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叶韵二人来到了洛阳城下。
和道族的城池不同,人族的城池并不那么宏大,最大的帝都洛阳,也只有方圆五十里。但这城池却有一种狰狞之气,在城墙城门上,有一处处亮光,那是一种种灵铁。虽然看不到寒光,但一闭眼,就能感觉到面前有处处危险。高墙上,有一个个身着战铠的士兵,身上处处锋锐,眼睛处有冰火水晶护着,那可是制作顶级蓝色灵器也可以当做主材的材料。
城门处,有战铠士兵一左一右看着门,经过他们身旁,叶韵们走进城门。城门过道中间,有一清灵魂玉砌成的门中门,嵌在黑色城门之中。
莫潇月皱了皱眉,她察觉到有一股气息看透了她的身份。
“这是人族的机关术之一,天灵门,做探测之用。”叶韵解释道,“如果有魔族的人来,会立马被城门内的机关轰成灰烬,就算是七八重天,也会灰飞烟灭。”
叶韵又补充道,“不过这些都是老古董,人族也没有能力维修,不然就算是九重天,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不过我听说人族比起道族魔族要弱一些,人族的神脉只占总量的百分之十二。”莫潇月想到几个月前看到的官方数据,“只是人族既然并列在人道魔三大族之中,应该没有这么菜才对。”
“谁知道呢。”叶韵耸耸肩。
城内,一切似乎不是寻常时候该有的模样。道路和路旁的草木上,有一片片或蓝或红的花瓣,煞是好看,近处的房屋、远处的画舫,都是张灯结彩,有着各种各样红蓝双鸟的图案。
极目远眺,能看到远处有一颗数百米高的不知名常青树,此刻却是红绿斑驳。
“对了,今天是七月七,这段时间是人族特有的七夕节。”叶韵突然醒悟过来。
“是吗?那我就是昨天生日了。”莫潇月愣了愣,“还记得以前听我爸说,我妈念叨我正好在这天生下来,第二天就是七夕,挺好。”
“那还挺不错的。”叶韵脚步顿了顿,又继续迈步向前走去,“既然正好碰到,我们也去那边连理树看看吧。”
路上,依旧有忙忙碌碌的人们,或为生计,或为生意,或是去拜访师友,或许寻找所需之物,只是比起平时,这大街上结对而行的男女多了不少。他们或是向那远处连理树去的,或是去了回来的,女子的耳鬓上,都别着有着蓝色红色花瓣的蓝火灵花。
路过桥边,两边的摊子上卖着各种合时节的东西。各种红豆水晶手镯,灵气盎然的蓝火灵花,还有如同两只黑色小蝌蚪纠缠着的连理树种子。
桥下的画舫上,有作画的青年绘着这一年一度的盛景。桥上众多身影中,有一抹白色短衫和皂色道袍的影子;有年轻男女渡着法力,让栽在花盆中的连理树种子生根发芽,两颗青翠的幼苗破土而出,直挺的并肩着。
莫潇月买了一支蓝火灵花,嗅了嗅那清浅的香味。离那连理枝还很远,无聊了她就把那花瓣一片一片飞洒在路旁,增添了几缕鲜艳。
又嗑了许多灵药,叶韵看到了那人海围着的巨大连理树。那里有人族男女也有道族男女,他们用蓝火灵花结成长穗,系着写好的纸笺,将那纸笺抛到树上,或到了树顶,或只到旁支,都挂在了树上,一阵风吹来,那或白或红或黄或蓝的颜色摇曳一片晃花了眼。
“除了蓝火灵花和连理树许愿之外,晚上还有比翼花灯会,那些屋檐下巷道间的花灯下都会挂着一句情话,有的直白有的含蓄。还有河灯,在城里城外会有情侣放纸河灯,里面或放泥人或放两人结发,有的放纸鹤愿笺。”叶韵看着连理树,介绍道,“怎么样,想不想晚上看看?”
