容回信，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妞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
赵客想去找她，可一时却不知道哪里去找，《江湖》里可没有可以追踪玩家坐标的道具。
算了，这一趟也不算一无所获，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但赵客刚拐过一个街角，没走多远便不得不停了下来。他忽然明白花想容不一定是没回他消息，而是赵客的飞鸽传书可能根本没到花想容手上。
“小子，你可是让我们好等啊。”
小巷深处，一个剑眉星目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赵客。他旁边的墙上，还立着一只老鹰，也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客。
赵客回头向后看去，果然看到有两个玩家已经将他的退路堵住。
这三人皆是一身劲装，看上去却不像是每个门派独有的门派套装，显然就是之前抢劫聚源当铺的三个玩家劫匪。
赵客倒是没有多少惊慌：“你们应该知道，就算把我杀了，你们最多也就得到一点经验，而我也就损失一块钱。”
“哼，我们可没说要杀你。”萧遥一伸手，看起来气势非凡的苍鹰便落在他的手臂上。萧遥便这样架着鹰向赵客走来。与此同时，赵客的身后也响起了脚步声。
“哦？”赵客不置可否，“你们应该是从我出了聚源当铺就一路跟着的，跟了这么久总不会是要和我聊天的吧？”
“嘿，还真被你猜对了。”风流倜傥马上接口道，“我们只是想问几个问题。”
“没错，我们就算输也要输得明白。”萧遥说道，“你刚才跟着的那个NPC是谁？那个叫萧东楼的比我还先到聚源当铺门口，他是不是和那掌柜一伙的？”
“也不算吧。”赵客说道，“你们应该也看见了，那NPC和艾虎高熊两劫匪差不多，其实也是被草上飞——哦，就是你刚才说的掌柜利用来吸引注意力的。”
“所以，草上飞跑了。”萧遥三人都有些惊讶。
赵客点了点头。
萧洒也问道，“还有当铺的库房是被我炸开的，我也不强要你拿的东西，只是要你将拿的东西给我们看看，如果有我们要的，我们愿意高价买下。”
赵客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哂道：“兄弟，我要是拿了聚源当铺的东西，那么多唐门会让我走吗？”
萧洒顿时语塞。
“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们若再遇上的话，我们就没这么好说话了。”风流倜傥见萧洒吃瘪，马上提高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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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城，城南的一处茶楼。
“呐，这是你的一份。”
和萧遥三人分开后，赵客再次给花想容飞鸽传书，这次倒没有意外，马上收到了回信。花想容在信中和赵客约好地方，赵客看过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等他一进约好的包厢，花想容就将一个包袱向他扔了过来。赵客伸手接过，也顾不得打招呼，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里面果然是他猜测的武功秘籍，美中不足的是这些果然都是残卷。
“我一共拿了十本，一人一半，你这里是五本。”花想容说道。
赵客没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而是好奇道：“所以你在聚源当铺当了这么久的店员，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些？”
“没错。”花想容大方地点了点头。
“你拿着这么多秘籍出来，唐门的人就没有一点怀疑？”
花想容得意地笑了：“他们不但没有怀疑，唐门的长老还送了我几件暗器作为贺礼，唐果还帮我拿了几件礼物呢。”
“你倒是好算计，把草上飞他们给放了。这样他们只会以为东西是草上飞偷的，而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花想容没有说话，只是笑容更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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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序章，或者前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