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死了？”
难以抑制的诧异显露在威廉的脸上，他连忙看向另外两个人，却只看到两张平静的面孔。
这让他心中浮现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幻觉，但当他的视线转向面前的镜子时。
那只只有嘴部和两条畸形短腿的怪物正在结界中酣睡，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活物。
“雪丫头，那小子死了。”威廉看向老友的孙女，后者正淡然地抓着顾青青的手，脸上古井无波。
听到他的问话，女孩抬起头：“不用担心，如果真的出事的话，顾小姐就不会淡定地坐在这里了，她一定有后手。”
“不错，你很冷静，”顾青青点点头，“当然如果你的手能松开一点就好了，我的手腕都快被你掰断了。”
李雪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猜错了，我没有后手，”顾青青毫不在意李雪威胁的眼神，然后她就开始痛呼起来，“停停停，松手，要断了。”
“你就不能稍微有点耐心吗？”顾青青甩着手，上面已经留下一个通红的手印，“不用担心那个家伙，他还没有进化出死亡这种功能。”
“什么意思？”李雪连忙追问。
顾青青只是神秘一笑，没有回话，她看向威廉：“现在可以把真正的钥匙交出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老人的眼睛中充满警惕。
“我知道的东西很多，我了解你们家族的历史，从英伦三岛刚刚出现人类的时候，你的家族便已经为妖精们服务，不然妖精女王怎么会将钥匙托付于你。”
“不过这并不重要，如果你不把钥匙交给我的话，小白最多是沉睡几十年而已，我们可是要被炸上天的。”
顾青青端坐在高背椅上，青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威廉：“现在轮到你做出选择了。”
“我……”
老人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说话，却感觉嗓子干涩无比，周围的声音仿佛一瞬间便消失了，他的右手忍不住地开始抽搐。
最后他还是将左手伸进胸口之中，握住隐藏在其中的古铜色钥匙，这是妖精女王所使用的法术，如果不是他自愿，任何人都无法将这东西取出来。
最重要的是这把钥匙代表着一个权限，允许他在最危险的时刻将整个幻梦境抛出世界之外。
将钥匙掏出来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扔给顾青青：“现在告诉我，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借用幻梦境将黑暗地母的扭曲生命力转化为正常的能量。”顾青青用手指点了点钥匙，古铜色的钥匙便失去形体变幻一团遍布着点点星光的光团，“如果没有权限的话，我就需要多花点时间了。”
“不可能，如果邪神的力量这么好破解的话，女王陛下也不至于要封闭幻梦境，”威廉摇摇头，“恕我直言，虽然你之前的法术很惊人，但依旧不如女王陛下的水平。”
“不用担心，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邪神的力量，”顾青青一边扯动着星云，就好像在捏橡皮泥，一边回答道，“至于我为什么能做到？那当然是我有她没有的东西。”
……
我应该是死了吧。
白愁漂浮在不知名的液体中，眼睁睁地看着一根断裂的房梁从他的胸口穿过，向更远处飘去。
我现在是鬼魂吗？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
“没错，你死了，而且还是幽灵，我很肯定。”尼格霍德的声音在他的思维海洋冒出来。
“你怎么这么确定？”白愁疑惑地看着漂在身边的魔剑。
“废话，你要是每天一睁眼就看到十几个穿得很少的大肌霸英灵在瓦尔哈拉里面摔跤，还有一个独眼瞎老头对着他们流口水，你也会对幽灵十分熟悉。”
“停，你不要再说话了，”白愁无奈地皱着眉头，就好像刚刚被狗咬了一样，“总感觉再和你聊下去，我对神话的幻想就破灭了。而且你一定对奥丁进行了不客观的修饰。”
“不客观！”尼格霍德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用不用我给你讲讲奥丁的八足马是怎么来的。”
“啊，我突然感觉下方似乎有东西在召唤我。”白愁摆动着四肢朝下方游过去。
“该死的，不要扯开话题。”尼格霍德依旧在喋喋不休，“好无耻，为了躲开我的话，竟然装傻。”
“不，我是真的感觉下方有东西。”
白愁注视着幽暗深邃的深渊，周围并没有任何光源，只有他发亮的身体才能勉强照亮周围的水域，即使如此，他依旧感觉到在更远的地方有一束明亮的青光。
在失去身体之后，他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如鱼得水，就好像肉体对于他来说只是桎梏。
尼格霍德陷入沉默，随着不断地向下，他也渐渐地感受到远处的灵魂气息，这让他忍不住吐槽：“你这个家伙真的是人类吗？你的感知怎么会比我还强。”
“这不是废话吗？我家里还有我从小到大的照片，上个月我还遇到给我接生的阿姨。”
当然，白愁这里的上个月是指现在这具身体经历的时间，而不是重生之前的上个月。
只是他心中也明白这件事其实并不能当做证据，附身，借体转世甚至记忆修改都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只是现在并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只能将这件事先抛到脑后。
与此同时，经过十分钟的游泳之后，他已经可以肉眼看到那束青光，以及一圈围在青光周围的灵体，他们紧闭双眼，神情痛苦，仿佛正在抵御噩梦的侵袭。
白愁连忙游过去，就看到青光的本体是一盏提灯，青色的火焰正在其中跳动。
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握着提灯的金发女孩艰难地睁开眼，将手中的提灯递过来，她的眼神一片浑浊，能够完成这个动作，也只是依靠仅有的执念。
“我已经完成了你的嘱托，小姐。拜托你，救救大家。”
女孩嘴唇微动，一道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传入白愁的耳朵，他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触碰到提灯。
系统面板上弹出一道提示：【检测到已注册结界，妖精乡，是否进行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