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尸体最终还是没有被李渔召唤起来。
武驳叫停了比试，他满头大汗地喊道：“不打了不打了，这么打下去没个完，我还要回去休息呢。”
李渔气喘吁吁，没说什么，他已经没有余力再说话了。
“你很不错，小子，我以前有点小看你了，是我的不对。”武驳说道，“你有成为紫级的潜力。”
他看不到女人写出来的评语，只能凭感觉来决定对李渔的态度。
现在看来，至少是【友善】等级的。
“能力评定已经测试完毕，你已经被记录在案，这里有一本手册，你可以拿回去背熟，上面有一些代行者被禁止的行为，注意不要触碰。”
女人递过去一本薄薄的册子。
李渔粗略地翻动两下，发现里面记载的信息非常浅显，比如代行者之间的分级，著名的紫级强者，以及诸如【不要在人前展示超能力】等等规矩。
简而言之，只要安分守己做人，对于私下里为老板完成任务，管理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我想见见海烽。”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而武驳却先走一步，只好由她带着李渔去见海烽。
一路上，她谈兴大起，对李渔说了许多少有人知的信息。
“要找海烽，咱们得去心灵科，那边可有不少人，算是管理局里很大的一个队伍。”
“那武驳那边呢？”
“他那里甚至不能叫做一个科，武驳被称作队长，拥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和修炼室，只是因为他的实力强大，在蓝级里处在上层中的上层。”
“他手下甚至只有一个人，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这不太可能。”李渔摇头，他还没做好准备。
心中的另一个疑虑则是……加入管理局，自己怎么能随心所欲地查明真相和复仇呢？
武驳的房间和心灵科离得很远，从女人的话中也能听出来两者不太对付，处在互相看不起的位置上——也可能是天然的能量对立，一个玩弄活人，一个亵渎死者。
女人和心灵科的人很熟悉，或者说整个管理局都和这群人熟悉，他们的业务覆盖面实在是太广泛了，从打探消息到审讯犯人，再到善后处理，都少不了心灵科超凡者的帮助。这一科的人们更是深谙如何与其他人打交道，想不被喜欢都难。
唯一的例外也许就是武驳，但那时先天带来的，双方也没有任何仇怨。
因此当李渔进入的时候，得到的是好奇的目光，以及充满友善的欢迎。
无须介绍，他第一眼就确认了，坐在角落里摆弄手机的年轻人就是他要找的海烽。
那是一个娃娃脸的男人，大概比李渔大不了多少——虽然他今天对年龄的判断总是出错。
“你就是李渔吧？”娃娃脸露出了堪称完美的笑容，和善而没有攻击性。
“是我。”李渔也笑着应答，“我来管理局报道了，顺便……想听听那个消息。”
海烽自然之道他想要什么，制止了想要问东问西的同僚，对李渔道：“跟我来吧，我想你要知道的都在档案室里了。”
“这样……合规矩吗？”李渔有些迟疑地问道。
“当然合规矩，那档案室又不是什么机密，只要有管理局员工带领，谁都可以进去的。”
李渔将信将疑地跟在他背后，左拐右拐，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将档案馆放在这里，是因为里面的东西实在太多，海烽这样解释道。
“最开始只需要一个小房间，就能把所有东西都装进去，大概就是我来管理局上班的时候……六年前吧。”这个娃娃脸年轻人也已经三十三岁了。
李渔走进档案室，发现这里比心灵科的地盘大了至少五倍。
“我记得……管理局成立几十年了吧？”
“没错。”海烽笑道，快乐的表情随即隐没，“可近年来，超能力事件越来越多了。”
李渔悚然，在没有接触到超凡世界的时候，他以为超能力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可看向档案馆里的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卷宗——尤其以这两年最多，超能时事件正在以无人知晓的方式在原城各地发生。
海烽指引他走向三年前的卷宗，从一大片暗黄色的密封袋里精准地抽出了有关白知仁的那个。
李渔接过，卷宗比想象中要薄一些。
“当年这件事是我经手的，所以心灵科才选择我与你第一个接触，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我。”
李渔翻开，档案袋里全是白纸。
他呼出一口气：“你们有电子版的材料吗？”
他心中已经不抱希望，如果主使者偷走了白知仁的纸质档案，怎么可能对电子版视而不见？更何况偷窃者很可能是界限公司，李渔甚至觉得这家公司的网络实力超过所有现存的势力。
海烽却不像李渔那么平静，娃娃脸上多了一缕恐慌。
“我去找队长。”他快步跑了出去，将李渔忘在了档案室里，他有些失去冷静了。
李渔赶紧快步跟上，不知道海烽要带他去找谁。
海烽走到一半，忽然停下，对李渔道：“这里不需要你了，去前台等着，别离开。”
就这样，李渔和大妈一直待到了中午，甚至还去门口的原城小厨吃了口饭，才总算等来海烽的回音。
“你可以走了。”他的娃娃脸好像比几小时之前瘦削了些，表情也变成了刀砍斧剁的模样，显得冷硬许多。
“我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管理局如果只是这个样子，那我绝对无法信任你们。”
李渔正在行使权力——只属于少年人的权力，质问之后也只会被当做是年少轻狂。
海烽的脸色变了又变，由红转白又转黑，最后还是无法保持冷硬的状态。
“恐怕要出大事了，不单单是你和我，整个管理局都将迎来一次恐怖的盘查。”
李渔一头雾水，但管理局的大门今天已经不会为他再开放了，连武驳都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