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来一句话，直接镇住了这些村民。
如果方雨来是直接阻止，或者直接骂他们害人，或者他们还有着理由反驳。
这鬼神的事情，算得上是害人吗？
但是方雨来现在，就和他们说鬼神！
龙王爷，虾兵蟹将，水妖，海眼等等高大上的词汇丢出来的，他们这些只知道一个河神的村民，却怎么能够理解？但是，这种专业和高深，却是被方雨来表现出来了。
他在赌，赌这一方愚昧的历史是西门豹治邺的时候的历史。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用整合神仙历史渊源的洪荒流世界观，便是明清小说的《西游记》和《封神演义》也能够唬住他们。
“你是什么人？龙王爷又是谁？”
“风从虎，云从龙。龙王兴云吐雾，能布四时之雨。是在天庭上主管下雨的神仙。天下水族，皆是出自龙族。你等不尊龙王，却以活人为祭祀而水妖，要是被天庭知道，责难龙王从此不再下雨。如果让村子从此不再下雨，青葱农田变成荒漠无垠，你们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方雨来说一不二，直接扣上一个大帽子再说。
没有人能够担得起一个村子所有性命的责任，就算是用来祭祀的这一个活人，也只由这里上百人共同承担的。
“至于我，我知天上天庭，地下地府。我知大帝天尊，也知土地城隍。”
“我是一名阴阳先生。”
虽然方雨来一直强调自己是阴阳先生，但这只是他自己的造词，现在这个世界有着卦师，但却还没有阴阳先生的说法。所以方雨来这一个称呼，也显得异常高大上起来。
而且和“大帝天尊”、“土地城隍”这种词汇放在一起，也显得更加专业。
“放屁，风调雨顺是河神的施舍。从来只有山河社稷，哪来的什么龙王？小子，年纪轻轻可不要说大话。”祭坛之上，那巫祝冷哼一声，似乎对方雨来的话很是不屑。
也对的，年纪轻轻怎么足够成熟稳重。
“毛都没有长齐，还胡说大话呢。”
“说谎也不长眼，装到了巫祝面前。”
“我看是那丫头勾引的野男人。”
“早就看出来了，那丫头长大肯定会勾人，没想到这么小就开始了。”
“不知羞耻。”
“……”
方雨来听着这些非议，倒是不慌不忙：“你的意思，是老了就可以出来招摇撞骗了吗？你这老骗子。”
“放你他娘的臭狗屁！你这小骗子敢怀疑我？”
“为什么不敢？”方雨来将秦蓝缓缓地拉过来，并且成功将她拉了上来之后的，便用最严厉的口气喝道：“你居然在神圣的祭坛上面说着这些粗言秽语，我看你口中的河神想要吃的不是小蓝，而是你，巫祝！”
“这可是河神大人挑选的，你居然刚怀疑河神大人！”
“那么你就是承认，河神是在吃人而不是献祭了！”方雨来喝道：“巫祝，你可知吃人并不是神仙，而是妖怪？妖怪吃了人，知道人肉的滋味之后，就会想到继续吃人。水妖吃掉的人，甚至连灵魂都不得进入地府，踏上轮回转生，而是化为水鬼，引诱活人靠近河边后吃掉。妖怪随着吃人的增多而获得法力的提升，如果到了可以让水妖上岸的程度，那么整个村子将会生灵涂炭。
而你，就是罪人。”
“河神大人不是水妖！”
“那么你这河神是从哪里来的？”方雨来提问道：“你可知它的来历？”
“说得你知道龙的来历一样！”巫祝反驳道。
“龙为天下间所有鳞甲之尊，凤为天下间所有飞禽之尊，麒麟为天下间所有走兽之尊。龙游天下水脉，凤翔高天，麒麟走大地。本为上古神兽，又受天庭册封成神，掌管天下兴云布雨大事。你的河神，又是从哪里来的小毛神？居然敢天下之大不韪，在这里吃人！”
“我……河神是这条河流的神，是能够在这里掌管一切的存在。”
“但是龙王掌管天下水脉，天庭掌管天下神仙。你的河神，又算老几？”方雨来的声音便大起来：“我说，你的河神在这里吃人，你居然都不会否认一下。那么难道说，你就是引人下水给水妖的水鬼所化吗！”
“我……”
两人你来我往，正是一个辩法。两人各有不同的神仙体系，比拼的就是世界观的完整和教义。在河神看来，献祭活人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在方雨来说来，就是邪魔外道，就是妖魔鬼怪。
可这巫祝本来就是这里的普通人，就算是有想象力，也不足以和方雨来相提并论。
“龙王只是管下雨。你为了彰显自己巫祝的地位而害人，你就不害怕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你知道六道轮回吗？你知道枉死城吗？你知道望乡台黄泉路吗？你知道孟婆汤奈何桥吗？你知道十殿阎王吗？你知道天上二十八星宿神吗？你知道五方天帝吗？你知道天庭昆仑蓬莱方丈东瀛灵山方寸山女娲宫吗？
不知道的话，要不要我从盘古开天辟地给你说起？”
这里，是一片怪力乱神的国土，这种战斗力不足5的杂神，在后来集成大者的洪荒流神话相比较之下，虽然没有如佛教道教那般无数典籍，但是……
没有一个传说是能够比这神话具有真实性。
是的，神话传说比真实性是真的有些好笑，但是至少在这个时代，人们是相信鬼神的存在。那么既然相信存在，真实便是最好的佐证。
方雨来虽然没有舌战群儒那样厉害，但是舌战群愚也是完全可行的。
所以方雨来一棍驻地：“你们这样喂养邪魔，这种责任你们承受得住吗？”
当下，便有村民双脚发软，似乎真的从鬼门关走过一遍。
毕竟这神话太过于真实，甚至比这乱世历史更加真实。而将这当成是真的话，那么河里就有着吃人的水妖，当水妖知道人肉的滋味，就会走上岸来吃掉整个村子什么，也太可怕了一点。
只是人总是畏惧和逃避认错的，所以他们还是逞强道：
“我们只是想要下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