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院,杨树让麦迪琳回房间里不准出来,然后把佐伊的尸体平放到大厅餐桌上。大家围在旁边,静看米丝蒂施展复活法术。
米丝蒂双手按在佐伊胸口,有节奏的轻轻按压,按压的速度不快不慢和心跳一般。慢慢的,随着米丝蒂双手的按压,佐伊的胸口也跟着起伏,佐伊惨白的皮肤也慢慢有了一丝红晕。
“扑通,扑通,”佐伊的心跳声大到全场人都能听得见。佐伊皮肤由青白变红润,身上的尸斑也开始慢慢消退。
“啊——”一声幽远的呼气声,杨树清晰的看到佐伊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雾气。随后佐伊眼皮急剧眨动,很快睁开了眼睛。
“我......”佐伊尝试开口说话,嘶哑的喉咙却只能发出粗糙的声音。
“你先别动,平躺着等待血液流通全身。”米丝蒂按住佐伊,“你活过来了,我们都在,没事的。”
佐伊眨眨眼睛,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劫后余生的感觉想来也是非常令人感慨。
就这样躺着,佐伊感觉自己麻木的、完全感受不到的四肢开始慢慢有了感觉,是那种非常奇怪的刺痛感,好像血液进入那里的血管需要破开什么障碍一般,四肢每一寸皮肤都异常的刺痛。佐伊咬着牙疼的冷汗直流,四肢不住的抽搐。
“帮她活动一下四肢,她血液刚通需要活动一下。”米丝蒂指挥道。
杨树和米丝蒂一人拉住佐伊一条胳膊,帮她伸展、收缩。明月和奎尼则伸展佐伊的双腿。
佐伊的关节初始还有些僵硬,杨树掰了一点点就掰不动了。他不敢用蛮力,只能在掰不动的时候拉平伸展,然后再尝试掰弯。这样重复几次后,佐伊僵硬的关节慢慢松动,很快就能弯到正常角度了。
帮佐伊把大关节伸展差不多后,杨树顺着佐伊的肩膀开始往下捏揉,把她胳膊上硬硬的、如同皮革一样触感的皮肤揉软活了,揉回皮肤应有的弹性。佐伊四肢被四个人摆弄,时不时发出一声痛叫。
四个人很快也把佐伊的皮肤揉软了,佐伊尝试活动一下四肢,支撑着想坐起来。米丝蒂连忙扶住她的后背帮她坐起来。
“水......”佐伊用干涩的声带喊道。杨树忙倒了一杯水凑过去给佐伊喝。佐伊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又眼巴巴的看着杨树。杨树又倒了一杯,佐伊又一口气喝光了。
“最后一杯哦。”杨树把第三杯喂给佐伊,佐伊喝下后突然捂着喉咙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垃圾桶拿过来,她要吐了。”米丝蒂指挥道。
奎尼拿过来一个盆子放在佐伊面前,佐伊“哇”的一声吐出来一摊黑水,里面有许多虫子在蠕动。
“你感觉怎么样?”杨树问道。
佐伊往盆里吐了一口唾沫,把嘴里的吐干净。
“我有点饿。”
“先别吃东西。”米丝蒂站起来,“你先去洗个澡,可能还需要上个厕所,然后再来吃东西,给内脏一个恢复的时间。”
“好。”佐伊点点头,“谢谢你们。”随即佐伊在米丝蒂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你从哪儿找到她的?”一直在旁边看着沉默不语的科迪莉亚校长问杨树道。
“楠的棺材里。”杨树简单的说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麦迪琳推进去的。”
“麦迪琳?”科迪莉亚皱起眉头,“我刚看到你们一起回来的。”
“没错,我劝她回来自首,我向她保证她不会被判火刑。”
“她现在在哪儿?”奎尼问道,“你没有看管她吗,那婊.子可能已经趁机跑掉了。”
“我在这里。”麦迪琳声音从楼上穿来,众人抬头一看,麦迪琳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后。
“是你谋杀了佐伊?”科迪莉亚问道。
“是。”麦迪琳供认不讳。
“为什么?”
