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带着聂隐在一处低矮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对聂隐说道:
“前面的工坊就是库鲁大师的工作地点了,这个时间的话他一般都在的,接下来我就不便陪同了,就暂且告辞。”
聂隐点点头,道:
“多谢。”
罗斯微笑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聂隐看了看面前的建筑物,这座低矮的平房整体由灰色的砖块砌成,上面有一个巨大的烟囱,工坊外有几个大木桶,装着一些水和其他不知道是什么的陌生液体。
这建筑看上去有些普通,但又给人一种古朴的味道,仿佛这种样式的建筑已经传承了许久。
他犹豫了一会,但最终敲了敲门。
“进。”一道略显沙哑但却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但一个字的回答总会让人觉得这道声音的主人有些刻薄。
聂隐也没计较这些,他推开门,看到了里面的光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熔炉,里面正熊熊燃烧着烈焰,人光是看着都觉得酷热难耐;他视线一转,看见了工作台,以及工作台前穿着工作服的,带着一副机械面具的老头,整张脸都被盖住。
聂隐凭直觉判断,那应该就是库鲁了。此时他正拿着锤子,“叮叮当当”地打着什么东西。
见聂隐进来了,库鲁放下手中的活计,背着手,慢悠悠地朝聂隐走来。
“年轻人,你有什么事吗?”库鲁率先发问了。
聂隐没说话,只是把誓言之刃从背包里拿了出来,想必这个举动就应该足以让库鲁了解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库鲁看到了这把刀后,身躯明显地一顿,但没有说什么。
但聂隐注意到,库鲁的手指在不停地搓着,不知道是不是他下意识地表示不安的动作——这老头戴着面具,只能从这些小动作中判断他的情绪了。
但聂隐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在交涉时,任何细节都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
“呵呵,维尔维拉回来时还跟我说呢,说什塔尔把他的刀送给了一个小毛孩,想必说的是你吧。”
过了许久,库鲁仿佛才把目光从那把刀上收回来,打破了沉默。聂隐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时,聂隐才感觉到前方有一道目光正在审视着他,想必正是来自藏在面具底下的库鲁了。
“倒是有几分武者的模样,什塔尔将刀交给你继承这件事,我勉强算是承认了。”
不知库鲁看出了什么,最后来了这样一句话。聂隐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还要发生一场争执呢,没想到这老头如此爽快。
那这把刀......聂隐正想发问呢,谁知库鲁又开口了。
“既然他选择你作为他的继承人,那么按照规矩,他欠我的钱也该由你来还了。”
聂隐:?
还不等聂隐反应过来,库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账本,继续开口说道:
“他每次来我这维修装备都赊账,虽说这里是军营,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免费的,他白费我那么多心血,最后一声不吭地死了,留下一屁股帐我找谁要去?正好有你在......”
此时,聂隐已经把誓言之刃放在了地上,对着库鲁鞠了一躬,坚定地说道:
“告辞!”
于是立马转身,只留给库鲁一个背影。
“别走,听我说完。”库鲁声音中不含感情地命令道。聂隐想了想,这老头在军中的地位肯定不低,还是别跟他闹别扭的好,估计他也不会为难自己一介难民。
于是聂隐面无表情地又转身回来,默默地把刀捡了起来,看向库鲁,摆出一副“你继续说我正在听”的神情。
库鲁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
“我跟什塔尔那小子相识也有多年了,他什么情况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把手中的那把刀交给外人。”
此言一出,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聂隐心中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瞒不过,要不要道出实情呢......此时库鲁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也不必担心,我知道什塔尔的死与你无关——毕竟你实在是太过弱小,估计你是在他死后将刀拿来的吧?”
要不要这么直白啊喂!你这样会感觉我的裤底都被看穿了啊喂!聂隐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你找上我也是必然的选择,不然的话,你的军旅生活必定会不甚如意。”库鲁淡淡地说道。
聂隐心中一凛,这句话中暗藏着警告和威胁之意,其实之前维尔维拉就提醒过他了,聂隐也听出了里面的意思,虽然事先早有准备,但此时他内心还是不禁感概一句:别人的遗物不好拿啊!
库鲁可没空关心他的心情,只是继续说道:
“毕竟这把刀严格意义上来说继承权是我的,对我的意义也非同小可。”
“但你既然来了,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放下刀离开这里,今后你依然是普通的反抗军一员,不会受到来自我的任何针对。”
聂隐心想:那我不是白来了吗?直接br /ass。
“二,接受我的考验,如果通过了,我便认可你的实力,允许你拥有它。”
聂隐皱眉,考验吗......于是他问道:
“如果没通过呢?”
“呵呵,也不会有什么处罚,但你还是得把刀留下。”
库鲁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
聂隐挑了挑眉,这看似是两个选项,其实第一个选项就是逼着自己选第二个,第二个选项怎么想都不亏,不如就试试吧......不然刚到手的武器还没摸热呢就飞了,自己也不甘心。
“我接受考验。”想到这里,聂隐也就淡淡地回答道。
殊不知这时,面具下的老头,开始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具体的考验内容是什么?”聂隐问道,他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参与吧?
“简单。”库鲁说着,便背着手,缓缓地移步至聂隐的身前,说道:
“我要考验的内容只有一个,那便是——意志力。只是个小小的测试,你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好好地站在那里就好了。”
聂隐疑惑,就这么简单?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这不是跟医生体检差不多吗?
“你,准备好了吗?”
现在就开始?是不是有些急了?还有,意志力这玩意太抽象了吧?这怎么考验,游戏面板上也没标注啊?
聂隐心中有百般的疑惑,直觉告诉他这个考验可能并不简单,但看了看身前的面具老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誓言之刃,沉默了一会,随后抬起头,对库鲁说道:
“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开始。”
开玩笑,我怂个屁啊?不就是个小小的考验吗?看这架势估计跟体检差不多,又能恐怖到哪里去呢?别忘了,这里是游戏世界,自己的痛觉也早就调到了1%,根本不虚的好吧!
聂隐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小人已经开始嚣张了起来:不就是个小小的体检嘛!
要是库鲁知道了聂隐此时的想法,那他只会放声大笑:年轻人啊,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面具下的库鲁邪魅一笑,对聂隐说道:
“那么,我就开始了?”
聂隐点点头,面色也随之郑重起来——尽管有玩家身份这层保险,但终归还是不能大意。
于是,库鲁张开右手五指,将皱纹遍布的手掌缓缓地贴近聂隐的胸膛。
聂隐最初还没什么感觉,但不一会儿,他就渐渐地瞪大了眼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
“这,这是!”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