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晚的时候，操场上会出现无数的死字，那是曾经的怨魂们留下的痕迹。”
“渡口高中里所有的异常，都来自于这些怨魂。”
尚宇风平静地诉说着玩家们已经知道的故事。
名为不寒而栗的情绪从所有人心中升腾而起，尚宇风仿佛无处不在，空气中每一个哭喊的灵魂里仿佛都有他的影子。
“你们，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他大笑，一阵黑风吹过，一面写满了死字的黑板刷地一声，出现在了玩家们面前。
“开始上课！”他大吼，一阵黑光将玩家们包围，数十道灵魂应声出现在了他们周围，每一个都目光呆滞，口中仿佛还在朗读什么。
“又是阵法。”李渔和王道长对视一眼，都想起了各自剧本初期各自破解过的难关。
未等两人反应过来，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已经响起。
“全体起立！”
浑厚的声音震得几人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机械地跟随虚幻的身影站立起来。
连最强的两人都束手无策，更何况其他玩家？
“这还是竞争模式吗？”两人心中都开始疑惑起来，
竞争模式里面，一般可不会放上这么强大的“野怪”，除非……
尚宇风一开始根本不是用来给玩家们攻略的。
“原本背后是个扫地僧的姿态，没想到被我们几个乱玩给翻了出来。”李渔苦笑，王道长显然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看来这个隐藏世界观没有那么好拿啊。”他笑着说道，“不过这里面的奖励才好吃，不是吗？”
“也对。”
两人一上一下，王道长腾空而起，手中出现两面小黑旗，在空中摇摇晃晃飞向左右两端。
李渔则扎起马步，稳稳立于地面之上，发动【一夫当关】。
“来吧，怨魂们！”他大喊道，“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少力量！”
【一夫当关】正是以少敌多的神技，面对人数十倍于玩家的怨魂，李渔站得稳稳当当，身周散发出一阵血色的光芒，几人仿佛听到了来自战场的锣鼓之声。
“这是什么能力？！”王道离感受到身体中一股暖意流了出来，连皮肤都被烫上一层金光。
“这可能是游戏里最强的群体防御能力。”王道长抽空为他解惑，“这不是官方的评价，是和他一起战斗过的人公认的。”
“看起来你搜集了我不少资料啊。”李渔笑着问道，心中对王道长的警惕却更深了一分。
“当然了，虽然你不一定记得，但我们工作室的杀生二人组却对你印象深刻。”
李渔点头，后来这两人又和他排过一局，看起来这两次共同游戏的经历让他们对李渔的评级调到了很高的地步。
“别多想，前五十名的玩家，我们工作室全都做了细致的准备，包括技能、装备、道具、天赋等等，全部进行了评分，在防御技能一项，你的能力堪称第一。”
“当然只是群体防御能力，所以你想知道我们工作室对你的评价吗？”
“当然想。”李渔看向他，室友们早已将他保护在其中——现在李渔就像是个巨大的增幅器，是所有人都要保护的对象，尽管他并不怎么需要。
“最大的几个工作室，在战斗方面对你的评价，把你叫做全国最好的万金油，或者叫自由人。”
“自由人？”李渔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
“对，能打能抗，在各种情况下都能迅速找到自己在团队中的角色，可以作为主攻手、坦克、刺客、辅助。”
“而在辅助团队上的能力，几乎没有比你更强的。”
“你是任何团队都需要的那个补充，没人知道你手中到底还有几张底牌。”
“原来如此。”李渔感激点头，对方说出的这些，让他对于自己的认知也更加清楚。
“别急着感谢，听完了好的，愿不愿意听听不好的？”
“当然。”李渔欣然接受。
“你虽然是个非常优秀的自由人，但同样的，你对团队的要求却非常高。”
“何出此言？”李渔疑惑地询问。
两人在对话的过程中，从头到尾都没有减弱攻击的强度，眼前的阵法已经有些摇摇欲坠。
黑板前的老师，像是在维护课堂秩序一样，拼命挥舞着教鞭，大喊着：“听课，听课！”
色厉内荏的怨魂们，正好显现出本身的虚弱，随着痕迹的一条条消逝，玩家们总算看到了一点外面世界的模样。
光环效果已经结束，李渔却已经锁定锁定了不远处的尚宇风，暗光发动，让队友们再次沐浴在增幅的力量当中。
“我的法力值好像恢复了！”王道离兴奋地叫道，这才明白，王道长口中的最佳自由人，究竟有多么强的能力。
王道长似乎一点没有受到影响，自顾自地替李渔分析问题。
“你的问题就在于，绝大部分时候，你都没办法出现在你擅长的地方。”
“如果不出我所料，你经常，或者说很喜欢玩单人模式。”
李渔的表情证明他说的是正确的。
“因为只有在单人模式之中，你才能真正发挥出自己的战斗能力，全能的身手让你能应对各种问题，”
“但在团队中却并非如此，我知道你的队友也十分强大，几乎也都榜上有名，你很多时候只能做一个辅助工作，因为主攻手另有其人。”
“团队压制了你的发展，也让你在强化的过程中更加偏向于全能，进而减慢了你的成长。”
李渔一脸受教地点头，心里却对王道长放心了不少。
他若是知道现实之中三人的关系，估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总是感觉我玩的不舒服，难不成是这个原因？”
“很有可能。”王道长笑道。
谈笑之间，幻境已经彻底崩碎。
教鞭在空气中抽出多大的声音，也阻挡不住课堂的崩溃。
走廊里传来尚宇风压抑的愤怒之声：“你们很好，但到此为止了。”
回答他的，是千百只怨魂的呼啸声。
成千上万的魂灵，在世界上只留下了九十九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