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尽数俯首
王越并不愿意和雪中行继续废话。
这家伙老奸巨猾,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作为敌人还是让他死了的比较好。
就算要想审问消息,旁边也有被吓得近乎精神失常万里风,用起来肯定比他顺手多了。
打定主意更不迟疑,当即口中一声沉喝,脚底一蹬地面,身体骤然拔升而起。
人在高空,居高临下锁定住目标,当即势若惊雷、如陨石天降般急坠而下……
万里风看见这熟悉的一幕,脑海中江如海惨死的恐怖场景再次浮现,好似就在眼前一般。心脏一纠,如同被恶鬼紧紧攒在手里,随时可以夺去他的生机、灵魂。
“啊……”
再也忍不住压力,他独留下受伤颇重的老大站在原地,自己远远跑开……
雪中行如今没空关注老二的状态,面对着从天而降势不可挡的王越,他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神。
作为四剑客中的老大,不管武功还是眼力都处于第一挡,王越这一招跳斩威力虽大,但结合之前老二的描述,雪中行还是一眼瞧出破绽。
在纵身跃起的时候,只要还没到极限高度,被魔力锁定之前,下面作为攻击目标的人只要速度够快,其实可以逃出对方攻击范围的。
只是如今他伤重未愈,显然是做不到,那么跑不了,就只剩硬抗。
手腕一番,五指间已经扣上了三枚飞镖,其上绿油油的光泽闪亮,显然并非善类,王越挨上一下恐怕也讨不得好。
雪中行抖手一扬,三枚飞镖成品字形发出。
暗器功夫,并不是只有王越才会。
绿油油的浸毒飞标看起来很显眼,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不能被其射到身上,自然会小心避开。
也就是说,这样的攻击在正面一般很难打到人。
但暗器也并非一定要命中目标才能发挥作用,有时候牵制比直接攻击更加有效果。
就比如现在……
王越眼睛不瞎,如今天也没黑,他自然不会错过。
现在就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提前落地以避开毒镖,要么硬抗着攻击一斧子劈了雪中行。
不需多想,如今大占优势的情况下,他显然不会与对方行险。
当即放弃了对雪中行的锁定,身体一沉就近落下地来。
“轰~”
连人带斧重重砸在雪地上,溅射出一片片雪花,夹杂着灰黄的土快,如同暗器般向四周溅射。
这是对从高处落下时身体那片刻僵直的一种保护。
这样的措施对于群战来说自然无往不利,特别是对那种实力差距过大的,绝对一死一片,最适合那种万军丛中斩杀主帅的操作。
可雪中行显然并非杂兵,即便重伤未愈,这样无人掌控的溅射攻击对他的威胁也不大。
生死关头,早就顾不得未来,他再次激发了潜能,施展轻功如同鬼魅般躲开所有迎面而来的飞溅杂物,手中长剑如同一条毒射,无声无息却又迅捷如电的急刺而出。
这样不顾生死的全力爆发,以王越如今的状态,身体僵直尚未舒缓,自是难以闪避的。
眼看剑尖距离要害越来越近就要刺中身体,他心中却丝毫不慌,眼神一直盯着雪中行的身形,默默计算对方的轨迹,估量双方距离。
“近些,再近些……就是现在!”
“吼~”
他突然张嘴一声咆哮,发动了怒吼技能。
魔力以音波为载体,以口腔为中心,向四周成放射状扩散而出。
雪中行顿时一懵,脑子有了片刻失神。
这样的攻击他本来是见过的,第一次浙州府城交手的时候,那时王越就凭这一手从四人手中逃脱。
对于这样的音攻手段,他多少也是有所防备,只是没想到对手进步太快了些,即便已经提前功聚双耳,还是没能够成功抵挡。
当然,也有他本身重伤未愈的缘故。
更多的却是王越学会跳斩,不只是简单多了一个技能,还代表实力到了新的层次!
这其中差距,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怒吼发出,不但震慑了雪中行的意识,同样也震散了本身的僵硬。
王越毫不犹豫起身,同时战斧横扫而出,锋芒在视野中化作一道弯月,在雪中行胸腹间划过。
“噗~”
如同漏气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鲜血滋滋喷射,伴随着脏腑哗啦啦从伤口中流淌出来。
“彭~”
雪中行身死,倒地。
“呼~”
王越长出口气,将战斧夹在腋下,伸手抹了把脸上新溅的污血,举目朝着万里风逃离的方向望去。
不过三两呼吸的时间,对方已是十数个纵跃,跑出百步开外。
他是彻底松了口气!
对方如果与雪中行联手,二人合力来战,自己肯定也能获胜,只是恐怕还得多费些手脚。
这样一分开,处理起来倒是简单了许多。
弯腰在尸体上搜了搜,并没什么喜闻乐见的武功秘籍,神兵利器亦不可能。
只找到几张小额银票,一点散碎银子。
拿在手上颠了颠,尽数收进已经空出许多位置的背包空间。
神剑山庄被灭门,为了处理后事自己几乎花光了积蓄,如今正好补充一波!
用脚尖随意掀起几蓬积雪,将雪中行的尸体简单掩埋,王越转身离开此地。
四大凶手,如今只剩老二万里风一人在逃,他脚步轻快的追了上去。
月升月落,日明日暮,这一追就是好几天。
并不是王越速度跟不上,也不是他有什么变态的心理,故意猫戏老鼠。
确实,不紧不慢的吊在万里风身后的举动,给了对方巨大的心理压力,就如同身后一直跟着一头恶鬼,随时都会扑上去将其残忍吃掉。
这样明知到自己快死了,死神就跟在身后,随时都会上来收割性命,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绝望连续经历了数天,万里风精神体力都到了极限,终于崩溃了!
蹒跚着跑不动之后,他踉跄着扑倒在雪地里。
明明是在剧烈喘息,呼吸却微弱到了似有还无的地步,已是接近油尽灯枯。
这样的状态,即便无人杀他,恐怕也活不过多久。
王越缓缓接近,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每一次都似踩在心头,形成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
“你到底要怎样?”已经放弃一切的万里风艰难的翻过身来,仰望着背光而来,如同太阳般炫目的王越,嘶哑着嗓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