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还是对那些情报念念不忘。”少女轻叹一声。
“我需要情报，也需要变强，只有这样我才能带你出去。”齐千钰振振有词，“我们相互需要，只有帮助彼此，才能真正地摆脱——你摆脱诅咒，我摆脱他。”
“好吧。”张云叹了口气。
“这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使用，大概在一年前吧，我们三个被他找到，和他战斗了一场之后，发现完全不是对手，于是只能向外逃跑。”
少女露出回忆的神色，而当时的三人此刻只剩她一个——尽管她大概是战斗力最强的。
“逃跑的路上，僵尸从诅咒身体里拽出来一件东西，我们都没看到是什么。”
“就是这水壶了。”齐千钰顺着她的话说道。
“没错，我们得到之后欣喜若狂，本以为是反攻倒算的机会，没想到只是这么个玩意，一年了都没弄明白该怎么用——除了水壶里的水永远不会枯竭。”
她这么说，让齐千钰肯定张云手中还有好东西没有拿出来。
因为女孩讲的故事有些差，她将本该最值得说的逃亡过程一带而过，还刻意隐藏自己额能力。
“给我讲讲渡口高中里的诅咒吧。”齐千钰继续道。
“他……他原本是一个学生。”张云回想过去。
“他的名字叫尚宇风，是班级里最好的学生。”
不单单是齐千钰，剩下三人也都进入了倾听状态。
“他个子矮小，人又瘦弱，所以一直坐在班级最前排，每个老师都喜欢他。”
“我那时候才四五岁，总是呆在爸爸的办公室里，听他们老师说话——所有老师都很喜欢尚宇风。”
“他家庭条件不怎么好，无论冬夏，总是不怎么换衣服。”
“他遭到校园暴力了？”齐千钰感觉张云讲的故事有些像套路化的校园小说开头。
“不，并没有。”女孩显出了与年龄不符的说话方式，齐千钰差点把她当成说书先生。
“他为人和善，又聪明，很容易就和大家搞好关系，所有人都喜欢他。”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人很恐怖。”齐千钰回想高中时代，几乎没见过类似的人物。
张云深有同感地点头：“谁知道他会变成那样？尚宇风以前还经常给我吃的呢，他很喜欢我的。”
即使在校园里游荡了三年，每天接受父亲的言传身教，女孩依旧不能理解齐千钰的意思，只将其当做一种感叹。
她自顾自地说下去：“没人知道他不快乐。”
“他总是挂着笑容，兜里像个百宝囊，随时都能变出有用的东西来。”
“他爱读书，也爱帮助同学，张自强对我说，班级里每个人都受过他的帮助。”
“他对你说过什么吗？”齐千钰更加不明所以。
“他说……那是他在成为诅咒化身之前。”张云回忆着，身体和思绪好像一起回到了那个夏天。
“有一天我在操场上玩，那时候张自强在教教室里上课，就把我放在上体育课的班级里，跟大孩子们一起玩。”
“接着我突然看到了尚宇风——他本该在上化学课，却出现在了操场上。”
“我问他来干什么，他说张老师叫他来找我，让我去仓库里帮他找一样东西。”
“仓库是封死的，根本不可能让普通学生……甚至是一般的教师进入，更别说一个四岁的孩子。”齐千钰摇头，故事里的漏洞有点大。
“你说的都对。”张云并不否认这一点，“我后来思考，我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他只是需要我这个名头——通过一个老师孩子的名义进入仓库而已。”
“我被他带到仓库门口，他说张自强告诉过他要找什么东西，让我在那里玩一会就是了。”
“我虽然好奇，却并不淘气，就乖乖地等在门口。”
“大概过了十分钟，尚宇风出来了，手里抱着一大摞文件，露出来的每一张纸都泛着老旧的颜色，我不认识那些文字，却知道它们至少要追溯到几十年前，那个战乱的时代。”
“我跟着他回到操场，他和我告别，说是要回到班级中，可再也没有出现。”
“三天之后，我从张自强那里听到了尚宇风坠楼身亡的消息。”
“坠楼？他为什么会坠楼？又为什么会失踪？”齐千钰不得其解，看向前方。
李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女孩身边。
他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拧了下去：“你不是张云，你是谁？”
女孩奋力挣脱，手臂上的钳制却分毫不动。
“我就是张云啊，还能是谁？”她可怜地道，“我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
李渔冷冷地说道：“真正的张云不会这么乖巧，更没有如此缜密的条理性，她能把故事讲好已经很不容易，绝不可能在里面添上自己修改的地方。”
“我修改什么了？我可是把我知道的原原本本都讲出来了……”泪水已经在女孩眼眶里打转，无论她现在是谁，演技都堪称高明。
“不要再试图转移话题了。”李渔继续施加压力：右手缩紧了不少，“地牢里的诅咒先生。”
张云可怜的面孔骤然消失不见，仿佛她从始至终就是这样的冷漠。
“你怎么看出来的？”女孩嘴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当你将话题努力转移向仓库，和尚宇风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同时能对两者产生影响的，只有地牢先生你。”
李渔心中也颇感庆幸，他这段话完全是猜测的，他能感受到张云换了一个人，依靠的是对灵力的强大感知能力，至于身份，他只是猜了一个最可能的选项，没想到一击即中。
“那好吧，李渔先生，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这是几十天来第一次有NPC喊出李渔的本名。
终于来了吗？他想道，接近两个月的风平浪静让李渔险些认为自己在享受游戏世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场景变换，李渔突然置身于仓库之中，周围只有破败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