“当然要玩玩。”莫潇月直接肯定,又偏头问叶韵,“你知道这么多,以前来过吧?说说,有没有和哪个女生一起种连理树放河灯什么的,写过什么情话愿笺?”
“来倒是来过,五年多了,自从知道有这个好玩的节日,我四年来了四次。”叶韵看着来来往往的男女,“有和一堆朋友来的,有自己一个人来的,也有带女生来人族的。情话愿笺自然也写过一些,不过这些东西,自然是不能送人的。”
“不送给女生你留着干什么?”莫潇月鄙视。
叶韵白了她一眼,“有时候有兴趣,就用我那平平的文采写两句俗不可耐的情诗怎么了?”
“快点走吧,先去定个客房。”叶韵转身向不远处一家客栈走去,“要是晚了,晚上可就要看花灯看到天亮了。我是无所谓,可是某人可是嗜睡得很。”
“哦。”莫潇月应了声,也跟了上来。
七夕节当天想在这大城池里找到有客房的客栈可不容易,好在这里不是柳城,不然绝对不可能找到客房的。想当初在柳城,叶韵好在是顾小莲的入幕之宾,才在她的府邸有了客房休息。
一个多小时后,叶韵才找到有两件客房的客栈,这时太阳都要落山了。这要不是叶韵有先见之名直接到城池外环来,否则就真的得看一晚上花灯了。办理好住房的登记手续,叶韵把钥匙扔给了莫潇月。
“这睡的地方都这么难找,早知道让你找一间客房的了。”莫潇月接过钥匙,抱怨道。
叶韵立刻就不服气了,反驳道,“我好歹也是你半个师傅,小天家打地铺没关系,蓬船上睡外面也没事,如今你还忍心看我睡地板?”
“好好好,师傅息怒,弟子知错了还不行吗?我们快点去休息一会儿,晚上还要去看花灯呢。”说着,她就推着叶韵上楼去。
哎,谁叫叶韵脾气好呢,也懒得计较了。
华灯初上。
天黑下来,整个洛阳却也并没有暗多少,人也同样没有少一些。天上一个又一个烟花绽放开来,化作一幅幅一闪而逝的美丽图案。
这时,除了原本挂着的那些花灯,还有闲人或是商家搬出来些花灯架子,挂着两三排长长的花灯。
“灯下伊人月下花,轻纱遮颜红窗花。”叶韵取出几两银子放在架子上,取下一盏花灯下的情话笺。
莫潇月也取下了一展花灯上的情话笺,听叶韵轻诵的诗句,道,“这是写洞房花烛的吧,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你那个写的什么?”叶韵问道。
“我看看啊。”她展开纸笺,秀脸微红,“我在你心上,你在我……床上……这话真是,真是好直白啊。”
“哈哈哈——”叶韵大笑道,“你运气不错,像这种直白可是很少见的,情至深处就应该这样嘛。”
“切,我去看看那个。”莫潇月扫了几眼四周,直奔一处屋檐下。
她轻跳而起,握紧纸笺,拿了下来。身形稳后,她缓缓拉开这卷纸笺,轻轻念了出来,“花开花谢又几次,墨浓墨淡更几支。”
叶韵在一旁解释道,“人族少用玉简,一般用灵鸽寄书信,一般研墨都是用像笔杆那样一支一支的墨柱。”
一个又一个纸笺,上面写着一句又一句情感。其实晚上出来的很多也是情侣,只是他们一般是各自为对方写一句情话,送予对方然后在这街道河桥间放花灯点烟花有玩着。而去看满大街一个又一个纸笺的,只有叶韵他们这样无聊的人。
直到深夜,二人才回到客栈。
回房躺下,叶韵才记起她说昨天是她的生日,虽然已经过去,但是作为朋友和半个师傅,应该补一件礼物。
叶韵敲了敲木板墙,没有回应,看了眼身份玉简,私聊的地方已经暗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