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这一波,优势在我
正殿里,大臣们议论纷纷。
不过尽管声音很杂,内容倒是挺统一,泰瑞纳斯也听清楚了。
那就是反对。当然,国王亦是这样想的。
他沉吟一阵,两手搓了搓。
“我理解你想要根除天灾的心情,阿尔萨斯。但按你所说,诺森德是天灾的大本营,那里的亡灵数量肯定远远超过在国内出现的数量。这恐怕不是我们单独能够战胜的。”
几个大臣马上附和。泰瑞纳斯能听出来,他们说话时在压着不满。
这也难怪。
费尔斯通酿出惨剧。安多哈尔和壁炉谷被攻破,处于半毁灭的状态。再加上被夷平的斯坦索姆,阿尔萨斯的表现在一些人眼中,大概只能用差强人意来形容。
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好不容易清除了天灾军团,眼下正是休养生息,重建家园的时候。哪还有余力去搞什么远征?
而且经过这场战事,洛丹伦对亡灵天灾的手段已经有了全面了解。配合肯瑞托的协助,敌人再敢来犯,定教他们第二次大败而归。
所以接下来只需专注防御,完善应对瘟疫和邪教的制度即可。
诸如以上的言论,从阿尔萨斯左右不断传来。在王子的耳朵里,就和那些僵尸的呢喃一样让他恶心。
这群只会待在王城里动嘴皮子的废物,根本不知道这几天战斗的残酷,不知道瘟疫和亡灵的恐怖。这些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报告里的数字,随便看看感叹一下,就拉倒了。
他们和自己已然成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根本无法指望他们能理解这其中的缘由,更别提帮助了。
阿尔萨斯恢复站姿,正色道。
“父王,还有诸位大臣,我要先声明一点。远征诺森德是我的既定方针。换言之,我希望在这里讨论的是具体行程和安排,而不是与此无关的揣测和异议。”
他这番强硬的言论,让那些大臣的情绪一并爆发。众人早就按捺不住的愤怒全都露在脸上。
“什么?这叫什么话?”
“就算是王子殿下,也不该如此独断专行!”
“调动极限兵力?殿下可曾想过,如果远征不成,谁来保卫国家?谁能为此负责?”
“没人能负得起这种责任,殿下也不能!这是在拿国家的命运去赌博!陛下,万万不可远征诺森德啊!”
对于这些不满,阿尔萨斯没心情一个个反驳,直接拿出了响彻正殿的音量。
“那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等着几天,或者十几天之后,天灾军团卷土重来,摧毁我们的家园吗!?你们亲眼见过那些亡灵是如何诞生的吗?我们每失去一个生命,它们就会多出一名战士!在这种扩张速度和数量之下,防御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有先发制人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王子殿下,我希望你能将目光从战场转移到生活中,看看现在人们的生活!连续的征战已经耗费了大量国力,在这种状况下继续进行军事行动,等于是雪上加霜!”
大臣们还在坚持各自的意见,有人甚至说出了这样的话。
“还是说,殿下只是想挽回自己的颜面呢?说起来在斯坦索姆,殿下宣布解除乌瑟尔白银之手团长的职务。乌瑟尔回来以后没有详细说原因,方才殿下的报告里也没有提。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不与远征毫无关系吧!”
这等于是碰了阿尔萨斯的逆鳞。他的手差点按住了佩剑。
“这与远征无关!我的举动都是为了洛丹伦的长远考虑!”
“好了,都静一下!”
被吵得头疼的泰瑞纳斯叫停了争吵,扶着额头的手捏了捏太阳穴。
所有人不再言语,等待他发话。
国王很谨慎地思考着,从未如此谨慎。哪怕是关于收容所的问题,他都没有花过这么长时间去思考。
但要做出选择,感觉现在为时尚早。而他也不想浇灭阿尔萨斯的热情。
他认为自己理解儿子的苦衷。这孩子一定是累了,需要休息,需要冷静。
于是泰瑞纳斯拍了拍王座的扶手,望着他的儿子。
“阿尔萨斯,关于你和乌瑟尔之间出了什么事,我就不细问了。你的撤职没有道理,他今后仍然是白银之手的团长。”
国王顿了一下。
“你提到的远征,我认为这的确是终结天灾的最好办法,但不是现在。根据最近与天灾军团的战斗看,恐怕举全国之力,也很难将它们彻底剿灭。所以我决定向其他王国派出使者,说以利害,再次组成联盟,对抗天灾。我相信他们会理解这个决定。如果洛丹伦真的被天灾攻破,那么其他国家遭到入侵也只是时间问题。”
对于这个决定,阿尔萨斯的态度全在他那打结的眉头和充满疑惑的眼睛里。
他的手抓了两下。
“恕我直言父王,如今的联盟已经无法团结在一起了!吉尔尼斯和激流堡公开退出了联盟。库尔提拉斯与我们的联系基本只在海上。能够响应我们的只有暴风城,而他们恐怕还没有完全从战争中恢复过来!”
