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李渔都没搞懂，超级英雄和超善局员工到底有什么区别。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某些比较具有现实意义的可能性——富贵人家的超凡者才有资格成为超级英雄，要么就是贵族，而普通人只能加入超善局，成为后勤保障。
然而看起来不是这样的，至少这个男孩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穿着普通，双眼没有什么焦点，要不是正在觉醒，估计李渔都不会注意到他。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陈则裕来到他们四个身边，他拉着那孩子的手，此时小男孩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左眼下方还有一条暗红色的血道。
“他就先交给你们了，过一会记得带这孩子去局里登记一下，在给他分配教师之前，第二小队要对他负起责任来。”
四人都有些迷惑，九天拉过男孩的手，将他带到眼前，俯下身去柔声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兴许是漂亮大姐姐的魅力，少年眼中的戒备逐渐消散，变成了痛苦和紧张。
李渔走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蹲在了侧面。
“我……我叫柳旗，今年十三岁了。”
“你的家人呢？”
少年的目光飘向了远处盖着白布的尸体。
“少年人在强刺激的情况下觉醒概率会大大增加，只不过觉醒产生的能力会不太稳定，而且多半比较负面。”陈则裕提醒道，看起来他不太看好少年人，也没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可怜的孩子。”李渔这话发自真心，十来个剧本让他开始能够代入幻想世界的原住民进行思考了。
他心中不多的危险预知显然就应验在了这孩子的身上，可当李渔回过身去，却发现了远处鼠群硕士的尸体已经不见。
“他的尸体呢？”
还没问完，汪冰洋堵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边小声道：“先别问这个，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哦？”李渔不知道好友为什么会这么小心，但还是遵从他的意思，沉默了下去。
这边，九天仍然拉着柳旗的手，小声地和他说着什么。
“我明白他的能力了。”她走了过来，面色不是很好，“这孩子的超能力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射出具有腐蚀性的鲜血炸弹。”
“他说他能感觉到，觉醒之后身体里多了个奇怪的器官，大概是个毒囊，他只需要控制自己的鲜血流向，就能够将其变为剧毒的血液，然后通过指尖射出。”
说完，她又提醒道：“你最好看看你那盾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李渔心中一个寒颤，赶紧拿出了鬼门——果不其然，承受了最恐怖攻击的黑色盾牌现在已经变了一副模样，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长而恐怖的纹路。
感受了一下，当李渔发现这东西不会降低盾牌的防御力之后，才算放心下来。
“这个能力已经注定他不能成为超级英雄了。”身后的汪冰洋再次小声说道，他好像在尽可能避免被柳旗听到。
……
……
……
“该如何把这个小孩子和我们的任务结合起来呢？”
四人借用了个小小的会议室，在里面讨论起来，柳旗则被放在了隔间里，正在缓缓地品尝饮料和小零食。
“我觉得……我们最需要的可能就是将自己真正地代入超善局的视角，用他们的想法来解决问题。”李渔先开了个头，“我在想，陈则裕为什么会把这孩子交给我们，如果是他会怎么处理柳旗。”
“别说这个，我现在都不知道陈则裕对我们是个什么态度，是防备，还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八仙吸了口气，有点憋屈地说道。
从剧本现在开始，他们都没怎么经历过战斗，反倒是一直在不断地做一些行政工作，这对于享受战斗的八仙来说有些无法接受。
“你个……几位，我刚才在和周围人聊天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消息。”
见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汪冰洋搓搓手，思索片刻才道：“李渔刚刚发现鼠群硕士的尸体不见了，于是想问别人，但是被我拦住，因为……我发现了一些其他的情况。”
“什么？”
“鼠群硕士很可能没死，或者说……他借尸还魂了。”
“？”
“？”
“？”
奇怪的展开让大家都有些接受不能，这不是超级英雄世界吗？怎么突然出现了灵异事件？
面对疑问，汪冰洋解释道：“因为我听到了其他小队的讨论，第三小队的一个队员是从其他省份调到这里的，他对身边的人说……他曾经遇到过和鼠群硕士一模一样的超级罪犯，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称号叫做【鼠王】，就连那标志性的披风都没有变化。”
汪冰洋成功把所有人都弄得一头雾水，超级罪犯难道还有循环利用这一说？
“这……太魔幻了。”八仙靠在椅子上，“超善局这么做就不怕出问题吗？”
“连我们这些最底层的超善局员工都能发现的问题，普通居民也很可能发现，除非这个世界上信息流通极为不顺畅，但显然又不是这样。”李渔从怀里摸出了自己这个角色附带的手机，摆在桌上。
“很不错的智能手机，比我们原本世界里的还有先进一些——折叠屏都有了，而且做工精良。”
“确实，里面的软件我看过了，非常先进，许多创意拿到现实世界中都是明显能火的那种。”八仙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别想了，所有剧本里的设计，界限公司全部都有版权，只要他们公司不答应，绝不可能给你钻空子的机会。”汪冰洋摇头，“我还听说，界限公司请了全国最好的法务团队，随时准备碾压一切不自量力的对手。”
眼见话题越跑越远，李渔不得不轻轻咳嗽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褔奇，另一个是柳旗，我们得在短时间内找到两个人的关联。”
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胆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柳旗站在门口，眼中泛起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