“菲欧娜说至尊女巫不是我就是佐伊,如果没有了她,至尊女巫就肯定是我了。”麦迪琳简单明了的回答道。
“你们这么在意至尊女巫的位置吗?”科迪莉亚摇摇头,“这是个诅咒,你们还没看清楚吗。”
“也是个机会,完全改变命运的机会。”麦迪琳说道。
“理事会现在不在这里,我们暂时无法对你进行审判。不过按照章程,我们需要关押你。”科迪莉亚说道。
“交给我看管好了。”杨树主动说道。
科迪莉亚看了杨树一眼,“好,如果她跑掉了,就是你的责任。”
“当然。”杨树说道。科迪莉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明月看着杨树,“刚刚麦迪琳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待罪的囚犯,许诺不会判火刑又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跟审问犯人一样哇。”杨树看着明月好笑的说道。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听了呢。”明月不满的嘟着嘴。
“没什么啦,佐伊尸体被我发现后她已经无路可退。我答应她尽力不让她被判死刑,她才愿意跟我回来。”
“她会这样乖乖的坐等审判?”明月一脸不信,“恐怕还有花招在后面。”
“不会吧......”杨树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麦迪琳,她也正笑意盈盈的望向自己。杨树心里也有些没底,麦迪琳这种确实不太像是会信守承诺的人。“走一步看一步吧。”
明月扁扁嘴,没再说什么。
“你表情越来越丰富了呢。”杨树忽然对明月说道。
“什么?”明月一时没理解杨树的话,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我一直就这样,你管不着。”
“啧,刚认识的时候你可是一脸冷淡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女杀手之类的出身呢。”
“得了,刚认识时候你也没这么贫,而且当时你辣手摧花可毫不留情,不像现在,拖泥带水。”
听到明月又提起杨树偷袭队友的光荣往事,杨树也不觉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不都过去了嘛。”
“不然呢,我捅你一刀捅回来吗?”明月恨恨的看了杨树一样,“你这混蛋,你知道那多疼吗。”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杨树立刻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佐伊听说麦迪琳还在学院里以后杨树是这样说的:“杨树你救了我,我应该给你一个面子,就按你的想法来吧。”
杨树走出佐伊的房间,心中有些感慨,佐伊对自己说话不再像以前那样敞开了,有种太过....客气。在经历了死亡之后,这个稚嫩的小女孩终于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
“怎么,你还想两边都讨到好?”明月看出杨树的心思,点破了他。
“我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真比上一个剧本麻烦多了,搞这些玩意儿真不如直接打打杀杀来的痛快。”
“我怎么觉得你乐在其中呢?”明月眼睛笑成一弯月牙。
“嗯?还好吧,还好。”杨树感觉到明月若有所指,不敢接这个茬。
“你说我做的是对是错呢?”杨树问道,“之前你说我做的都错了,是真心话还是气我的?”
“也是真心话,也是气你的。”明月站在阳台上,微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她的发尾被风吹动着,在杨树胸口轻轻扫来扫去。
“你如果表现好一点,不去沾惹什么麦迪琳,我说不定会考虑你做男友什么的。”
“嗯?是吗,这么说我真的做错了?”杨树腼腆的挠挠头。
“也不会,”明月看到发丝扫的杨树,略微抱歉的笑笑,伸手捋了捋发丝。“你做了你想做的,而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你会是我朋友。”
“听起来好复杂。”杨树眼睛在明月挽住头发的纤细洁白的手指上扫来扫去。
“从前我身边的每个人接近我都是抱有某种目的。他们告诉我,我找不到纯粹的朋友。”
“也许根本没有纯粹的朋友,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就像正义、公平、善良,这些是人们从现实中抽象出来的概念,本身是不存在于现实中的。”
“是的。”明月点点头,“我也是最近才想通,所以我才会留着你这个不纯粹的朋友啊。你这家伙只要在我旁边,眼睛就一直偷瞄。”
“哪儿有!”杨树脸皮微红,眼睛却不敢与明月对视。
“你真是可爱呢,”明月手指在杨树面颊上轻轻划过,“等出去了姐姐给你介绍几个女人。”
“叫树哥,什么姐姐,没大没小的。”杨树不服气的瞪大眼看着明月。
明月眉间带着风情白了杨树一眼,转身离开了阳台。
“怎么回事,突然就都变成千年狐狸精了?”杨树被明月眼神电了一下,有点心动的感觉。
“不错嘛,”阳台旁边的窗户打开,麦迪琳双臂支在窗台上探出头来。“明月看起来对你感兴趣了,那女人可不好搞定哦。”
“.........”杨树沉默半晌,突然开口说道:
“要不你教我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