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吸了口新鲜空气脖子就被人环住,“诗诗,江顾是不是叫了车,一起吧?!”
江顾看着渐渐走近的秦旭高喊了一句,“不方便。”
我眼见着秦旭又沿原路折回去继续拦车,高大威猛的一米八大个儿在人海中被挤得东倒西歪,幸好他眼尖腿又长,疾速跑向一辆快要停下的出租车,招手示意梓韵过去。
这家伙可记仇了,临走前还不忘吐槽江顾一句,“小气鬼。”
估计是他当时病恹恹的样子没什么威慑力吧,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后脑勺儿被我盯得发凉,江顾回过头来,“你不会是想帮你闺蜜报仇的吧?!我是不想再被虐了,才不想和他们一趟,难道你想啊?况且——本来就不顺路。”
像真正的好久不见的老朋友那么聊天,不用再提着胆子斟字酌句,也不用对他的每句话都做一次阅读理解,或许我们本来就应该这么相处——
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东西,有些东西的改变却不与时间成正相关。只是一次偶然的谈话就让我意识到我错了,时刻把“我喜欢江顾”放在心上、放在嘴边,累人累己不说连退路都没给自己留,如果最后没有在一起,难道连从前的十几年都不要了吗?
喜欢一个人是会变得卑微,卑微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可是为什么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卑微呢?别忘了,在喜欢他之前,你首先是自己——
目送小情侣远去,我们的车也快到了,指尖停在手机屏幕,“江顾,我们是不是忘了陈辰啊?”
江顾原本悠闲的神色微微一怔,随即拨通陈辰的电话——
“喂,我已经在回家的大巴上了,你们不会还在机场呢吧,真惨。”
电话接通,江顾还未开口,听筒里传来陈辰一连串的话,“你小子,先走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好了,我们也走了。”
漏洞百出的对话,只有他们自己懂。
江顾脸色差得太明显,强行把他塞进车里,我和司机师傅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却在转身的时候看见广告牌后面躲闪的身影,是陈辰。
得不到回应的喜欢注定是卑微的,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他能放下对我的喜欢,也许我们也会是很好的朋友。就像我刚刚决定的那样,喜欢是一件使人愉悦的事情,如果它让你感到沉重倒不如试着放下,做回自己。
熟悉的道路像一帧帧画面向后倒退——
车子还没停稳,吴女士就拉着我爸在门口等着了。
“小顾啊,辛苦你啦,还特意去接一趟。”亲妈直接无视在后备箱扛行李的女儿,拉着江顾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我爸瞥了眼自己热络的老婆无奈地过来帮我拿行李。
果然,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好——
我跟着老爸走到门口,只听见母上一声令下,“老余,你去帮小顾把行李箱拿下来。”又转头对江顾说,“今天就留下来吃饭。”
“阿姨这太麻烦您了。”
“诗诗这丫头麻烦你这么多次,怎么也应该好好谢谢你啊。是不是——阿姨做的饭不好吃啊?”
“不,不是,阿姨您做得饭比我妈做得好吃多了。”
“好吃就留下来。”
“哎。”看见母上心满意足地进家门,江顾又转身对我爸说,“余叔叔,给您添麻烦了,行李箱我去拿。”
“不麻烦,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快进去休息吧。”
他看起来很累,不忍心让他再费劲和我爸周旋,我快步过去把行李箱交给老余,“余蜀黍,请你帮我把行李箱拿回房间,他的就交给我了。”
略过他,我直径去把他的行李箱也拿下来,没有再问他什么,就知道他会一直逞强。
看着我用酒精擦电子体温计,江顾坐在床头哑然失笑,“怎么感觉我像个小朋友。”
“江顾小朋友,来听话,把这个含在嘴里,乖,啊——”
我弯下腰,顺着他的话讲,我关心的是他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哄我也没有用。
看见他听话地乖乖照做,我松了口气,起身的时候却对上他幽黑的眼瞳,氤氲弥漫还带着笑。
呼吸随着心跳变得急促。他的眼慢慢的放大——
“江顾哥——”活脱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和暧昧。
一时间,我们俩都有点尴尬。
“江顾哥,听我爸说你有点不舒服,还好吗?”余格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
我手忙脚乱地把医药箱收好,全程不敢看他,出门前嘱咐余格,“你看着点江顾的体温计,我下去熬点粥。”
难道是发烧烧糊涂了?江顾怎么会?他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吗?余诗你也是,你又没发烧,怎么就把持不住,差点就犯错了。
我只是想跟他从朋友做起,不要有强烈的目的性而已,可是完全禁不住撩啊——