“联盟需要用外交来争取。虽然困难,但这是我们可以选择的道路。”
“然后在等待结盟的期间,我们将迎来更加强大的天灾军团!到那时……”
“到那时我们要再次击退它们!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不知是不是感到阿尔萨斯的语气过于咄咄逼人,泰瑞纳斯也忍不住高声讲话。讲完就咳嗽了两声,他这几天身体状况都不怎么好。
阿尔萨斯也不再说什么。因为说也没用。
和这些人,包括父亲,无论怎么谈都没有用。也许他们看到百姓在瘟疫的痛苦中挣扎,最后变成僵尸的场景时,多少能改变一下那堪比瑟银锭的脑袋。
然而这不可能。
阿尔萨斯就此告退,径直走出正殿。
不必浪费口舌,直接付诸行动便是。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
回到诺森德,克尔苏加德马上去冰封王座向耐奥祖报告。
说实话,他的战报并不怎么好听。但耐奥祖的语气听起来还算满意。
“做得不错,克尔苏加德。如此一来,阿尔萨斯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是的,主人。”克尔苏加德想了想说,“但我们的损失也不容忽视。诺斯,法琳娜,希尔盖,三季稻,艾斯德斯……我们失去了太多得力干将。”
“得力干将?呵呵呵呵。”
随着王座里那冰封的头盔闪烁着寒光,耐奥祖发出诡异的哂笑。
“你要记住,克尔苏加德。只有完成了我的任务,在残酷战斗中活下来的,才是得力干将。”
“这,确实。”
“诺斯,法琳娜,希尔盖,他们终究只是拥抱了黑魔法的人类,与我们永恒的存在相差甚远。至于从者,就是消耗品的代名词。只要能做出贡献,死则死矣。”
克尔苏加德频频点头。虽说诺斯法琳娜希尔盖的死让他多少有些遗憾,毕竟这三人都挺能干的。
不过对于从者的态度,克尔苏加德与耐奥祖完全一致。
正好,他要趁着王座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多问一些。
“主人,我有一事不明。”
“尽管说吧。”
“我认为,目前的状况与我们最初所计划的,已经有了相当的出入。迦勒底的存在让计划频频受挫。他们只损失了一个从者,战力不容小觑。相比之下我们的损失更大,而且……”
“而且?”
说到这个问题,克尔苏加德谨慎地望着四周,又用魔力认真感知了一会儿。
基本确定这里真的没有人藏着,也没有什么魔法在窃听。
他这才继续开口。
“而且,蛇影也不得不防。虽然他们慷慨地提供了许多帮助,却从未详细说过这样做的目的。还有圣杯,这个充满了庞大魔力和无限可能性的道具,总是让我感到不安。它的未解部分太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为颠覆我们的利器。”
“呵,呵呵呵呵呵呵…………”
克尔苏加德没想到,他的担忧换来了耐奥祖一连串的轻笑,就好像他在杞人忧天一般。
他不解地望着冰封王座,等待着主人答疑解惑。
片刻后,耐奥祖的声音传来。
“你会有这样的担心,我不奇怪。看你还在担心这空间里是否有魔法窃听,就知道你的修为和力量还不够。这自然会影响你对一些事情的见解。”
克尔苏加德马上低头。
“还请您不吝赐教,主人。”
“你提到蛇影的目的,这并不难猜。他们给予我们圣杯,如果不是一时兴起,想看到我们荡平那些生者的王国,那么就是希望圣杯在这个世界发挥作用。”
“发挥作用?”
“恐怕他们也想不到吧?在我将圣杯融入王座之后,我就发现这圣杯的力量几乎能延伸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它在不断吸收着情报,任何事物的情报。就好像它有眼睛可以看,有头脑可以分析一样。”
巫妖对这番话不是很理解。
“您的意思是?”
“这或许与灵魂对话比较接近吧,圣杯在和世界对话。总而言之,蛇影通过圣杯了解这个世界,得到这个世界的信息和魔力,然后输送到某个地方。”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是我无法得知的事情了。即使我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延伸到这世界之外的地方。但既然他们需要圣杯来输送这些,就有必要将圣杯固定在合适的位置。”
说到这里,克尔苏加德多少明白,为什么耐奥祖显得不怎么担心了。
“也就是说,他们希望圣杯保持稳定。而主人已经与圣杯融合,倘若他们要对主人不利,等于是要破坏圣杯。”
“就是这个意思。我并不在意蛇影的目的。只要圣杯还与我保持融合,不管是召唤新的从者,还是应对蛇影的突然发难,都不在话下。”
王座再次闪耀着狡黠的亮光。
“哼,不如马上就来召唤看看吧。是时候补充一些棋子了。”
*****
傍晚时分。
用过晚餐的阿尔萨斯身着便装,去马厩找了匹马,出了城。
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独自到城外去。出北门不远有一个丁字路口,他的马就在这路口的路灯下停住。
大概二十分钟后,远处,吉安娜骑着白马过来了。
她有些吃惊。
“阿尔萨斯?你怎么出来了?”
“当然是为了早点见到你。”
“呃……”
吉安娜脸一红,握着缰绳的手有些凌乱。马都没停稳,摇晃了两下才站住。
“在那群大臣见到你之前。”
随后阿尔萨斯补充的这句,马上把吉安娜多余的想法摧毁得一干二净。她不知是放心还是失望地舒了口气。
也是,这个时候的阿尔萨斯除了远征诺森德,别的都想不进去。所以要提前拦住吉安娜问个明白。
毕竟她带着肯瑞托的答复。
从考林镇回洛丹伦城的途中,吉安娜告别阿尔萨斯回了达拉然,向安东尼达斯报告。同时转达了阿尔萨斯计划远征诺森德,希望肯瑞托协助的想法。
结果可以说意料之内。
虽然克尔苏加德让肯瑞托颜面尽失,六人议会也认识到了天灾军团的威胁。但如果要让肯瑞托作为战力参战,还是需要国王的批准。
是国王,不是王储。
整个白天,安东尼达斯都在主持议会,与大家讨论远征的问题。参会的还有不少达拉然知名法师。
吉安娜听得出来,许多人对天灾军团恨之入骨,希望参加远征。有人甚至放话,即使没有国王命令,只要阿尔萨斯出征,他们就愿意跟随。
但是最终决定权依然在安东尼达斯手里。这位与天灾从者交过手,受了伤,对天灾军团已经有明确了解的大法师,最后还是选择了求稳。
“肯瑞托会服从陛下的指示。”
吉安娜说出了阿尔萨斯最不想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